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呆的站在那一會兒真的是爲只是拿出帕子慢條斯理的擦着劍鋒,心裡便有點踏實了,但擡頭看了看渠水,面無表情,又有點遲疑,她的目光在趙傷幾個人身上掃了一下,最終還是悻悻的去了,
等她走後,渠水這才鬆了一口氣,無可奈何地笑道,“這家裡如果全都是極品,可真夠我們吃一壺的!”
她好奇地看上趙傷,“你不是之前都調查過了嗎?怎麼樣?”
對方便笑着搖頭,“此人品性不堪,我看我們還是少見的好。”
渠水聽了就連連點頭,如今雲家剛剛起步,就算是要主人幫產業,自然是要找那些有忠厚老實的主人,而像這種只想打秋風的極品,要敬而遠之。
所以之前她纔會聽從趙傷的意見,來到杭州府後先不急着將人招到身邊來,而是一個個私下裡側方打聽,將態度做得足足的。
他們之前並沒有打着皇子與郡主的旗號過來,所以當地的知府卻是慢了一拍得到她們的消息,而一得到消息之後就立即帶了人,見了小山和渠水後就行大禮參拜。
說實話,渠水和小山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大場面的,因此面面相覷,還是小山最後,壓住了場子,輕咳一聲,板着臉,伸出手,淡淡的說道,“平身吧!”
那羅大人就身後的官員們都趕緊起身,他是主事的,自然就要事事靠前,這一會兒臉上帶了一絲略略的諂媚以及幾分的討好,“皇子殿下,這裡到底太拘束了,依下臣來看,不如皇子殿下與郡主娘娘,跟隨下官去下官的府第居住,下官來之前已經讓人將後宅夫人都送到了另外的住所了,所以如今府裡卻是空着的,正好夠幾位居住。”
他說着就弓手又朝趙傷施了一禮,來之前他自然已經打聽好了,這位就是名滿天下的北郡王之子。再過不久就會承襲世子之位,地位也非同小可,
小山就微微含笑,“多謝大人,只是我們已經決定要在家裡以前的老宅子里居住,也就不麻煩了。”
那羅大人當然不敢有所質疑,連連點頭,“應該的,應該的。”
他小心覷了一下小山的神色,問道,“那不如就先去城裡最大的酒樓,讓下官給幾位接風洗塵,下官已經將一切都佈置好了。”
小山聽了,微微一怔,然後就似笑非笑的說道,“你倒是動作挺快!”
他這話裡是誇獎不是誇獎,是嘲諷也不是嘲諷,羅大人的臉色就僵硬在那裡,好半晌,才勉強露出一抹笑容,“皇子殿下說笑了。”
小山擺了擺手,看向趙傷趙傷就微微搖頭。
小山這才說道,“酒席就不必了,我們姐弟兩個來也只是想將我父母一道遷到祖墳裡去,這幾日還請大人給行個方便。”
開棺入墳,這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不光需要宗族的同意,還要當地官府的應承才行,羅大人自然是滿口應承又再三邀請小山他們去酒席,但都被拒絕了。
他臉上看不出來,可心裡卻很失望,雖然說杭州是有名的魚米之鄉,這裡的人都非常富庶,哪怕是老百姓,相比較北方也都是很富裕的,能填飽肚子,但是貴人們卻極少的見,尤其是皇家的貴人,所以他一聽到消息就趕緊來巴結,卻覺得對方滴水不進,自己想拍馬屁,似乎要拍到了馬腿子上。
他還想殷勤地再呆下去,卻被小山給攆跑了,等都剩下自家人的時候,幾個人互相望一眼,都長長地舒出一口氣,然後又都笑了。
一連忙碌了幾天,最後總算是入墳的事情給敲定了,又選了一個好日子,熱熱鬧鬧地將兩位給入了墳,又禱告天地。
這一天是他們來到杭州府的第六天,而那些別處雲家的人有得到消息的,也早就投奔過來了。
渠水與小山商議了一番,他們並不在杭州府久住,所以將這話給那些族人挑明瞭說,會將皇帝賞賜給的田地拿出一塊作爲祭田,用來養活族人。
小山又義正言辭的說道,他會請來一位先生開了族學,希望族人將家中適齡的孩子都送到族學裡邊上學,等過個一二十年,能考出來一些科舉的人,纔算是真正的希望,如今靠着他這個皇子,根本就是鏡中月水中花靠不住的,也沒有名門世家的底蘊!
他是皇子,但卻不是雲家的骨肉,他的母親只是雲家出嫁的女兒而已,所以,他這樣一層一層的給衆人分析過後,衆人便都恍然大悟,一個個連連點頭,讓渠水小山放心,他們在家裡會督促子女們認真讀書,等將來的崛起。
渠水就又含笑承諾到時候她會找來幾位教養嬤嬤,也在族裡辦一個女子規學,將這些女子的禮儀行爲也規範一下,衆人自然是喜出望外。
有的乾脆就跪下來給姐弟兩個磕頭。
渠水他們都是一視同仁的,所以不管是不想與渠水她們有所牽扯的族人,還是像之前的那個漢子一樣打秋風的極品,這回都能得到一些實惠,因此有的人就算是不滿意,鬧騰了幾天之後也就不再鬧騰了,而是在私下裡暗暗盤算,如果去參加了族學,自家能拿到什麼好處?
最後還是旁人與她分析了一下,說子女將來長大後的種種前途,這個可比任何佔便宜都要來的現實來的沉穩。她這纔打消了自己的計劃,一心一意帶着子女過日子起來。
渠水他們在杭州府待了十來多天,將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條之後,又逛了下杭州西湖,這才依依不捨地向京城出發。
這次回去也是大張旗鼓的,張燈結綵,而碼頭上有無數人相送,而那些當地官員更是在沿路相送,等好容易離開了杭州府,渠水他們便又喬裝打扮悄悄的換了小船。
在往前行了有七八天後,某一個晚上,小船突然遭到了水匪搶劫,接連的七八隻小船都翻了船,上面的人無影無蹤,
等到當地的官府接到這一驚天大案之後,再仔細調查,冷汗便從額頭上滴落了下來。
這些船隻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應該乘坐的是被當今天子封的皇子殿下和郡主娘娘。
他們不敢耽擱立即將消息送到了皇宮裡,皇帝在皇宮發了一大堆脾氣,而因爲太過氣憤,整個人都有點中風的現象,已經不能上朝理事。
朝中大臣議論紛紛,懇請陛下,派人去尋找渠水小山他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總是失蹤是個什麼意思?
但是一連在江面上打撈了十幾天,都沒有見到人影,這個時候已經大部分人心裡斷定,渠水她們已經是受傷身亡了,但奇怪的是卻不見屍體,難道是被水草給纏到江底下了嗎?所以當地官府便又和欽差大人一起派了會浮水的人沉到江底去尋找。
一連忙了二十多天只找到一些沉在江底的屍首,這些屍首已經全部腐爛,根本認不出來誰是誰。
將這個消息稟告給天子之後,天子大怒,堅決的將皇后娘娘與千雅公主給關了起來,這些天,他自然沒有閒着,也是派人去調查誰是兇手?
而調查來調查去調查的最後結果,矛頭都指向了皇后娘娘與千雅。
天子十分震怒,也沒有壓抑自己的脾氣,乾脆地將母女兩個給關押在冷宮裡。
其實他沒有對任何人說,但他已經決定等這次小山回來就封他爲太子,去世後,小山就會理所應當的繼承皇位,成爲這個天下的主人,但卻因爲婦人的嫉妒,而硬生生地將自己唯一的兒子給弄沒了,想當然的,天子此時心裡有多麼憤怒,又有多麼哀傷。
要不然也不會裝聾作啞了一輩子,到最後才總算幡然悔悟,將皇后給打入冷宮了。
而此時,在京城郊外的一處農莊裡,渠水一身農婦打扮,一雙玲瓏剔透的眼睛看向趙傷,“我們的計劃總算是成功了。”
趙傷便微微頷首,這樣的成功並不算什麼,來日方長,但看到渠水的神色並由高興轉向了悲傷,心裡一動,那到嘴的話也給嚥了回去,他們這一次並不算是大獲全勝,因爲那船隻翻船是沒有任何假象的,而他們也算是沒有防備,所以跌入水中後都一個個的按照之前說好的方法向目的地游去,只有小山卻不見蹤影。
趙傷立即就派了很多人都去尋找小山的下落,好在在下游找到了對方。對方似乎已經與人打鬥過了,腹部中了一劍,又在水中泡了很長時間,所以昏迷不醒,他不敢耽擱,立即請來大夫爲小山治療着,所以才耽擱了十幾天,等到小山的傷勢有所好轉的時候,他們才悄悄地走了陸路,在早就安排好的莊子上養傷,小山的腹部受傷還是很嚴重的,這幾天都不能下地。
渠水一想起來,臉上就帶了愧疚的神情,她一直覺得這是自己的錯,在跳下水的時候應該要緊緊抓着小山不放的,但是等到上岸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抓着的卻是承敘,而小山卻不知道被衝到哪裡去了,所以她總是自責。
趙傷當然知道她這是心病,自己在勸慰也沒有所以,就乾脆帶着她去看小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