“你說。”
“老大,你可以不可以抱一下我?”
沈陵酒愣了一下,朝他張開了雙臂,然而蘇戲只是跑過來,很有風度,很淺很淺的輕輕抱了一下她,生怕把她抱壞了。
直到蘇戲走了許久,她都回不過神來,他臨走時的話,還猶言在耳,他說:“老大,我也只有你這麼一個親人了,請務必照顧好自己。”
這一日,沈陵酒站在城頭,看着出征的隊伍漸漸消失,她才喃喃開口道:“表哥,蘇戲,此去經年,也不知道何時能夠等到你們凱旋歸來,你們都要好好的。”
回王府的路上,沈陵酒問青葵,“若你有朝一日可以上戰場,你想去嗎?”
青葵幾乎是不假思索的道:“想去。”
沈陵酒捏了捏她的臉蛋,“有機會一起去!”
青葵瞪大雙眼,“小姐,你覺得你有機會去嗎?王爺不剝了你的皮?”
沈凌酒一臉哀怨,“你其實是王爺派來的奸細吧?”
青葵:“……”
馬車走了一會兒,青葵看着一臉愁思的沈陵酒,突然開口問道:“小姐……文將軍也不是第一次上戰場,爲何你這次如此不安呢?”
沈凌酒挑着車簾,看着外面形形色色的路人商客,許久才放下簾子道:“青葵你知道嗎?很多將軍都不是在戰場上戰死的,而是被自己人構陷,甚至被自己人背後捅上一刀結束不甘的一生的……”
她二哥,沈慕寒不就是個很好的列子嗎?所謂將軍……有幾個能得善終的?身經百戰,沒有被敵人屈服,卻死在了自己人手裡,何等屈辱?
“你……你是大擔心文將軍……”
“以前,我沒有確定立場,便沒有樹敵,如今……不管是我看得見還是我看不見的地方,都有人想要拉我下水,奪走我的性命,我連累了沈煜書,所以……他們也不會放過文璽,或者我應該說,除掉沈煜書是第一步,接下來很可能就會是文璽……青葵,你能理解嗎?無法保護自己在意的人,有多可悲。”
沈凌酒垂下眸子,她總覺得有張她看不見的網,在向她慢慢靠攏……
“小姐……你有我。不管如何,我都會擋在你的前面!”
青葵拉過她的手,捧在手心,沈凌酒目光落在她手上,擔憂更甚,“青葵,你不會也臣服在我的美色之下了吧?”
“小姐!你就不能多正常一會兒嗎?”
“不要覬覦我的美色,你再愛我,我也不會失身給你的。”
“小姐……你夠了!”
“你不喜歡我,你臉紅什麼?來……讓我聽一下,心跳是不是也快了?”
“小姐……你分明就是想趁機非禮我!”
“誒,不要說的那麼大聲……讓人聽到了多不好。”
“嗚嗚嗚嗚……救命啊……”
“叫吧,叫破喉嚨也沒用,沒有人會來救你的!”
“嗚嗚嗚嗚……我好命苦……”
昭王府
入夜,司行儒還未回來,難得蘇玉樓在府裡,沈陵酒便和他一起用膳。
“行了,也不怕撐死你!”蘇玉樓說這句話的時候,沈陵酒已經喝了兩碗湯,吃了兩碗飯,啃了三個雞腿,又讓婢女盛飯去了,沈陵酒當下不滿道:“又不是吃你的,王爺都沒嫌棄我?”
蘇玉樓一邊放碗筷一邊淡淡地道:“喝酒六分醉,吃飯七分飽,這是養生之道。”
不愧是醫者父母心,但這也不能阻止一個吃貨崇尚美食的心,沈陵酒鄙視他,“師父這你就不懂了吧,所謂吃飽了晚上辦事纔有力氣!”
看着她飽含深意的眼神,蘇玉樓沉思了一下問道:“晚上你要去辦什麼事?”
沈陵酒差點從凳子上摔下去,所謂飽暖思……欲,這師父怎麼這麼單純呢?晚上還能幹什麼事兒?
沈陵酒放棄解釋,只好糊弄他道:“我去繡花了!”
蘇玉樓:“……”
原來她說的是這事麼?說也奇怪,對着她那個不可言說的眼神,那昭然若揭的邪念,是他看錯了?
一個時辰後,司行儒回到蓬萊閣,推門進去就看到沈陵酒打坐在牀上,虎虎生風的幹起了,挑燈夜繡這樣高境界的事。
別人繡花像一副溫婉爾雅的水墨畫,她繡花……司行儒默默撇開眼,不忍直視在牀上拿着綢緞戳來戳去……龍飛鳳舞的某人。
沈陵酒自娛自樂十分歡快,古往今來繡花這種事情她只佩服一個人,那就是東方不敗,想當年,她針線筒一滾,萬線齊發,猶如蜘蛛精一般勾魂奪魄的動作,風騷眉骨的眼神……衣衫半褪,風情萬種……
她拉下肩頭的寢衣,露出鎖骨,拉開裙襬,還未晃盪出大長腿,就被破空而來的嘲笑聲,打斷道:“王妃這是繡花繡到腿抽筋了麼?”
好氣!
看你長的帥的份上,原諒你的無知好了!
Wшw_тt kǎn_C O 沈陵酒訕訕的收回腿,擡眼便看到司行儒斜倚在門框上,似是看了她許久,自從她上次在天牢被赫連千蕊劃傷了大腿和背脊後,她就很少,幾乎是拒絕在司行儒面前露出大片肌膚的,即便用了蘇玉樓最貴最好的生肌膏,刀疤恢復得不錯,只是偶有一點瑕疵,她表面裝作不在意,內心還是排斥的,蘇玉樓說想要徹底不留痕跡,除非……換皮!
她用腳趾頭想想都會很疼,只好作罷,她眸子一轉,壞壞一笑,扔了針線,便裝出一副腳真的抽筋的樣子,倒在牀上痛苦的扭曲肢幹,“快過來,我真的抽筋了!”
她抖動的頻率有點大,活像一條等着破繭重生的毛毛蟲,縱是冰山般沉靜而肅穆的司行儒也忍不住輕揚脣角。
久久聽不見動靜,她轉過身,腿便囫圇的滾到一個只大掌裡,她僵直了身體不敢動彈。腿上被人用指頭敲了敲,瞧她沒反應,那隻手順勢往上走,沒有要停下的意思,沈陵酒在心裡暗叫不妙,她臉熱了熱,想要收回腳,卻被他死死拽住。
氣氛有點微妙,她仰着頭愣愣地與他四目相對,突然意識到這個姿勢實在令人遐想,她微微將雙腿合攏了一下,“我……我突然不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