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苦尋之下,廖文濤總共找到了三處疑似巖洞的入口。兩處約有一個成年人那麼高,一處約有半人高的洞口。
三個洞口,意味着有三條路,更是有三種可能性。在無法知曉入口將會通往何處的情況下,最保守,也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挨個入口去嘗試。
廖文濤選擇了先從兩處高些的入口進行嘗試。
站在洞口的他,掏出包裡的手電筒,思索片刻後又放了回去。隨後在附近撿了一些幹樹枝和雜草充當火把,深吸了一口氣:“希望這次能成功!”
半個小時的嘗試後,兩處高的洞口最終被排除,因爲那兩個洞穴剛行進到不足十米遠的距離,便沒了去路。
僅剩的那個半人高的洞口,廖文濤很順利地鑽進了洞內。
約半人高的洞穴,尚可貓着身子前進。
廖文濤行進到將近十米遠的距離後,原本半人高的洞穴,兀的變得狹窄,窄得宛若狗洞,僅容一個人匐身爬過。
盯着管道似的隧洞,廖文濤頓了頓,將手中的火把朝隧洞探了過去,然而火把的亮光也只能照到僅數尺的範圍,隧洞的對面依然死寂又漆黑。
他罵罵咧咧地換上了手電筒照射着漆黑的隧洞,在手電筒的聚焦下,他發現這個狹窄的隧洞並不是很長,估摸着也就五六尺遠的距離。
五六尺開外的地方,依然漆黑一片。
廖文濤駐足糾結着。雖與死人打了幾十年的交道,也見過不少稀奇古怪的事,可明處的鬼魂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暗處未知的危險因素。
心有不甘的他再次舉起火把照着四周,企圖能找到別的岔道,可惜就這巴掌大的洞內,哪還有什麼可通行的岔道!
卸下身上的揹包,廖文濤毅然地朝着那個狹窄的隧洞鑽了過去。
如他所見,狹窄的隧洞並不是很長,僅爬了五六尺遠的距離,前方豁然開朗。
這裡,足有一個客廳般那麼寬闊。
外頭那麼小的洞口,沒想到裡面別有洞天!儼如陶淵明的《桃花源記》那般“初極狹,才通人,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
“難道我也會進入到另外一個桃花源去?”提着火把的廖文濤自我打趣道。
一手提着火把,一手提着手電筒的他,小心翼翼地前進着。
洞內,沙沙的腳步聲輕盈着,四周除了火把和手電筒的那道光束,更是一片漆黑。
此處雖有些寬闊,可是地面並不平坦,由於洞內常年不見陽光,本就潮溼的洞內,加上頂部每隔十多秒便滴下來的水滴,使得地面更加溼滑。
廖文濤小心翼翼地前行着,一會手腳並用爬過滑溜的大乳石,一會則是翻下足有一人深的陷坑,而後又要氣喘如牛地爬上來。
在手電筒的照耀下,巖洞內的鐘乳石閃着亮晶晶的金光,煞是好看。
可惜他並無心思去欣賞這些,眼前的他,正被巖洞內陡然而下的小道弄得進退兩難。
洞頂不斷有水滴在這條小道上,使得小道又陡又滑。
廖文濤續上了一根新的火把,再配上手電筒,照着巖洞內各個角落,最終他失望地發現,除了此處的小徑,依然並無岔道。
繼續前行還是原路返回?
廖文濤再次糾結起來。
如果繼續順着小道走下去,也不知將會走到哪裡,萬一走到無路可走時才發現,並不是通往那處石壁的話,那豈不是白費了一番工夫?
可就如此放棄的話,他又有些不甘。萬一真的能通往那處石壁,之前連爬帶翻纔到的這個位置,豈不是白費了一番工夫。
左右都是白費一番工夫,真是難搞了!
就在他糾結着進退之際,小道底部隱隱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潺潺流水聲。
似是流水聲,又似乎夾雜着玻璃物件撞擊的清脆聲。
有物件擺動就說明有風,有風就意味着有出口。
即便不是物件擺動的聲音,只有流水聲,那也能說明洞內有地下河。
不然裡子村前面的那條河在流入山腳的溶洞後,爲何就不知去向了。
既然有地下河,也說明洞內有別的出口,能通往別的地方。
綜上兩點,足以肯定前方必有出路。
如此分析後,廖文濤內心竊喜,將身子往前探了探,企圖通過聲音來判斷方位。
未料,他腳下打滑,一個趔趄,整個人直接沿着那條小道滑了下去。
頓時,洞內獨留廖文濤的哀嚎聲及謾罵聲。
臥%&*糟々……
所幸,這條小道並不是很深,在底部的位置更是有一處平坦的開闊地,更幸運的是,他手裡的手電筒和火把均未丟失。
揉着有些生疼的屁股,廖文濤嘴裡罵罵咧咧着:大爺的,照這樣下去,即使找到還陽草了,估計都先給自己用上了。
罵完後,他發現此處有些反常。
之前,在洞內其他地方,講話的時候回聲比較大,而此刻回聲明顯要比之前小了很多。
回聲小,說明着巖洞內的空間變大了。
難道這裡就有通往石壁的路?
如此猜測着,人立馬也精神了起來。開始用手電筒認真地照着洞頂的位置,企圖能有所發現。
最終,他發現這一片開闊地,確實很大,儼然一個小廣場似的,洞頂上的鐘乳石要比之前更多,而且更亮。
咦,前面是什麼?
終於,在手電筒的一番照射下,他發現正前面的洞頂位置,似乎有些與衆不同。
那一處,要比別處的鐘乳石更爲鋥亮耀眼。
難道是通往石壁的出口?
廖文濤內心甚喜,擡腳就朝那個方向走去。
急切的他,卻忽略腳下地面的坑窪。剛擡出的腳,就被腳下的東西絆倒在地。
本想再次吐槽一番的,可當他將手電筒照向自己腳下時,饒是他與死人打了幾十年的交通,也被嚇得有些毛骨悚然。
絆倒他的不是洞內石頭,也並非地面溼滑,而是數具錚錚白骨。
此刻的他,全然忘記了之前屁股的生疼,一骨碌爬了起來,從包裡掏出一紙符籙,以備隨時使用,然後開始用手電筒照着這些白骨。
這些白骨大小相差不大,看起來都是成年人的骸骨。有些整具連在一起,多處則是七零八散的散佈地上。
這個洞裡有人來過並沒什麼稀奇的,畢竟附近的村民都有到巖洞探險的喜好,尤其是每到冬天的時候,村裡大人小孩更是喜歡鑽這樣的巖洞。因爲洞內暖和啊。
但是巖洞內同時出現這麼多具骸骨,就令人有些費解了。
這些骸骨,似乎所經歷的年代並不久遠,有些甚至有可能是屍身剛腐爛而剩。撐死一年半載。
這麼多骸骨,可爲什麼附近村落卻沒有關於此事的傳聞?難道是探險的人從未到過這裡?
可這也有點不太可能,各村落附近大大小小的巖洞,幾乎都有人到過,包括眼前這座山上的巖洞,裡子村的村民都將這座山逛了個遍,沒理由唯獨落下這個巖洞。
廖文濤嘴裡喃喃而語,似咒,又似經,冗長而頓挫悠揚。待他誦完後再次觀察起這些骸骨來。
發現這些骸骨似乎有被人移動過的跡象,纔會導致七零八散的。
可又是誰去移動這些骸骨呢?目的又是什麼呢?
滴篤滴篤……
不遠處,傳來鐘乳石滴着水的聲音。
這聲音,似乎與以往的水滴石頭有所不同。以往的水滴到石上,聲音比較清脆,而這個聲音,似乎有些沉悶。
廖文濤掃了一眼那些骸骨,再次喃喃而語後,揣着一顆好奇的心,舉着火把和手電筒,逐一探照着巖洞頂部的鐘乳石,小心翼翼地循着那水聲而去。
越往前,他感覺越有些不對勁。照理說洞穴內應該是暖和的纔對,可爲什麼越往前走,就感覺越冷呢?
這種冷與通常的氣溫冷有所不同,這種冷俯背而入,刺人神魂,腐人心脾。
廖文濤不禁打了個冷顫。
越往前走,滴篤滴篤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可聞。廖文濤環顧着四周,依然未發現有異常。
要說有所發現的,那就是他發現左側的位置,又有一處開闊地,像是原來那個小廣場延伸而來似的。還有,此地的洞頂也更高些。
廖文濤又猜測着從頂部滴下的水是透明的,手電無法照到透明的東西,於他又決定從地面的滴水點去尋找。
手電筒的光束從頂部徐徐朝地面移動着,不時有乳石上反光的晶光耀過,煞是好看。
忽的,手電筒的光束裡,閃過一副棺材。
那一瞬間,廖文濤一個激靈,手裡的手電筒險些脫手而飛。
尼瑪,常年人跡罕至,又漆黑一片的洞穴,怎麼可能有棺材呢?
難道是眼花了不成?
他怔了怔,深吸一口氣,將手電筒的光再次徐徐往回照了起來。
這一照,他從頭到腳頓生雞皮疙瘩的怵然。
在距他約六尺開外,突兀地擺着三副棺材。
這三副棺材呈“品”字型擺在洞頂鐘乳石的底部,滴下來的水正好滴在棺蓋上,“滴篤滴篤”着。
每副棺材均是用石頭支地,架空而放。
廖文濤再次怔了怔,心頭沒來由的滋生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駐足了片刻,他從包裡翻出了一些法器,謹慎地朝着棺材徐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