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靶場。
俞傾城一口氣連發十顆子彈,將百米外的紅色標靶打個粉碎。
羅非笑了笑,說:“傾城,你的槍法可是越來越好了。”
俞傾城收起槍,幽幽地說道:“槍法再好,有什麼用?風光都被蕭安寧搶光了!”
“風光都搶去,有什麼用?她的容貌,她的背景永遠比不上你!”羅非直接套用了俞傾城的話。
俞傾城幽怨的目光輕露些莞爾,“可畢竟,蕭安寧是步銘殿主的人。打自小跟在他身邊,我怕……”
“怕什麼!測試賽的時候,他的視線可是一直追隨在你身上,而不是她蕭安寧。身爲男人,我完全看得懂那裡面的驚豔!”
“真的嗎?”俞傾城美豔的眸中,突然浮上一抹羞澀。
步銘殿主的確高貴優雅,富可敵國,可是一想到,步銘殿主目前還只是在新焰主遴選名單上暫排第三,羞澀的眸光中又帶了些許遺憾。
羅非看着她,自然明白她的想法:“你也別太短視了。現在各殿主暗中較勁兒,各方力量也都蠢蠢欲動。步銘殿主不過用了一個韜光養晦的策略,他絕非一般人……”
俞傾城聽了,微微思忖:“可是,新焰主的遴選已經如火如荼,現在還韜光養晦,會不會太晚,失去更多的支持?”
羅非脣角一勾:“槍打出頭鳥,步銘殿主這樣做,似爭非爭,既躲避了鋒芒,又讓人不敢忽視他。可以說,他掌握的火候剛剛好!”
“可是,我聽說老焰主更青睞麒麟殿的雲殤殿主。”
羅非笑了笑,沒有回答。
他這個乾妹妹,雖然絕美傾城,手段厲害,可是,終究不如男子對全局的把握更有眼光。
他和步銘殿主完成了老焰主暗中安排的一個跨國任務,在一個多國都不管的隱秘地帶,將一股殘留叛軍剿殺殆盡。
這個任務不但給帝焰帶來巨大的豐厚回報,還與m國政府建立了密切的聯繫,得到了該國黑市的軍火交易權。而步銘在任務中表現出來的驚人的處事能力和雷厲風行的手段,得到了老焰主的高度讚賞。
即使在羅非這樣自命不凡的人眼中,也不得不對步銘心生佩服——這種人,生來就是要登上帝焰最高寶座的!
只是,這個任務極爲隱秘,他不能對俞傾城講,也更不能把老焰主目前的態度講明。
他寵溺地拍了拍俞傾城的肩,笑着說:“要是不信,到時候我喝你這位焰主夫人喜酒的時候,你可得多敬我三杯!”
俞傾城一聽,不禁心中砰然一動。
見他話裡含義深遠,俞傾城還想問的更細點,羅非卻話題一轉:“對了,怎麼突然和蕭安寧對上了——”
“她從一進府,眼睛就長在頭頂上,傲慢的很!媽媽擔心她會影響到我的前途,對她多加防範。哪知,她竟然仗着是老夫人親自挑進來的人,給我們下黑手!”
接着,俞傾城就說起了百合被罰、右蘿橫死,還有妖呈被打入地牢的事。
竟然全忘了,這些人都是受她指使,只不過被蕭安寧提前發現,反被處置了而已。
“老夫人就不管嗎?”羅非微微皺了眉。
俞傾城冷哼一聲,不禁變了臉色:“不知道她從哪學來的狐媚法子!整天哄得老夫人團團轉!你也知道,老夫人對媽媽一直有戒心,她要是一直護着那丫頭,媽媽也不能輕舉妄動!”
羅非闔目想了想,睜開眼睛說:“到底還是步銘殿主的人。你還是大人大量不要與她計較了。”
“連你也這麼說?”俞傾城一下子氣紅了臉,不敢置信地瞪着羅非。
“從小到大一直都是你護着我,這次,我都要被一個外來的野丫頭欺負死了,你就剛在旁邊看着,不給我出口氣嗎?”
俞傾城又氣又急,突然恨恨地將手槍丟在地上。
羅非一見,心頭一疼。
武器,是一個特工的第二生命!
從小到大手槍不離身的乾妹妹竟然發這麼大火,將槍都丟在地上。可見是氣到什麼程度了!
“好好……你彆氣。”羅非彎身撿起槍,遞到俞傾城嫩白的纖手中。
俞傾城一下子紅了眼圈,一雙淚眼朦朧,別添了幾分讓人心疼的疼惜。
“你不是說,步銘殿主眼中令他驚豔的人是我嗎?他自己也說,手下所有特工並沒什麼分別。既然這樣,解決一個小小的蕭安寧又算得了什麼?!”
羅非心疼,故意逗她:“傾城,收拾她這樣一個小特工的確算不了什麼。可是,我的乾妹妹氣壞了,那可不就成了大事了?”
俞傾城一聽,止住了淚:“你這算是答應了?”
“答應了!乖,快別生氣了。爲這樣這一個小賤人,犯不着!我替你收拾她就是了。”
“不,我要的不是收拾!我要的是讓她徹底消失!”
說完,俞傾城絕美的臉上溫度驟降,寒冷如霜。
一雙美麗的眼睛也流瀉出毫不掩飾的狠毒來。
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敢這樣公然對付她,挖好了坑,等着她跳下去,當着所有人的面兒出醜。
羅非點頭,如墨的眼中也閃過一絲陰狠,“我知道了,但是,你要給我時間,讓我好好籌劃。”
在象府給步銘專門安排的宴席上,十幾米長的超奢華宴會桌一字排開。
步銘作爲殿主,自然坐在了最尊貴的位置。明月老夫人穿着一身名貴的中式旗袍,陪坐在下首。而本應由羅靜平的坐的位置,此刻,一身水紅小禮服的蕭安寧坐在那裡。她不緊不慢地,一會兒給明月老夫人添些菜,一會兒續杯茶,照顧的無微不至。
羅非一直臉上掛着笑意,心裡卻陰鬱的要命。
看來,俞傾城說得對,作爲一個外府進來的女特工,蕭安寧的確是爬的太高了點。
竟然被老夫人擡到這樣的位置!
與羅非心思同樣陰鬱的,還有步銘。
一整天下來,蕭安寧除了斷崖那裡和他打了聲招呼,竟然將他當做透明人似的,再也沒有單獨找他,甚至連句話都懶得說。
他瞥了眼蕭安寧的位置,心底冷笑。
這丫頭,該不會以爲得到象府老夫人的寵愛,就可以離開他這根高枝了吧?
想到這兒,步銘脣角微微掀起一絲冷冷的弧度。
“老夫人,不知蕭安寧在這裡訓練的怎麼樣了?象府一向精於女工特訓,我家安寧是不是連舞蹈都修習了?”
“是啊!”明月老夫人以爲步銘是在關心蕭安寧,一個勁兒地誇她。
“殿主,安寧這孩子,天分高,人又勤奮。要說舞蹈,雖然不是她的強項,她練習的也很刻苦。這不,她的柔術舞已經練成了……”
“我倒想看看飛羽舞——”
此言一出,全場所有的聲音驟然消失!
所有人,彷彿商量好一樣閉緊了嘴巴!
明月老夫人的笑容也僵在臉上。
蕭安寧亦臉色驟白,難以置信般地猛地甩頭,死死盯住步銘!
顧名思義,飛羽舞是舞者身穿一件薄薄的羽衣長裙,靠身體的抖動,將上面所有羽毛一片片抖落,在妖嬈的曲聲中,衣片飛如落葉,魅惑無比。
這舞蹈極爲曖昧,所以,一向是女色特工必修的舞蹈;
而蕭安寧是暗殺特工,根本就從來沒有修習過!
她冷着眼,雙眸的目光如冰刃般刺向步銘!
卻從他幽深的墨瞳中看到幾分閃簇的不悅火焰!
原來是這樣——
那閃動的火焰,是因爲她的疏離而燃燒的。男人果然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武器——劍(賤)!而且,至賤無敵!
前世,她所有的目光爲他癡纏,所有的人生意義,都是爲了幫他成就大業。
可是,他從來只覺得理所應當,從來沒有在意過她一點。
甚至有次做完任務重傷歸來,他也只是吩咐醫生幫她做了手術,也沒有親自來看她一眼。
這一世,他竟然只是因爲她對他的疏離,就動了怒!
居然,想要她像個脫衣舞娘似的,當衆跳飛羽舞。以此來,來懲罰她!
緩緩勾起脣角,蕭安寧在衆人複雜的目光中,緩緩站了起來。
她脣角噙着冷笑,一字一頓地問道:“殿主,你真的想看我跳飛羽舞?”
四周除了幾不可聞的呼吸聲,似乎整個宴會廳一片死寂。
眼前那少女幽若寒潭的眸子,隱隱閃動着比冰還要冷寒的寒意,淡漠疏離的面容上,一抹倔強倏然綻放。
“對。”步銘猶豫了不過一秒鐘,還是很快做出了答覆。
“那好。”蕭安寧脣角的冷笑,突然一變,彷彿春風拂過眼眸。
她輕快地走到百合面前,淺笑着說:“百合,我從來不知道我家殿主竟然這麼喜歡飛羽舞。我知道最近你一直在練,不如你陪我一起表演給殿主看吧?”
輕輕的話音一落,羅靜平最先變了臉色,她正想怒斥蕭安寧,卻看到百合驚愕之下難掩的驚喜。
只見她扯下臉上面紗,光潔的肌膚欺霜賽雪,整張臉比蛇咬前還要美麗幾分!
“殿主,我也可以跳給您看嗎?”百合半羞澀半期待地望着步銘,,臉上明顯呈現嬌媚的豔麗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