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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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跟喬裝打扮的雁丘與納蘭瑾瑜兩人跟着青碧上了馬車,只覺得馬車曲曲折折的走了許久,方纔到達目的地。

而那宦官更是不願再多理採這幾人,到了宮中一處宮殿外,便讓沒好氣的讓她們下車,便帶着衆人揚長而去。

只見這一處略爲荒僻的宮殿,看上去多年未曾翻修過,金色的琉璃瓦早已剝落,而那一角屋檐之上懸掛的銅鈴也早已因年代久遠長滿銅綠。

“這是什麼地方,爲何連個接見的人都沒有?”

幾人茫然的站在這處宮殿門前。

只有納蘭瑾瑜神色沉鬱的看着眼前的荒迷低聲道“這裡是靈雀宮,後面那道冗長的巷子,便是永巷,宮裡的死了人都是從這條道里出去的。”

青碧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雙眼裡寫滿了憤恨與恥辱,她不明白,既然那人如此費力的將她從潁州請過來,難道就是爲了來此羞辱她的嗎?

剛想發作,便被雁丘一把拉住衣袖,眼神示意她看向那斑駁簡陋宮殿裡,正緩步而出的幾位宮人。

爲首的那一個年長些,看上去有四五十歲左右,應該這是宮裡的一個掌事的嬤嬤,身後跟着幾個剛及笄的小宮女,想來,這便是靈雀宮裡的管事了。

那掌事嬤嬤如同鷹隼一般的眼睛,上下掃視了這幾人之後,目光從納蘭瑾瑜臉上稍稍停留一番,眼中涌上一絲疑惑,還想再看,便覺得有人上前,一包沉甸甸的東西塞到自己手中。

便對上那雙燦若星辰的眼眸,她暗自顛了顛,不錯,大約有一百兩左右的樣子。

十分滿意的看了一眼眼前這個白皙的侍女,不錯有眼色。

隨即笑意也溫柔了些“這位便是青碧姑娘吧。”

青碧上前一步,福了神身恭敬道“是的嬤嬤。”

那中年女子又笑了笑,眼角的褶子都皺成一陀,毫不掩飾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一番“不錯,不錯,是個美人。”

“嬤嬤過獎了。”

中年女子再次一笑,懂分寸,長相不俗,只是可惜啊……

這樣想着,眼中便涌出惋惜的神色,身後的小宮女清咳一聲,她瞬間收神“我是這宮中的掌事女官,崔季凡,叫我崔嬤嬤便好,這兩位中紅燭和綠蠟,奉太……奉惠娘娘之命在此恭候姑娘,今兒天不早了,就暫且在此處歇息着,明兒等着太…呃,等着娘娘的宣召便好。”

她一應事宜囑咐完後,便要離去,忽然又像是想起什麼來一般,再次回身道“明是宮宴,陛下要答謝百官,出入宮裡的貴人多,所以,千萬不要亂跑,以免衝撞了貴人,到時候誰也保不了你,你們……”

說這話時,崔嬤嬤凌厲如鷹隼的眼神狠狠的瞪了一眼納蘭瑾瑜“尤其是你,幹嘛用這種眼神看着我。”

納蘭瑾瑜聽崔季凡說這話時,手指死死的扣在一起,陛下答謝百官,多麼諷刺的一個由頭……

她只覺得渾身的血液涌上頭部,轟的一聲雙眼赤紅,便要出手。

只覺得一陣冰涼的觸感緩緩從旁邊傳來,身在咫尺的女子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納蘭瑾瑜緩緩低下了頭,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正在永巷外巡邏的禁軍,那些森然的鐵器在夕陽下泛着着耀眼的寒光……有多少無辜的生命死在那些長矛的尖利之上。

再也不能這樣衝動了,不是她一個人的命,便是爲了那個不顧一切幫助自己的人,也要忍着。

她將目中的戾氣盡收,轉而換上一絲順從,低聲道“嬤嬤教訓的是。”

崔嬤嬤見眼前這人低眉順眼的模樣方纔鬆了口氣,還是自己想多了,那樣高貴與桀驁的人物,與眼前這少女的身份真真是雲泥之別。

想了想,方纔收起一絲懷疑,對身後兩個小宮女說了句什麼,便轉頭離去。

宮裡的夜總是比別處來的要長一些。

戌時未過,太陽已經落山上。

只是因着臨海的原因,縱是沒有了日光,天依舊是湛藍色的。

或是因爲臨近永巷,總覺得穿堂風裡,帶着一絲的幽咽之聲。

像女子的低低的啜泣,又像是嬰孩幼細的嚎哭聲,便是這般坐在靈雀宮裡,也覺寒意森森。

雖然簡陋,但這處宮殿收拾的還算是乾淨,青碧坐在靠窗的那處矮榻之上,看着窗外那株碧綠的芭蕉,晶瑩剔透的宛如碧玉。

縱是這種荒廢的深宮裡,亦然不能阻擋它旺盛的生命力。

嘴角一勾,一抹笑意浮上臉頰。

“你不知道她找你來的真正目的?”

雁丘順勢坐在下,順着她的目光看一眼窗紗外的芭蕉樹,拿起桌上的簽字,挑了挑燭芯。

滋啦一聲,蠟燭油落到了黃花梨木的桌面上,很快凝結。

青碧看着那燭淚,若有所思“好像猜到了那麼一點,但、又好像不是?”

“哦?”

雁丘將那燭淚扣起,笑了笑“這話怎麼講?”

青碧眉心微微一蹙,略顯不安的指了指窗外,雁丘隨即明白過來,指了指桌上的茶盞,做了個寫的手勢。

青碧瞬間懂得,輕輕沾了一下水寫道“一件東西”

雁丘眉心一挑目光詢問“何物?”

青碧再寫“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那人交於我手中的。”

說罷她指了指脖子上帶的那塊同心鎖,又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雁丘目光猛的一緊,鎖定在那同心鎖之上,究竟是什麼東西,能讓宗則惠可以不遺餘力的將她從潁州請回來,軟禁在宮裡。

說是軟禁也不爲過,想來將青碧一行人放在離永巷最近的宮殿裡,也算是個警告吧。

永巷是什麼樣的地方,這宮裡的每個人都清楚,宮外的每個人也都清楚,死人經過的地方。

常年不見日光。

讓你住在這裡就是要告訴你,千萬不要有其他想法,否則碾死你如同碾死一隻螞蟻一般。

故而青碧纔會鬱鬱寡歡吧。

納蘭瑾瑜站在屏風之後,殿內新焚的香燃起的煙虛浮在半空裡,讓她的身影看起來有點不真實。

雁丘拍拍青碧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太過在意這裡,便起身向着納蘭瑾瑜那走去。

兩人行至處偏殿,再次判斷沒有人之後,方纔以只有對方能聽到有聲音交談

“打算什麼時候動手?”雁丘問道,必竟這屬於納蘭瑾瑜的家事,還是要爭取下她的意見。

納蘭瑾瑜想了想同樣低聲道“今夜需要先探查一下情況,我知道禁軍換防時間,在亥時一刻有個空隙,咱們可以利用那個時間段出去,我想朝會就在後日,那麼,咱們可以在後日動手。”

雁丘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

本來就沒接到消息說宗則惠會召集重臣朝會的事,那麼這些人突然聚集在一起定然是這幾日她們在江上時所發出的。

別人的都是快船,有官方航線走,而她則走的是通商口岸,所以慢了兩天也算是情理之中。

只不過入宮後,她還沒有來得及和大同會的人聯繫上,也不知道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算了,她本就不太喜歡這種按部就班的東西,什麼事情都安排好了,生活還有什麼驚喜和冒險。

再次忘記自己前世如何掛掉的雁教授,覺得自己又開始了找刺激的旅行了。

亥時一刻

巡邏的腳步聲漸漸輕了。

兩道趴在屋頂的黑色影子,動了動,忽然振臂一飛,消失於一排排屋脊之間。

由納蘭瑾瑜的帶路,很快便找到了目的地。

其實所謂的目的地不過就是宗則惠所住的地方。

只不過讓納蘭瑾瑜吃驚的是,這女人並沒有搬到未央宮,反而還是留在了之前的惠宸殿裡。

而納蘭瑾瑜的生母,便在惠宸殿之後的芳華宮裡。

雁丘見這小丫頭身體雖然隱藏在這裡,眼睛卻不住的向着芳華宮的方向看着,便知她定是思念自己的母親了。

身形一動,指了指那個方向。

納蘭瑾瑜感激的看她一眼,兩人縱身一躍穿過了灌木叢,向着芳華殿飛去。

納蘭瑾瑜心知這次行動出來探視的時辰只有一刻鐘,若不能打探到宗則惠的消息那便是浪費了這一刻鐘。

若這次被人發現了,那麼下次再想出來便是難如登天。

所以她一直隱忍着自己感情,不去想近在咫尺的母妃,不去想,疼愛自己的父皇屍體是否還在冰冷的皇宮某處……

碩大的芳華殿裡,只有一盞幽幽的牛油燈亮着,兩個負責燈火的侍女打着哈欠將殿外走廊上的燈吹滅。

兩個負責上夜的侍女半瞌着眼睛,靠在廊柱之上。

而那一處幽暗的深殿裡,一盞紅燭搖曳,倒映一個人的身影。

堆積的雲髻被一根素淨的紅木簪子給綰着,聽着窗下的蟲鳴,正看着自己的倒影出神。

忽然一聲極輕微的悶響。

聲音極低,若非全神貫注是聽不見的。

此時的華妃一驚,茫然而張皇的看着聲音傳來的方向。

燭光正打在她的臉上,略顯得蒼白的臉上,兩道淚水滑過,因憂思而生的皺紋,爬上的她的眼角。

許久,她見外面並無聲音,便稍稍鬆了口氣。

華妃想着,自己這般謹小慎微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半個月前?還是自從陛下不再理會朝事之後?還是偶爾深夜裡,從惠宸殿傳來的那些、那些靡靡之音……

唉,找不到瑾瑜的下落,瑾炎也不知去向?

陛下又不出面,自己一介深宮婦人,如何、如何安寢……

“娘娘,您該休息了。”

華妃頭也不回的揮揮手嘆息一聲“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侍女不動,依舊站在那裡。

華妃詫異回頭,正對上一人緊身夜行衣,乾淨利落的站在那裡,滿面淚痕。

她花了許久的時間方纔看清楚,幽咽一聲,趕忙捂住了自己的嘴,三步並兩步的跑過去,一把抱住了她“瑾瑜,我的孩子,你去了哪裡?”

納蘭瑾瑜將母妃抱在懷裡,她單薄的肩膀又瘦了些許,不禁雙眼再犯酸澀之意,也許,也許母親並不知道父皇已逝的消息。

她乾笑兩聲“母妃,我們常話短說,我不能此此久留。”

華妃溼漉漉的雙眸像是一隻受驚的母鹿看着眼前的孩子“發生了什麼事?你父皇、你父皇他是不是、是不是……”

“是惠妃,是她對不對?”

納蘭瑾瑜眉心一蹙“點點頭,看來母妃你是什麼都不知道,我不可在此久留,很快禁軍換防的時辰就要過了,我長話短說。這幾日宗則惠可來找過你的麻煩?”

華妃的臉色一下蒼白起來,該點頭,不是該搖頭,要不要告訴她

躊躇片刻,她緩緩開口“五日,前我因見不到你父皇,便去了她宮裡,不想正撞見,正撞見一個面目清秀的男子,身着宦官服正匆匆從她寢殿之內走出來,正與我撞了滿懷。”

“我、我……我見那人面生,便多看了幾眼,清楚的看到他的脖子裡竟然有喉結,你要知道這宮裡的宦官都是自幼年去了勢的,所以根本不可能長那東西,而那人……”

“後來這事被惠妃發現了,她便以我得了風寒爲由,將我宮裡進行了清洗,我看似是自由的,但是哪裡都不能去。”

說到這裡,她聲音帶着哭腔,彷彿受了極大的委屈。

“你也知道,你父皇這幾年對惠妃可謂是專房之寵,宮裡的都是攀高踩低的,若不是還有你這個公主,她們還有個懼怕,我的日子會更加艱難……”

納蘭瑾瑜雙眼一酸,將華妃摟在懷裡,輕輕拍打着她的後背“母妃別怕,我回來了,我不會再允許任何人欺負你,限制人的自由。”

華妃擡頭問道“你怎麼這個時間過來了,你三皇兄呢,炎之他還好吧,嗯?”

納蘭瑾瑜點點頭,眼睛不往的看着窗外,那點迷香,應該很快就會過去吧。

“母妃放心,三皇兄很好,他正在沅水與二皇兄周旋,母親,我時間緊迫,我會再找時間來看你的。”

說罷又安慰了華妃幾句,便匆匆轉身向着殿門之外離去。

剛剛行至門外,忽然聽到一陣急促的風聲。

雁丘從廊外樑上飛身而下,一個閃身進入了殿內。

輕聲將殿門關上“走不了了。”

納蘭瑾瑜透過那窗紗,看着外面的步輦正緩緩向着這個方向走來。

而端坐步輦之上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惠妃,或者說,是太后宗則惠。

只是她爲何會在深夜到一個被皇帝冷落一年的妃子這裡呢,僅僅是因爲路過,還是她們的行蹤暴露了……

雁丘飛快的閃身到長廊之上,只見剛剛迷倒的三個侍女,原地呆着的只有兩個了。

心猛然咯噔一聲,難道跑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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