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你流口水了

羅迦用食指和大拇指將韓述拉起來,然後像拎寵物一般的將他給帶到一邊。

西華門,是洛霽山的餘脈。

但地處地勢平坦,且無任務掩護,是實乃兵家最佳的攻守地點。

洛城城北,則是依靠着羣山,地勢崎嶇不平,南門更是有守城的巨型弓弩機括,每次能同時射出上千支羽箭,是最佳的防守地點。

而東華門外更是有條護城河,爲方便防守,將河上的吊橋一拉,便可形成一條天然的屏障。

故而只有此處,最適合攻城。

想不陳懷鏡也知道這個地勢的嚴重性,故而在此加強了守衛。

不多久,便見羅迦人慢條斯理的從遠處走來。

他指了指前方道“此處向東,三裡地,有一個溝壕,這傢伙說,他們共準備了十個陷井,目前只挖了兩個,還有其他幾個是別的分隊的人負責,具體的方位他也不清楚。”

雁丘想了想,隨即一笑,想起剛纔那幾個死囚向自己說的地點,正與這傢伙所說的吻合,方纔放下心來道“看來飛鷹騎真真是懈怠了,也虧得如此,要不然,只單單憑藉咱們兩人,如何能將那些東西找出來。”

羅迦懶懶一笑“什麼時候是咱們兩人了?”

“嘎?難道還有其他人?”

羅迦伸出食指晃了晃道“不,是你自己一個人。”

“……”又把天聊死了。

彼時。

城中。

丞相府。

陳懷鏡焦急的看着手中的軍務,他已經好幾天沒有閤眼了,正個人顯得氣色極其萎靡。

書房內站了十幾個副將,這些人統一穿着絳紫色的官服,一排站在書案之下,似乎正等着他在差遣。

陳懷鏡在屋內帶回轉着,眉宇間厲色很重,眼睛熬的通紅,嘴巴上的鬍子黑漆漆一片,顯得憔悴,一點丞相的威嚴都沒有了,像極了一個困獸。

近日來頻頻接到邊疆敗退的消息,讓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而西北反軍正勢如破竹,很快便要攻佔洛城,將他這十幾年苦心經營的東西全數毀滅直至消失……

想到此處,他不禁恨的咬牙,都是那個該死的女子,若非她救走了霍淵,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更可惡的是她竟然隱藏在自己身邊,還常常出入丞相府中,將自己玩弄於鼓掌之間,此恨不報,何以爲相。

他狠狠的咬牙,起伏的胸腔才能看得出他此刻的滔天之怒。

他忽然站住,晃着手中的那張雪白絹紙罵道“一個女人你們都抓不住,老子養你們做什麼用!”

他聲音嘶啞帶着聲嘶力竭的罵着,底下的副將們不自覺得將頭垂下。

片刻安靜之後。

有人緩緩將頭擡起,看了一眼陳懷鏡,見他雖盛怒,卻無殺氣,方纔清清嗓子道“大人,其實,咱們還有一個辦法……”

他適時的停頓了一會,見陳懷鏡看向自己,方纔繼續道“其實咱們可以去找太傅張大人?”

陳懷鏡一愣,轉瞬間似是想起了什麼,心卻升起一絲僥倖道“大膽凌睿,你明知本相與張居正那廝不合,卻在此等節骨眼上讓我去求他,你是何居心……”

凌睿被罵的一愣,趕忙跪在地上哀求道“大人,小人只是想起一件事情。”

說着,他試探性的盾了陳懷鏡一眼。

陳懷鏡眯起眼睛,久久未語,半晌,方纔點點頭一字一頓道“快說!否則老子宰了你。”

凌睿得了令趕忙道“其實捉不捉這女子真的無關緊要,便真是將她捉拿了千刀萬剮,能挽回如今之勢?定是不能,我想那尺素也定然不會爲了這樣一個他國徒弟放棄現在的局面吧。”

“況且,論帶兵,這北燕霍淵屬第二,無人敢稱第一,若是咱們與他硬碰硬,只怕到時候吃虧的可是咱們,一來咱們手中並無可與霍淵相抵抗的良將,二來,從目前的形勢來看,世子攻下洛城已成了定局……”

他還未說完,便被陳陳懷鏡一腳踹倒,罵道“你他孃的畜生,在這裡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凌睿被他踹到在地,捂着胸口在地上滾了幾圈,痛的哎呦哎呦,衆人見此,皆是掩面不語,無人上前給他請罪。

凌睿見陳懷鏡眼上殺氣一盛,趕忙上前抱住陳懷鏡的腿道“大人請聽小人說,請聽小人說阿……”

陳懷鏡見他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臉色稍稍一霽,冷聲道“說……”

凌睿趕忙起身,摸了一把臉上的鼻涕道“大人,小人前面說了那麼多,就是想告訴大人,咱們和他們明面上是幹不過的,但是若是使些小手段,還是有希望獲勝的。”

“你有什麼看法?”

陳懷鏡聽他說計策臉色方纔好看一些。

凌睿道“聽說前幾日,張大人將葉暨老將軍請出山了,這幾日暫代飛虎營統領一職,葉將軍當年威震沙場時,霍淵在哪裡還不知道呢,如今有了他在,想來守住洛城是沒任何問題,即便是顧南風得到了其他地方又如何,這洛城乃是龍脈所在,得者可得天下。”

他還想再洋洋灑灑的表達自己的想法時,被陳懷鏡一個眼神給瞪了回來,趕忙迴歸正題。

“大人您想阿,若是葉將軍真的能擊退叛軍,那麼這個天大的功勞是誰的?當然是張居正的,到時候再向西樑國請功,說不定西樑會念在葉將軍守城有功的份上,會重重嘉獎,但葉將軍再如何飛黃騰達也不過是黃土埋到脖子的人,對大人您真正有威脅的還是張大人。”

“只是目前的形勢下,你們兩人不太合適再鬥下去,不如請大人拿出些姿態來,讓張居正看到大人您的誠意,到時候將西北叛軍攻退之後,再請示西樑國,告張居正一個通敵叛國的罪名,這樣一來,一則緩解了當前局勢,二則保住了大人您的位子……”

他見陳懷鏡有些動容方纔繼續道“大人,這洛城之中西樑國要的東西,若顧南風攻下這洛城,那定然是要爲他爹復仇的,斷絕與西樑國的歲貢的,那麼西樑定然也不能從其中得利了,所謂這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這利不起早,下官猜測,西樑定然不會坐視不理的,只不過他們是在窺探時機,等得咱們兩方斗的你死我活時,他們纔好坐收漁翁之利阿。”

陳懷鏡被他這番慷慨陳詞說的有些心動了,凌睿的話雖然有些顛三倒四邏輯不清晰,但他確實聽出了他的意思。

西樑當年攻打北燕,別人不無道,他可是知道的。

首當其衝的原因便是哀帝懶政,對兩國貿易極不上心,偶爾的小紛爭起起了他的不滿,向西樑關閉的貿易往來。

致使西樑產的糧食布匹無法外銷,而北燕的金銀銅礦卻無法出口。

所以纔會引起西樑的不滿。

他不然知道,成功引起西樑不滿,並下定決定攻打北燕的主導者便是他了。

只是沒想到的是,西樑那邊剛一宣佈開始與北燕邊境對站,這邊哀帝便駕崩了。

當然他的駕崩也與他有莫大的功勞,那些日夜在他薰香裡添加的硃砂與水銀阿,終於在某一個契機徹底引發了毒性,哀帝暴斃而亡。

自己終於不用再受他的侮辱了。

後來順帝當政,任命自己爲大司馬,真正的入朝爲官時,方纔接收到了軍務。

自那時,方纔看到了兩國貿易的重要,但爲時已晚,西樑早已宣戰,而北燕那邊不支,霍淵又被自己逼的退隱,一時之間朝中竟然無人可與之抵抗。

他那時又羞又愧,雖然當初發誓要毀了顧氏的江山,但一想到這顧氏江山一滅,自己這個前朝之臣,焉能苟活下去。

他父親雖爲朝中高官,但多年以來他因長相秀美,而被圈禁於宮中做那個噁心男人的伴讀,自己做孌童的事情家中無人得知。

而那些本該學知識的年紀裡,他因長期受迫害並沒有真正的向宮中翰林學到什麼,兵法更是一知半解。

那時候,他只想好好活下去,於是便想到了向西樑投誠的並取締皇帝之稱,向西樑世代稱臣的想法。

他剛開始向順帝提起時,順帝極爲爲滿,他雖然平時性子懦弱,但沒想到,竟然在如此關鍵的時候還是挺有骨氣的。

陳懷鏡不禁有些頭疼,自己纔剛剛得手沒好好享受幾天的權利就這樣消失了?

不,他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是顧氏一脈欠他的,是哀帝毀了他的一生。

他本該如同像霍淵一樣的將軍,上戰場殺敵,再或者如同翰林院學士一般位列中堂。

但人生中最重要的那幾年,他失去了。

在那段黑暗的腐爛的年代裡,他徹底喪失了選擇的權力。

於是他悄悄向西樑的兵馬大將軍去了一封信,表示自己願意率領百官投城,只要能在事後許他丞相之位,便可。

年年納稅,歲歲朝貢。

並將北燕那幾個產量最高的礦場貢獻給了西樑國。

後來順帝知道了他偷偷寫信投誠的事情,非常不滿,但是奈何大局已定。

江山早在上一任皇帝時,已經分崩離析,再無可挽回的餘地了。但他還是不放心,在投誠的前一日,他忽然想起,若是皇帝不在了,那麼自己雖然不是皇帝,但可以直接與西樑國聯繫,又是萬人之上的地位了。

陳懷鏡寫了一封信,內容是誣告順帝有謀反之心,並遂信奉上了大量的珠寶金銀。

很快,西樑兵馬大將軍八百里加急向西樑國主彙報了這裡的情況。

最後他成功的逼死了順帝,將他的剛出生的孩子送到了西樑。

他甚至沒敢看那個孩子一眼……

那時的他,心還是有些良善的。

只是此刻的陳懷鏡現在想起來,恨的咬牙,爲何當時一時婦人之仁,沒將那個禍患給除掉,否則哪裡來如今這件事。

他長舒一口氣,從往事的回快裡走了出來。

擡眼看了看,頭上已經開始冒冷汗的凌睿,露出一絲皮笑肉不笑的比哭還難看的笑意。

“走吧。”

衆人一驚,皆擡頭看向陳懷鏡,只見這張還算得上是英俊的臉上早已掛滿了淚痕。

衆人不禁動容,丞相雖是弄臣,但好歹跟着他這麼些,並沒有虧待過自己的手下,而這十幾年來,跟在他身邊並沒有吃過什麼虧。

丞相雖不是好人,卻極其護短,這些年風雨朝堂路,若是沒有他的保護恐怕大家早已人仰馬翻。

最後竟生出一些英雄末路的感覺。

書房之中十幾人,皆上前一步,齊聲道“願遂丞相一同前往。”

陳懷鏡背過身去,一瞬之間,背影有了佝僂之形。

許久之後,他緩緩點點頭。

……

而此時身在城外的雁丘,並不知道城內發生了一件事情,並會加速陳氏政權滅亡的事情。

她正忙着指揮着新收來的那幾個死囚的兵填坑,破壞陷井呢。

果真如那些人所講的,跟離那溝壕處還有一處陷井,竟然在裡面埋了炸彈。

當然這個時代還並不稱其爲炸彈,只是簡稱火藥。

當羅迦大人小心翼翼的指揮着那十幾個,將上百斤的火藥從那裡挖出來時,雁丘真的震驚了。

這上百斤的東西,怎麼也可以稱爲TNT了,雖然製作還不是很精良,但她相信,這個威力絕對不會遜色於TNT。

怪不得大神要親自出手呢,乖乖,這東西要是不被發現,豈非要死很多西北軍。

想至此處,她極其崇拜的看了大神一眼。

羅迦見這女人,半蹲在火藥面前,一副色迷迷的樣子看着他,眼神分明寫滿了,你很好吃的樣子。

嚇得他渾身一緊,趕忙攏了攏厚厚的披風,極其鄙視的看了雁姑娘一眼,冷冷道“你想幹什麼?”

雁丘見他一副被欺負的小媳婦兒模樣,很是不解,驚的張大了嘴,吸進了幾片風雪,咕咚一聲,像是嚥了咽口水。

羅迦神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退後兩步,到了他以爲的安全距離之外。

方纔道“你流口水了。”

“……”

一陣尷尬的沉默之後。

忽然聽到天邊一陣極其清麗的鳳鳴之音。

羅迦擡頭,看了一眼,正在天際徘徊的重明鳥長生。

緩緩道“該撤了,巡防營的人來了。”

說罷,便指揮着那些人將炸藥抗走,並快速將那坑抹平。

方纔離去。

------題外話------

陳懷鏡是一個性格較懦弱的,少年時受過**,所以他比較比較陰暗,但他曾經還是善良的,比如對待他的屬下,對待他的妻子。

那一點點善念是沒有將剛出生的嬰兒給掐死。

我一直覺得沒有因爲壞而壞的人,人都是多面的。

他們可能性格懦弱卻心狠手辣,貪圖富貴,他們可能極其自私卻非常護短。

明天會加快劇情。

抱歉今天聽到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恩師得了抑鬱症,離家出走,現在還沒找到。願他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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