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許沛烯又是故弄玄虛的一笑,突然踮起腳尖,想以一個居高臨下的姿態,睥睨着對方。
可惜,周助理的身高,只比許攸恆稍矮少許,讓她不但不能居高臨下,反而搖搖晃晃,失去了重心,徑直跌在對方身上。
許沛煜大咧咧的也不在乎,就勢揪住他的領帶,軟硬兼施的說,“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尤其是我二叔。”
她巴不得,讓沛煜從自己和鄒學長的眼前消失,最好永遠也別再出現。
周助理狐疑的瞪着她,明顯懷疑她這句話的真實性。
“不過,你得先答應我一件事。”許沛烯開門見山。#_#67356
“什麼事?”周助理露出一個不出意外的表情,警覺的反問道。
“嗯,這個……我暫時還沒想好,等我哪天想好了,再找你說。”
這是什麼交換條件?周助理立刻提出抗議,“不行,我不知道什麼事,怎麼能答應你。萬一你叫我去死……”
呯!
這時,藏在操作間角落的一道暗門,被人猛的推開。
一個扎着馬尾的年輕男人,穿着酒店制服,手裡捏着一隻u盤,心事重重的走進來。
但見陰暗,狹小的空間裡,居然有一對男女,尤其還以極其親密的姿勢,緊貼在一起。
他不由臉色一變,尷尬的道了聲“對不起,對不起,打擾了。你們繼續……”
說着,他又飛快的從暗門後退了出去。
“你……你幹什麼呢!”周助理也如夢初醒,面紅耳赤的把許沛烯從身上推開。
“啐,你一身的鄉土泥巴氣息,以爲我喜歡貼着你呀!”沛烯白他一眼,拍了拍衣裙,活像上面真的沾了些泥土。
爾後,她接着剛纔的話題,得意洋洋的說:“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讓你去死。不過……”
沛烯令人討厭的頓了頓,接着又說,“從今天開始,你姓周的不但是我大哥最忠心的大傻子,也得當我身邊的一條忠狗。隨叫隨到!直到我想起,爲今天這件事保密的交換條件爲止。”
見他咬牙切齒,丟來一個“做夢”的眼神。
許沛烯拍了拍兩隻手,頤指氣使的說,“你不樂意也行,那我現在就出去,把你和大哥的計劃,告訴給二叔,順便再轉告給爺爺奶奶吧!”
“你……”周助理氣結。#6.7356
“哼!”許沛烯又是她標緻性的冷哼,扭頭朝外面走去。
周助理如釋重負的吁了口氣。
其實,在此之前,基於許攸恆的立場,他和沛烯這位傲慢無禮的大小姐,很少有交集。
他們之前單獨在一起的時間和說過的話,加起來,恐怕還沒有這幾分鐘的多。
他也不明白,這位大小姐今天怎麼就心血來潮的纏上他了。
他佇在原地,正抓耳撓腮的想着對策,許沛烯突然又回過頭來,叫了聲,“喂!”
“呃,什麼?”他被嚇了一大跳,打心眼底的怕了對方。
“我的腳,走起路來,真的有點八字嗎?”許沛烯臉色泛紅的問道。
原來,她這麼在意初一的那幾句話呀!周助理又吁了口氣,實話實說道,“沒有。初一小少爺素來喜歡給人亂起綽號的。不過就是……”
“什麼?”沛烯剛剛放下心,不禁又懸了起來。
“你一亂髮脾氣,甩手就走的時候,是有那麼一點點八字。”他帶着幾分報復的快感,胡編亂造的說。
“呸!”沛烯惱火的啐了他一口,爾後,徹底的消失在銀幕後。
幾分鐘後。
司儀、許家的親朋好友,以及專程趕來觀禮的賓客們各就各位。
前一刻還喧天繁鬧的會場,瞬間鴉雀無聲,變得祥和而平靜。
婚禮進行曲,就在這樣莊嚴肅穆的氣氛裡響起。
舒蔻手捧鮮花,身披白紗,在沛煜和幾個伴娘的陪伴下,緩緩的走上紅毯。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她一個人的身上。
所以,舒蔻彷彿被誰一瞬間掐住了脖子,緊張的幾乎要窒息。
她不知道別的女人,在婚禮的這一天,這一刻會想些什麼。
但她,只覺得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猶如不知身在何處,在幹什麼,一邊提醒自己,走慢,走穩,千萬不要摔倒,千萬不要鬧笑話,一邊盲目而機械的邁着步子,朝紅氈另一頭的男人們走去。
她不是近視眼。
但她此時眼前卻一片昏花,分辯不清,那幾個西裝革履,身材體形都不相上下的男人,到底哪一個纔是她今天真正的男主角——許攸恆。
這時,一個身着長裙的女人發出一聲錯愕的低呼,從賓客們的中間站起來。
她不顧前排的許攸恆,衝自己不滿的皺了皺眉,貼着觀禮席,從舒蔻身邊匆匆走過,一邊壓低音量叫道,“媽,怎麼來了。”
媽?
渾渾噩噩的舒蔻,好像被許沛烯的這一個字喚醒了。
許攸恆的繼母,爲什麼會姍姍來遲的?
她倏的站定,稍稍側過頭,只見一個衣着光鮮,打扮入時的中年女人,一瘸一拐的走進會場。
她怎麼了?受傷了嗎?是怎麼受傷的?舒蔻隔着薄紗,目不轉睛。
在沛烯的迎接和攙扶下,許家兩母女就近在後場的空座位上坐下。
“舒蔻,你怎麼了?走,快走啊!”沛煜在她身後,不動聲色的提醒道。
舒蔻幡然醒悟,深吸了一口氣,轉身繼續朝前走去。
但她的步子,明顯放得更慢,更小。
以有機會,聽到身後那對母女的交談聲。
“媽,你……你的腳都傷成這樣了,幹嘛還要死撐着來呀!”沛烯忍不住小聲嘀咕道,“你不是一直不喜歡大哥和這個舒蔻嗎?幹嘛還表現得這麼積極。”
“你懂什麼?”許母一邊呵斥,一邊舉目四處尋找丈夫的身影,“我怎麼能把你爸一個人丟在這兒,誰知道那隻狐狸精,今天有沒有來呀!”
狐狸精?
舒蔻聽到這兒,藏在面紗後的臉上,不覺滑過一絲自嘲的笑意。
趕情這女人不是來參加她和許攸恆的婚禮的,而是來盯着她那個花花公子般的丈夫。
那麼,她的傷,也是許攸恆的父親一手造成的嗎?^_^673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