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水正要說話,卻被趙傷給搶了先。他雙手背在身後,淡淡的站立着,但是,就偏偏讓人感覺到一種淡然超俗的氣質。
他微微一笑,拿出了一塊足足有二十兩銀子的銀錠子,放到了一旁的小桌子上,“老太太,你放心,之前我沒有找到渠水和小山,所以讓他們吃了很多苦頭,但是現在,他們當然是由我來照顧了,所以這銀子也該我來賠償!”
他的那顆銀錠子非常足量刺眼,鄭嫂子瞪眼瞧着,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那拒絕的話就更不要想了,她這輩子見到的最大的銀錠子,還是十兩。
鄭老太太就已經忙着要拒絕了,但是一直沒有說話的鄭老爺子就趕忙將炕上的銀錠子給拿到了手上並揣到了懷裡,咧着嘴笑道,“哎呦,這可真是太不好意思啦,太謝謝了,太謝謝了!”
他看着渠水連連點頭,“渠水,你這未婚夫對你不錯啊。”
渠水便很無語,她對鄭家老爺子的印象並不太好,只微微一笑,便低頭裝作害羞不說話。
那鄭老太太也覺得很丟人,責怪了鄭老爺子幾句,但是後者只當作沒聽見,鄭老太太就從炕上站起來,要親自過去將銀子搶過來。
渠水嚇的忙拒絕,連連擺手,“老太太,您就放心吧,這銀子不算什麼,這樣吧,我家裡還有點兒事兒,我就先過去了,等晚些有時間的話,我再來探望鄭大哥。”
說着,她也不顧鄭老太太的挽留,就趕緊轉身出去了,趙傷當然是跟隨着她。
他們從鄭家出去時,又引來了衆人的圍觀,等他們走後,從後面跟出來的鄭嫂子便被衆人圍在一起,衆人嘰嘰喳喳的問她,“這個年輕男子,到底是渠水的什麼人啊?”
到了晚上,渠水還有一個未婚夫的消息就已經傳遍了整個村子。
其他人或許還好,但是,喬保生卻已經氣的歪了鼻子,她想到之前自己對渠水的種種示好,對此覺得十分的厭惡,認爲渠水根本不說清楚自己還有未婚夫,就讓別人向她提親,簡直是可惡至極。
但是當她想要去討回公道的時候,又聽到別人說那趙傷是個大家公子,處處都有侍衛跟隨,且出手十分闊綽。她就又不敢露面了,只躲在暗處悄悄的觀察。
除了她之外,還有一個人不高興,那就是喬大箏,他並不知道渠水要離開,他一心一意的過着自家的小日子,每天想起來的話就會給渠水家送點東西,與她見面說兩句話,雖然說渠水一直不肯接受他,但對目前的他來說,就已經很滿足了。
今天他是進深山裡打獵去了,等到半下午的時候纔回來,而回來後就聽到了這個驚天的新聞,當即他就扔下手中的野味兒,大踏步走向劉家。
但是在半路上卻被匆匆趕來的里正夫人給攔住了,里正夫人指着他說道,“你現在去找人家做什麼?人家有未婚夫,你去了算什麼?”
喬大箏緊握雙拳,沉默許久,才低低的說道,“我要去問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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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就一馬當先的走了。
那裡正夫人就恨得直跺腳,連忙跟在了後面,一邊小跑跟着,一邊勸導大成,“就算你要討回一個公道,也要注意點兒影響,那渠水不是咱們本地人,她會回老家,她走了,可能以後一輩子也不會再見了,但是村裡人,都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你要是鬧得太兇了,以後怎麼面對村裡其他人?所以聽嬸子的啊,等會兒的話看我眼色行事。”
說着她又絮叨個不停,又有點氣憤,她繼續說道,“那渠水做事也真奇怪,自己有未婚夫,爲什麼不說呢!真是的,現在鬧成這樣,有一大半的原因都在她身上。”
雖說喬大箏心裡很痛苦,覺得自己好像被背叛了一般,但是,聽到嬸子這樣說渠水,他還是聽不慣,當即說道,“想必渠水也是有苦衷的,所以,還請嬸子不要責怪她。”
里正夫人眨巴下眼睛,瞅了他一眼,就又輕嘆一聲,“你看你,說是生氣吧,那心裡又想着人家,這樣子怎麼能有出息呢?”
喬大箏抿了抿脣,沒有再說話,來到了劉家。
但是,卻被兩個侍衛給攔在了外面。那兩個侍衛,都面無表情,淡淡的說道,“人不在家。”就不再說話了,
里正夫人十分驚訝,“人不在家,那去哪了?我們來看望渠水,總不能不讓進屋吧?”
那兩個侍衛一直跟着趙傷,什麼場面沒有經歷過,怎麼會害怕一個小小的里正夫人,所以,態度依舊,“家裡沒有人,還請你們改天再來。”
喬大箏看了看緊閉的大門,這才低聲對里正夫人說道,“嬸子,我們回去吧。”
里正夫人卻不甘心,“那怎麼行,我們好不容易來到這兒,怎麼也要圍上去問一句呀,若是不問一聲那也太窩囊了。”
喬大箏看到隔壁已經有人在探頭探腦了,就苦笑一聲,“嬸子若是再問的話,你侄子的臉就被丟盡了。”說完,他又看了劉家的大門一眼,轉頭離開。
里正夫人無奈的跺跺腳,又忙跟了上去,他們回到了自家,這才發現門口有很多人聚集在那兒,里正夫人就好奇的走過去,問道,“這是怎麼啦?”
旁邊一個鄰居就拉着她的手,興奮的說道,“哎呀,你去哪兒了?你們家來貴客了?”
里正夫人沒有聽懂,“什麼貴客?”
那鄰居就興奮地指着院子裡面,“你瞧瞧,你瞧瞧,那幾個人都帶着大刀呢,看他們穿的衣服,一定是貴族啊。”
里正夫人朝院子裡一看,頓時驚訝無比,那些人的裝扮與剛纔在渠水家門口見到的侍衛的裝扮一模一樣,她不由想到了什麼,忙問道,“渠水在我家?”
那鄰居就連忙點頭,“可不是呢,還帶着她的那個未婚夫呢,我瞧着她那個未婚夫出手十分闊綽,一定出身大家貴族。”
里正夫人就忙叫來喬大箏,正打算說渠水在咱家呢,一扭頭卻發現喬大箏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進去了,她也顧不得寒
暄,忙跟了進去。
正好遇上渠水與趙傷一前一後從屋裡出來,四個人面對面碰見,都楞在了原地。
喬大箏呆呆地站在那兒,看了趙傷一眼,就又認真的看向渠水,他的目光中帶着痛苦和不可置信。
渠水看向他,原本也沒什麼,可是在看到他的目光之後,就覺得好像自己做錯了事情一般,低下了頭。
她咳嗽了一聲,擡起頭來,走過去,面上含着微笑,“嬸子,喬大哥,我來給你們介紹一個人,這位是我的未婚夫。琛遠,這位是里正夫人,這個是他們的侄子,喬大箏,這段時間,他們對我十分照顧。”
趙傷一眼就看出來喬大箏看渠水的目光不對勁,他微微眯了眯眼睛,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走過來,含笑向他們拱了拱手,“多謝你們替我照顧渠水和小山。改日我定有重謝。”
他本來就生的人中龍鳳一般,當這般含笑說話的時候就更加讓人覺得如沐春風,連如此寒冷的冬天也不覺得冷了。
里正夫人就趕忙擺手,“沒事兒,是應該的,應該的。”
說了兩句後,察覺到喬大箏望過來的目光,她就又忙收斂了臉上的笑容,一時之間就顯得有點滑稽,同時也在心裡奇怪,這個人怎麼這樣有魅力?自己明明對他很不喜歡的,怎麼突然之間就露出來了笑容呢!
喬大箏也拱拱手,淡淡的說道,“這是應該的。”
他看向渠水,似是有點好奇的問道,“怎麼渠水帶着小山逃難逃到這兒,卻不見你人影呢?他們姐弟兩個,倒是吃了不少的苦頭。”很明顯,他是在爲渠水打抱不平,但是到底是何居心?恐怕只有他自己心裡最清楚。
趙傷瞥了他一眼,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說起來這都是我的錯,我們當時被仇家追殺,所以才失散了,我一直在找他們,找了好幾個月,總算是找到了。幸虧有你們幫我照顧渠水和小山,要不然他們若是出了任何一丁點差錯,我都會自責不已。”
他裝得好一副情深的模樣,渠水暗地裡撇了撇嘴,她覺得現在的趙傷是越來越會裝模作樣了。
那喬大箏的眼神有點深邃,但隨即就低下頭,拱了拱手,不再說話。
那裡正夫人想說幾句,但是倉促之間,也沒說出來什麼。
渠水覺得氣氛很尷尬,就笑道,“那這樣吧,我們就先回去了,家裡一大堆的事兒呢,嬸子、喬大哥,我們就不打擾了。”
喬大箏遲疑了一下,忽然問道,“劉姑娘,可否進一步說話?”
話音剛落,在場的三個人,都吃驚地擡起頭。
尤其是趙傷,他威嚴淡漠的目光定在喬大箏身上。喬大箏看向渠水,後者也十分驚訝,瞪大一雙眼珠子,黑白分明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趙傷。
趙傷沒有說話,只沉默內斂的,看着她的眼睛,渠水猶豫了下,便搖搖頭,低聲說道,“對不起,喬大哥,我還有事情呢,就先告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