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水看着面前的陸若兒雙眉微微皺起:“你來是爲趙傷解毒的?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她雙手下意識的握成拳頭,陸若兒輕輕的笑了笑:“郡主,您爲何不相信我啊?難道您不相信我是因爲您還有更好的辦法嗎?現在只有我纔有機會可以救小王爺,就算是您不相信我也應該相信千雅公主啊。”
說到千雅,渠水的目光變得緩和了一些,她知道千雅喜歡趙傷也知道這裡是京城就算是她要動手也沒有這樣的膽量。而且現在趙傷的情況很不好要是找不到解毒的辦法說不定熬不過幾天,渠水考慮了半晌還是讓出一些:“那你們進來吧。”
她現在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她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趙傷憔悴下去,雖然她之前嘴裡說着狠毒了趙傷可是她怎麼能看着他沒命呢?
她們三個來到趙傷房間的時候就聞到一股難聞的湯藥味兒,趙傷躺在牀上全身沒有一點生氣,他的嘴脣都是不健康的青紫色,雙眼下一層厚厚的淤青顯得格外的憔悴。渠水看到他這樣心裡有些發疼,她是真的心疼趙傷。
趙傷是因爲她才變成現在這樣的,要不是因爲她,趙傷還是那個小王爺。
“小王爺這是中了毒,想要讓他活命就得想到辦法幫他解毒。”陸若兒只看了一眼心裡就已經有了計劃,她在進府的時候旁邊還跟了兩個女子,渠水原本以爲她們只是陸若兒的侍女,可是看清楚她們之後才發現她們並不是普通的弱女子。
她們的脖子上都帶着一塊血紅的記號,就像是臘月的紅梅一樣,雖然美麗但是在雪白的脖子上有些扎眼。
“你們有什麼辦法幫助的小王爺解毒嗎?”陸若兒轉過頭看了兩個侍女一眼,這兩個侍女長得還有幾分相似,聽到這話她們低垂着眼眸輕聲開口:“奴婢可以用蠱蟲幫小王爺解毒,只是不知道郡主是否同意。”
聽到蠱蟲的時候渠水和飛雲瞬間瞪大了眼睛,現在這房間中除了她們兩個人是一夥的之外,別的人她們要不就是不認識要不就是有仇還能去找誰商量呢?她看着女子脖子上的紅梅微微皺了皺眉:“什麼是蠱蟲?”
她是中原人不懂得月氏那種地方的規矩也不知道什麼是蠱蟲,現在陸若兒的身份已經算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了,她也不用刻意去隱藏自己的身份。聽到這話陸若兒輕嘆一聲:“蠱蟲就是一種能解毒的小蟲子,用蠱蟲解毒就是將這蠱蟲種進小王爺的體內,等過段時間這蠱蟲吸進了小王爺血管裡的毒液,在將蠱蟲取出來。”
她雖然說的輕巧可是渠水也大概猜出這是什麼樣的一個過程,她的雙眉緊緊的擰在一起:“種進身體裡?你認爲我爲什麼要聽你的?”渠水看着面前的陸若兒就產生了很強的防備心,她也不知道自己這防備心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但她就是信不過這樣一個女人,將蠱蟲種進趙傷的身體裡萬一就拿不出來了要怎
麼辦?她心裡總是格外擔心。
聽到這話陸若兒笑了笑:“這裡可是大趙,雖然我已經沒了家人可我還在這裡,要是我敢耍什麼花樣的話難道就不怕陛下要了我的性命嗎?郡主您這樣猶猶豫豫到底想不想救小王爺啊?”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已經帶着幾分的不耐煩。
千雅看着牀上的趙傷眼中露出了幾分的心疼,她的雙眉緊緊的擰在一起:“你還在猶豫什麼?你想看着趙傷去死嗎?”她的聲音中帶着從未有過的緊張,雖然她憎恨趙傷沒有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幫她,可她畢竟喜歡過這個男人。
現在眼睜睜的看着他死,他實在是做不到。渠水聽到這話雙眉擰在一起,她的眼中露出幾分糾結,她不是一個不爽氣的人只是這一次的事情實在是太大,如果她做錯了決定趙傷就沒了性命,考慮到這裡她就像多想一會兒。
“你自己看一看小王爺的情況他的毒已經到了哪裡?要是在繼續發作下去就算是我相救小王爺,恐怕也沒有辦法了、”陸若兒搖了搖頭目光中帶着幾分的惋惜,她來的確是喲一定目的的,可是她說的也是實話趙傷的毒要是再不解的話他真的很快就沒了性命。
他躺在牀上臉色越發的難看,就連臉上的黑氣都在涌動好像隨時都會衝出體外,這就是他的毒。
不管面前這兩個人是什麼人渠水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趙傷去死,她闔上眼眸一字一句的開口道:“你去就趙傷把,用蠱蟲去就趙傷。”她不知道自己做出這個決定之後需要面對什麼她只知道趙傷不能在今天就死去。
哪怕是趙傷可以多活一天她都是高興的,這樣想着她就做出了決定。
陸若兒看了旁邊兩個侍女一眼,她們趕忙上前從懷裡一個盒子裡取出一條蠱蟲,劃破趙傷的手腕看到裡面的黑血留了出來,蠱蟲放在血上就爬到趙傷的體內,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看不到那條乳白色的小肉蟲子了。
渠水驚訝的瞪大眼睛剛纔她一直都在盯着趙傷的手臂,眼神中帶着幾分的不敢相信,她不相信那樣一個慵懶的肉蟲子居然可以爬行的這麼快,等她回過神的時候就看到趙傷臉上的黑氣已經減少了很多,應該是他的毒被解了吧。
陸若兒看趙傷的臉色好了一些也跟着鬆了一口氣:“郡主,您早就應該相信我。雖然我這個人不怎麼聰明可也不至於爲了所謂的目的把自己的性命都搭上啊!”她說着搖了搖頭目光中帶着幾分的惋惜,聽到這話渠水淡淡一笑。
趙傷的毒解了可是蠱蟲卻沒有立刻取出來這就像是一個心病,不過看他的臉色好了很多渠水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她坐在牀邊的矮凳上看着趙傷,半個時候後趙傷睜開眼睛第一個看到的人就是她。他的眼眸中帶着幾分的疲倦,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這個熟悉的女人,今天的渠水看着是這樣的溫柔,穿着一身俏皮的襖裙,雖
然衣衫寬大但還是可以看到她高高隆起的肚子。
趙傷看到她眉眼中流露出的溫柔覺得滿足,這就是他最希望看到的場景,渠水一臉溫柔的坐在自己旁邊,然後看着他們的孩子一起長大。
“你終於肯原諒我了?”趙傷已經昏迷幾天了這幾天他沒有吃過一點東西,就只吃過那些酸苦的藥湯子最後還全部被吐了出來。現在他一開口才發現聲音是如此的難聽,渠水有些心疼的抿了抿脣:“你口渴嗎?我倒水給你。”
她說完就走到桌子邊去倒水,她的月份大了走起路來都很慢也很笨拙,看着每走一步都小心的護着自己的肚子,趙傷眼中的溫柔更深一分,他淡淡的笑了笑:“覺得辛苦嗎?”他已經錯過了孩子的成長時間,好像一眨眼她的肚子就已經這樣大了。
他雖然沒有看過渠水懷孕的過程可他看到輕羽的,他知道一個女人懷着孩子時候多麼辛苦的一件事,作爲男人他居然沒有在這種時候陪在渠水身邊,這就是讓他最愧疚的事情了。每次想到這裡他的眼中總是流露出深深的不忍來。
現在他在牀上還是享受着渠水的照顧,看着她忙前忙後的樣子忽然想起他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樣子,那個時候渠水還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那一年上河村內都顆粒無收只有劉家大房中才有一點糧食,可那些人都看着姐弟孤苦無依要搶這些糧食。
那個時候的渠水爲了保住糧食爲了保住自己和弟弟的性命,她不得不逼着自己變得強大,那個時候她就是個小潑婦一樣,什麼事情都要衝在最前面。
“我不覺得累,你感覺怎麼樣?除了口渴還有什麼別的感覺?”渠水倒完水後趕忙端到他的身邊眼睛裡寫滿了緊張,看着她黑亮的眼珠中寫滿了委屈和緊張,趙傷淡淡一笑將她摟在懷裡:“我什麼事情都沒有,只是擔心你,還有孩子。”
渠水靠在他的 上一句話也不說,她手裡握着茶盞,現在趙傷已經醒過來了她是不是應該忘記一切和趙傷好好的過日子了?可是她想到以前趙傷和輕羽待在一起她心裡就不好受,想着渠水還爲他有了一個孩子,她心裡就總是酸溜溜的。
可趙傷爲了她連性命都不顧了,她又不能真的絕情。她握着茶盞的手下意識的收緊她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做,就靠在趙傷的肩膀上閉上眼睛,她只知道假裝堅強了這麼久可以靠在一個人的肩膀上原來是這樣的享受。
她不知道明天怎麼樣也不知道從前怎麼樣,只要她現在靠在趙傷的身上,和他可以一起走下去她就覺得滿足了,勾起脣角臉上露出溫柔的笑意:“孩子很好,你要摸一摸嗎?”她將趙傷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她的這個動作讓趙傷貼在她的身上,他們兩個人這樣近,他甚至能感受到她的呼吸,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貼近過了,渠水懷着孩子比以前胖了一點,皮膚也比從前更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