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心儀,你想多了,我一開始是有點逃避的意思,我覺得沒臉面對你們,可後來我真的是太忙給忘記了。”米娜抽完最後一口煙,蔣藍正好端着一托盤的酒過來。
“聊什麼呢這麼開心。”蔣藍坐在兩人中間,不曉得她是真的沒看出來展心儀和米娜之間有點尷尬,還是看出來了故意不說破,總之她表現得跟往常一樣,一手摟着一個。
葉朔轉身見有酒,伸手就抓,被蔣藍一記霹靂掌給打了回去,橫眼瞪他:“自己去拿,懶死你活該。”
展心儀和米娜被逗得撲哧一笑,都有點同情葉朔:“跟你談個戀愛還有性命之憂啊。”
“他巴不得呢。”蔣藍一臉的得意。
只有展心儀一個人注意到米娜笑得有些僵硬,也難怪,她們朋友幾個,蔣藍雖然前半段風流倜儻,但現在總算和葉朔安定下來。
至於她,雖然自己也說不清楚現在她和白石遠到底算什麼,但一紙夫妻協議還在,他們就註定要一直糾纏下去,不管愛也好恨也好。
就剩下米娜,孤苦伶仃一人,情路坎坷,好容易不惜所有愛上一個人,還是一個渣男,被弄得遍體鱗傷。
一邊男人們聚在一起,喝酒跟喝白開水一樣,一瓶接着一瓶變成空瓶,這邊三個女人一臺戲,比他們男人還要熱鬧。
酒過三巡,展心儀和米娜都有幾分醉意,蔣藍喝得最多,光廁所就已經去了十來回,中間又一次沒憋住去了趟洗手間,胃裡不舒服還吐了一堆,耽誤了點回來的時間。
等她回來的時候傻眼了,不光是她,旁邊幾個男人也都放下了手裡的酒杯,專注地看着沙發上抱成團的一對。
展心儀和米娜抱在一起,說抱頭痛哭有點誇張,但一邊嚎一邊哭,那場面絕對的震撼,蔣藍被嚇到了,剛她走的時候倆人還好好的,坐在兩邊喝酒誰也不搭理誰,怎麼上個廁所的功夫就……
“心儀啊,嗚嗚嗚,我心裡好苦啊……”米娜泣不成聲,眼淚像決了堤的洪水。
展心儀沒她哭的嚴重,但眼淚珠子也是不住地往外掉,拍着她安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太委屈你自己了,明明可以找到更好的,爲什麼要在那種人渣身上浪費時間。”
“我對不起你啊心儀,我應該聽你的話早點跟他斷的,也不會讓你……嗚嗚嗚……”
蔣藍不瞭解前因後果,聽得是一愣一愣的,漸漸的,她大概聽懂了是怎麼回事,米娜哭好像因爲她失戀了……
“男人他媽的沒一個好東西,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談戀愛了,老孃打一輩子光棍!”米娜突然一抹眼淚,氣勢洶洶地嚷嚷道。
展心儀和比自己高出一頭的米娜比起來簡直就是小鳥依人,依偎在她肩膀上悄悄地擦眼淚兒,跟着點頭附和:“男人算什麼,有你們我誰都不需要!”
白石遠嘴角難堪地抽搐了兩下,這貨不會是喝多了忘了他的存在了吧!
蔣藍火速加入了二人痛斥男人的隊伍當中,義憤填膺地大喊一聲閨蜜大於天,男人什麼的都去死。
葉朔不滿地提了一句:“喂藍藍,你可不能一竿子打死所有男人啊,我就是好男人嘛。”
蔣藍卻賞了他一記白眼:“喝你的酒去吧,你懂什麼!”
那天晚上的酒場相當的慘烈,三個女人抱成一團,喝到最後連爲什麼哭都不知道了,眼淚變成了一種發泄的手段,帶走了體內所有的委屈和不快,徹底的蒸發殆盡。
米娜心事重重,喝得最多,最後直接趴到地上起都起不來,蔣藍給她開了間屋子直接把她往牀上一扔,剩下的人直到凌晨才從酒吧出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展心儀和白石遠都喝了酒不能開車,靳揚把車子停在大路口等他們,走過去還有一段兩三百米長的路,兩人互相攙扶着,走在空無一人的大馬路上。
展心儀是個重感情的人,當初米娜執意辭職離開,還換了手機號碼和家庭住址着實讓她難過了好一陣子,今天晚上終於把話說開,二人冰釋前嫌,還是無話不談的好姐妹。
心情大好的展心儀,走在路上都情不自禁地嘻嘻咯咯笑個不停,白石遠擔心她重心不穩栽倒不敢走得太快,小聲笑罵道:“神經病。”
展心儀笑得越開心,藉着酒精膽子也大了起來,捏了捏白石遠的臉蛋,笑嘻嘻道:“謝謝你啊小石子。”
白石遠柔軟有彈性的臉蛋被她拽出去很長,疼得他皺了皺眉,卻甩不掉她牛皮糖一樣的手指,“展心儀,你是不是皮癢癢了?”
“是啊,我就是皮癢癢,你咬我啊!”展心儀得意忘形地挑釁道。
清冽的酒氣混雜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氣撲面而來,溼漉漉的打在他臉上,白石遠的瞳孔一下子收緊,俯下身去飛快在她脣上用力一啄。
展心儀吃痛地倒退兩步,不滿地發出哀嚎:“讓你咬你還真咬啊!”
白石遠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洋洋得意:“是你讓我咬的。”
兩人吵吵鬧鬧,一段兩三百米的路愣是走了十多分鐘,可憐靳揚孤身一人大晚上的還不能睡覺,在路邊等到大半夜哈欠連天,終於等來打打鬧鬧的兩人。
跟展心儀在一塊的時候,白石遠總會變得特別幼稚像個小孩,靳揚卻很喜歡看到白石遠變成那樣。
米娜和展心儀和好之後,二人的關係迅速恢復,比以前還親密,經常約出去一起逛街,展心儀勸過米娜,想讓她重新回來上班。
米娜卻說她已經習慣了在酒吧裡工作,並且她也很喜歡哪裡,在公司裡待着對她來說太束縛了,她想更自由的生活,沒有了姜承,她要徹徹底底爲自己活一次。
展心儀不再勉強她,白石遠到外地出差的時候,她就帶着橙橙去米娜家裡住上幾天,等白石遠回來了再回去。
這天白石遠出差剛下幾場,展心儀去機場接風塵僕僕的他回家,順便捎帶上了靳揚,車子卻沒拐上回家的高架橋,而是徑開上了去往市中心的路。
“不回家嗎?”白石遠問,他出差在外這麼多天,思念女兒的心切,迫不及待想回來看一眼橙橙。
“等會兒,去超市買些食材回去,晚上我親自下廚給你們做一頓大餐。”展心儀興致勃勃地說,爲了這一天到來,她提前兩天開始向方媽討教做菜的廚藝。
靳揚本想着自己一個人在外面吃點什麼算了,不想破壞人家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晚餐時光,展心儀卻不肯放他下車,執意邀請他一塊。
買好食材回到家中,果然不出靳揚的意料,米娜也在,他們進屋的時候,米娜正跟橙橙兩人玩兒拼圖玩兒的不亦樂乎。
“來了。”米娜淡淡地和靳揚打了個招呼,後者也禮貌性的迴應了一下。
白石遠一進門就鑽進了書房裡,他剛開完會議,有一堆資料急着上傳,展心儀笑眯眯地把靳揚推到米娜面前:“你倆替我看一會兒橙橙,我和方媽去做飯。”
“我幫你吧。”米娜起身脫下外套。
“不用不用。”展心儀制止她拼命衝她使眼色,“你好好跟靳揚聊聊,我先去了。”
靳揚和米娜就是再傻,也該明白展心儀的用意,她還沒有放棄撮合兩個人在一起的計劃。米娜承認她是有些喜歡靳揚,但純粹是站在欣賞他辦事能力的角度上來說的。
之前雖然一直表現出好像很迷戀他一樣,就是爲了不讓展心儀替自己擔心,和姜承分手這三年來,她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喜歡過一個男人。
兩人都有些尷尬,好在有橙橙,小傢伙積極快樂,很快就打消了米娜的顧慮,兩個大朋友帶上一個小朋友愉快地玩耍起來。
直到晚飯被端上桌,米娜和靳揚才重新尷尬起來。
白橙橙早就吃飽了,坐在展心儀的旁邊問東問西,就好像是十萬個爲什麼一樣,整個飯桌上只聽見白橙橙嘰嘰喳喳的聲音。
展心儀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一旁的米娜和靳揚,心想着,光聽橙橙這樣講下去,今天晚上的這一頓飯,自己不就白費心思了嗎!
心想着,展心儀就叫來了方媽,“橙橙,吃飽了嗎?”
白橙橙眨巴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臉天真地點了點頭,奶聲奶氣地說道:“恩,我吃飽了,媽咪。”
“那好,你跟方媽去一旁玩好不好?”展心儀將白橙橙從座椅上抱下來,扯了扯白橙橙可愛的粉紅色公主裙。
“聽話,媽咪有事情要和米娜阿姨他們講。”展心儀在白橙橙的耳邊輕聲哄着,看上去溫情極了。
白橙橙看了一眼飯桌上坐着的幾個人,又看了看展心儀,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心裡面嘆了一口氣。
大人們總有說不完的事情,都沒有人陪自己玩了。白橙橙有些不高興地走到方媽身邊。
白橙橙一離開,飯桌上那張嘰嘰喳喳的聲音頓時消失了,偌大的飯桌上坐着的四個人都沒有說話,一時間,倒顯得有些尷尬。
米娜不是不瞭解展心儀這次請他們吃飯的用意,可是到了關鍵時刻自己總是掉鏈子,平時有說不完的話,這個時候到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了。
展心儀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嗓子,裝作若無其事地喝了一口水,眼睛卻把在場所有人的表情掃了一遍。
當視線觸及到白石遠的目光時,剛剛到嘴裡的水差點被她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