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給自己找藉口,滿臉都寫着有心事。”白石遠一邊說着,一邊把展心儀另一隻手拉到同一隻手裡,剛醒來的他心情不錯,像個貪玩的孩子般,另一隻手伸向了展心儀的咯吱窩。
“哈哈,啊,白石遠你混蛋,別鬧了你,一會把橙橙吵醒了怎麼辦,哈哈哈,住手!”展心儀像蛇一樣扭來扭去,笑得喘不過氣來,拼命地求饒,她沒料到白石遠也會玩兒這麼幼稚的遊戲。
白石遠看着快笑岔氣的心儀,得意地住手。
展心儀無力的倒在牀邊一角,還在止不住的吃吃的笑,臉上因爲剛纔的劇烈呼吸活動變得潮紅,白石遠一把把她抱到牀中間,也因爲笑的太過力倒在展心儀一邊,面對面的笑。知道兩個人心率都慢慢恢復到了平常。白石遠定定的看着滿面桃花的展心儀,“乖乖聽話不好嗎,爲什麼每次都要跟我唱反調……”
白石遠撫摸着展心儀的臉頰,展心儀雙頰更紅了想要低頭,卻被對方牢牢扣在掌中。
那張線條分明,俊逸清朗的臉在自己眼前越放越大,再想要看清楚都要對眼了,展心儀突然感覺自己這麼做跟主動狼入虎口沒什麼區別。
恰在這個時候,幾聲清脆的叩門聲重重打破了屋內持續的溫馨曖昧。
“爹地,媽咪,你們醒了嗎?橙橙肚子好餓哦,橙橙要吃早餐。”
白石遠看了眼門外,又回頭看了看展心儀,明知道橙橙眼睛不好看不見,可展心儀還是紅了臉。
“爹地,媽咪,我知道你們醒着哦,我剛剛有聽到你們在吵架,爹地,你不要想欺負媽咪哦。”
展心儀徹底被自己的女兒逗樂了,笑着彎下腰抱起女兒一頓亂親。
白石遠看着眼前的母女倆,心底溢出滿滿的幸福,沒有什麼時候比一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愛得人好好的呆在自己的身邊更覺得幸福了,感謝老天讓展心儀又回到他的身邊,只希望這一切就永遠這樣。
“橙橙乖,正好我也好餓,我們讓媽咪給我們做好吃的早飯好不好?”
“媽咪要給我們做早飯!媽咪,我愛你。”橙橙開心地振臂歡呼,每天早上都吃方媽做的飯,倒是真沒有吃過展心儀親手做的!
展心儀抱着懷裡鬧騰個不停地小傢伙,心裡卻是什麼滋味兒都有。
一家團圓的幸福,有口難言的苦悶,讓她的委屈突然從心底溢出來,她回頭看着父女倆在一旁開心,自己就更覺得難過,真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對不起自己深愛着的人嗎?
雙眼有些溼潤,險些掉下眼淚,還好及時止住了。
展心儀在廚房裡煎雞蛋和培根,她只會做這些簡單的料理。
心臟突然劇烈的跳動起來,一雙溫柔的大手猝不及防地抱住了她,頭深埋在自己的頸間,溼熱的鼻息噴在她敏感柔軟的皮膚上,情不自禁地縮了縮脖子。
展心儀抑制不住自己已經顫抖的聲音:“喂,大早上的抽什麼風啊。”
“不會再離開我和橙橙的對不對。”白石遠像還在做夢一樣,聲音低沉地呢喃道。
就當他是做夢好了,就讓他再執拗這一次。
“……”展心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不許再偷偷離開了。”他用命令般的語氣,卻又帶着孩子氣地幼稚和些許被他隱藏得很好,輕易聽不出來的撒嬌的成分。
展心儀頓了頓,方纔又輕輕地點頭:“嗯。”
“爹地,爹地,我要‘看’動畫片,橙橙要怎麼弄?”橙橙抱着沒電了的平板電腦,衝廚房裡的人大喊道。
“拿來我看看。”白石遠離開廚房回到她身邊,接過她手裡的電腦看了看。
“爹地,好了沒有?”橙橙心急地催促道。
“沒有,橙橙耐心一點,很快就好了。”白石遠找來充電器幫她插好充上電,要等一會兒才能充上電開機。
“爹地,小兔子吃胡蘿蔔的時候是不是閉着眼睛的?”閒着無聊的橙橙腦子裡充滿了各種天馬行空的想象和問題。
“嗯。”白石遠一邊隨口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着橙橙的問題,一邊重新打開電腦。
他本想說小兔子吃東西的時候當然睜着眼睛啊閉着眼睛的話怎麼能看到自己吃的是什麼呢,卻轉而想到橙橙是看不見的,大概她小小的世界裡,所有和美好沾邊的東西都是相同的。
想到這兒白石遠又有些心疼這個可憐又惹人愛的小東西,將她抱起來放到自己的膝蓋上,電腦正好重新打開,他調到電腦桌面,打算陪橙橙一起看動畫片。
橙橙滿心期待地等着爹地把動畫片給自己找出來,結果等了半天卻沒聽見一點動靜,好奇地仰着白白嫩嫩的小臉,儘管什麼都看不到,但她直勾勾地盯着白石遠下巴看的眼睛格外的有神,好像真的能看清楚一樣。
“爹地,你怎麼了?”橙橙雖視力不好,但其他方面的感覺卻異於常人的敏銳,她明顯地感覺到白石遠抱着她的手臂在慢慢地變得僵硬。
“爹地?”脆生生的小奶音再次在耳邊響起,這次還多了些膽怯和撒嬌的成分,橙橙年紀雖小卻是個十足的小人精,知道什麼時候該用什麼樣語氣說話。
“橙橙先回屋好不好?”白石遠抱起膝蓋上的小東西放到地上。
橙橙看不見他的臉,但她依稀能感覺到爹地好像有心事,肉嘟嘟的小手摸上白石遠的臉龐上,果然,他的眉頭緊緊地皺着,橙橙輕輕地用手指頭給他撫平了皺紋。
在她的印象裡爹地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看的人,好看的人是不可以不開心的。
“爹地是有話要和麻麻說嗎?”
橙橙總是一副小大人模樣好像什麼都懂,白石遠有是時候既無奈又覺得好笑,輕輕地颳了刮她的小鼻子,吩咐餐廳外等着的方媽,道:“方媽,你先帶橙橙回去,一會兒早飯好了再過來。”
“好的少爺。”方媽抱起站在白石遠面前的橙橙,意味深長地看了看白石遠,又望了眼還在廚房裡忙碌的背影。
不得不承認,自從展心儀回來之後,白家和之前發生的變化簡直就是天翻地覆,雖然只是多了展心儀一個人而已,但是日子比從前熱鬧多了,每天不管好事還是壞事,總之沒有消停過。
不知道該爲他們的白大少爺感到心痛還是該感到幸運,遇見誰不好,偏偏是展心儀,這二人上輩子一定結下了很深的淵源,纔會有這輩子的糾纏不清,歡喜冤家。
方媽在白家做事多年,從白石遠還在上中學的時候就開始負責照顧他的衣食起居,所以她打心底裡自然是向着白石遠的。
展心儀剛回來的時候,她曾暗暗欣慰過一陣,又可以見到白石遠露出那千年難得的笑臉,但慢慢的發現事情好像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完美,展心儀帶給白石遠的麻煩遠遠超過她帶來的愉悅。
如果是這樣的話,在必要的情況下,她絕對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站到白石遠那邊。
離開餐廳的時候方媽既已經感覺到氣氛的不對頭,不知道這次又是爲了什麼,看白石遠的臉色不太好看,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到門口正好撞上悶着頭風風火火往餐廳裡衝的靳揚,嘴角還殘留着沒擦乾淨的牙膏泡沫,他被方媽一把攔住擋在餐廳門外,方媽使了個眼色,靳揚頓時明白髮生了什麼。
廚房裡靜悄悄的,不知道爲什麼一大早起牀心情也這麼好,可能和今天早上和白石遠離得太近有關。
要知道,最近因爲伊利亞德那個倒黴星的緣故,展心儀和白石遠之間的裂隙越來越大,她還以爲在顧真出院之前,白石遠都不會理自己了呢……
一想到剛纔發生的那一幕,白石遠伏在自己耳根後面低聲沉吟地樣子,一股奇幻的電流就會迅速竄向體內的每一處器官,從頭到腳都會感受到一陣麻酥酥的感受。
這真的是一種既奇妙又難以啓齒的感受,展心儀曾經因爲工作需要,接觸過各種各樣的男人,但僅僅是接觸而已,帶着某種利益的靠近,從來不會有異樣的感覺。
藍色火焰上的煎鍋還在滋滋啦啦地往外冒油,荷包蛋正反兩面稍作停留煎至金黃,然後出國裝盤,擺上兩片剛烤出爐還熱乎乎的麪包,一頓簡單的早飯就完成了。
展心儀動作熟練,一氣呵成,頗爲滿意地端着自己的傑作,轉身離開廚房之際,驀然回頭,卻發現門口倚着一抹頎長的身影,展心儀沉浸於做早飯的樂趣裡,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過來的,又在門口站了多久。
一手端着一份早餐,身子好似浮雲輕飄飄地繞過他來到餐廳裡,擺好盤子餐具,然後像個等着被老師誇獎的學生一樣,一臉得意地看向他:“怎麼樣?”
白石遠爲之淡淡一笑,只是那笑意顯得略有些勉強,休閒款式的衣服領口鬆垮垮地垂着露出致命誘惑的鎖骨,許是因爲大早上的陽光柔和的原因,誘惑中又透着些清純,這些平時用來形容女人才會用的修飾詞,放在他一個大男人身上卻也毫無違和感。
“橙橙呢?”展心儀擺放好餐具,四處回頭張望,卻不見小傢伙的身影,疑惑地看着白石遠,“不是剛纔還在這兒嗎。”
“我讓方媽先帶她回屋了。”白石遠有些欲言又止,微微粗的手指,焦躁不安地敲擊着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