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人爲了這一道聖旨砸碎了宮中的瓷器,多少人黯然傷神,感嘆就算是珺妃娘娘被禁足了還是過得比她們好。
但是她們又能做什麼,只能希望這次的事情可以讓珺妃娘娘吃個虧,就算是不能把她拉下馬,也至少能爲了給各國一個交代而讓她失去往日的盛寵,讓皇上看清楚她的真面目,若是能夠厭棄了她,估計她們做夢都會笑了。
可是,事實上真的會是這樣嗎?夜墨漓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送一推東西給她呢,就算是他人眼中的至寶,對他們來說也不過是搬了個地方,因爲夜墨漓的就是沫羽柔的,沫羽柔的還是沫羽柔的。
夜墨漓這樣大張旗鼓就只是爲了光明正大的把一些東西送進沉香榭,而不想引起別人的懷疑罷了。
是什麼東西要這樣小心呢,可不就是沫羽柔此時那在手中的餐具。
這套餐具就是那些中毒的使者用的其中一套餐具,沫羽柔洗了手,帶上了冰蟬絲的手套,拿起了其中一隻碗,細細檢查着,不一會兒就把一套餐具都檢查完了,果然,上面沒有半點毒藥的痕跡。
這時,錦兒、允兒和鮮兒走了進來,錦兒手裡拿着一個面盆,裡面是透明的水,卻散發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允兒則拿着一個爐子,只是這個爐子與平日裡見到的並不一樣,上面似乎可以放置什麼東西,用來加熱,鮮兒則手裡拿着一隻碗,裡面的清水散發着淡淡的藥味。
這些東西是沫羽柔用夜墨漓送來的藥材熬製的,看起來跟清水沒有什麼區別,但是實際上卻大不相同,單獨一件拿出來都是毒藥,但是混合之後加熱卻半點毒性都沒有,當然前提是不加入其它東西。
沫羽柔要用的就是這些藥獨有的特性,她知道就算是餐具上的毒消失了,但是若是真的使用了她記憶中的東西,那麼必定會留下痕跡。
錦兒和鮮兒將東西依次放好,允兒則燃起了爐子。
沫羽柔放下餐具,說道:“錦兒,你先將這些餐具一個個按順序放入盆子裡,放置一刻鐘,記住不能少也不能多,少則藥性不夠,多則會破壞了上面的一些物質,記住了嗎?你就一個個來,不用着急的。”
錦兒點了點頭,放下盆子,也戴上了手套,小心翼翼地開始工作。
沫羽柔又看向了鮮兒,道:“鮮兒,等錦兒將餐具拿出來後,你再將這些藥抹上去,一定要將所有的地方都抹上去,知道嗎?動作細一些,小心一些。”
鮮兒點了點頭,也跟着帶上了手套,這些東西要是直接接觸了,這手估計就沒什麼用了。
沫羽柔走到允兒身邊,看着爐子裡升起的火道:“等鮮兒抹好藥,大約過一盞茶(五分鐘)的時間,再用爐子薰,不需要太久,只要薰上二十個呼吸就好。”
允兒點了點頭,她倒是不用手套,不過要小心,不然要是摔碎了哭都來不及了。
按着沫羽柔的吩咐,三人便開始動手了,頓時房間裡變得緊張嚴肅了起來,這都是細緻的活兒,沫羽柔在一旁看着也不敢出聲,誰也不知道哪個碟子會有問題,所以每一個都必須小心翼翼。
而宴會上從開始到結束有幾十個不同的碟子,工作量還是很大的。
過了不知道多久,沫羽柔都感覺自己的眼睛酸澀難受,錦兒三人更是腰痠背痛的,但是卻還是仔仔細細地擺弄着碟子。
這時,外面傳來了有人掠過的聲音,沫羽柔一愣,道:“你們繼續,我出去看看。”
說完,沫羽柔便摘了手套走了出去。
沉香榭的人都被分派到了四周,她們周圍應該是沒有其他人才對,那麼剛剛的聲音應該是有人窺視了。
莫從立刻出現在了沫羽柔身邊,單腿跪地,道:“主子,莫聽已經追去了,主子看要不要請皇上再派些人過來盯着。”
沫羽柔微微皺起眉頭,道:“不用了,你仔細看着周圍就是了,莫聽回來了若是抓到人就交給漓,若是沒有你們就要注意一些了。”
“是,主子放心,那人一靠近這裡就被我們發現了,應該沒有看到什麼。”莫從知道,夜墨漓之所以不想讓別人知道沫羽柔的本事就是爲了保護她。
沫羽柔點了點頭,道:“辛苦了。”說完便走了回去。
夜墨漓來時已經接近正午,沫羽柔幾人已經忘卻了時間,若不是夜墨漓進來,她們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時間了。
“你怎麼來了?”沫羽柔走到夜墨漓身邊,道:“東西有些多,目前還木有找到,看樣子到晚上纔會有結果。”
沫羽柔以爲他是關心結果,所以纔過來的。
其實不是,莫聽將人送到夜墨漓處時,夜墨漓順便問了沫羽柔的情況,知道若是他不過去,這幾個女人怕是會廢寢忘食,這纔有了現在的一幕。
“不着急,你們慢慢來就是,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午膳,你們吃完了再繼續。”夜墨漓環着沫羽柔的腰,不待她拒絕就攬着她走了出去。
沫羽柔無奈之下只能回頭說道:“你們記得洗洗手,換身衣服再去吃東西,一會兒吃完了再繼續就是了。”
夜墨漓攬着沫羽柔回了主殿,一路上還教育着沫羽柔,說的沫羽柔無奈至極,她不過是習慣了認真罷了。
經過一天的努力,沫羽柔四人終於檢查完了所有的碗碟,但是出人意料的是,這些碗碟居然都沒有問題。
沫羽柔不禁開始懷疑,難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嗎?但是若不是用這種方法,那麼這個毒又是怎麼下的呢?
夜墨漓從外面進來時便看到了沫羽柔皺起的眉頭,瞬間明白了,這結果怕是不盡如人意,走到沫羽柔身邊安慰道:“沒有查到就算了,我再讓人查查就是了。”
“不,不對,肯定是我把哪裡漏掉了,不可能沒有的。”沫羽柔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自己一開始的想法沒有錯,但是一定有什麼地方被自己忽略了。
夜墨漓沒有想到沫羽柔竟然這麼上心,也只能陪着她看着這些餐具。
夜幕降臨,沫羽柔還木有放棄的意思,但是夜墨漓卻開始擔心了,怕她餓着,怕她累着,但是沫羽柔又怎麼可能那麼聽話呢。
正在夜墨漓想着怎麼把沫羽柔拐回去的時候,突然沫羽柔拿起了小勺子叫了出來,“鮮兒,你過來看看,這個勺子的設計上有幾天裝飾用的刻痕,剛剛你有沒有特意將藥水塗抹過?”
這是最容易忽視的地方,也是隱蔽的地方,若是在這裡動了手腳,怕是很少有人會注意,因爲一般這些花紋都是畫上去燒製的,而不是刻上去的,再加上剛剛她們都戴着手套,就更沒有感覺了。
鮮兒一看,便點了點頭,道:“是奴婢的失誤,沒有發現這幾道花紋是刻上去的,這樣子看不刻意之下很難將藥水滲進去,奴婢再去試一下。”
沫羽柔點了點頭,將小勺子交給了鮮兒,鮮兒小心翼翼的塗上藥,再交給允兒。
時間似乎變得格外的慢,終於,沫羽柔在雪白的勺子上看到了黑色的痕跡,果然,下毒的人也是再仔細不過了,居然想到了這樣的方法,若不是沫羽柔知道有這種特殊的藥水,可以讓與之相融的藥物塗抹之後半個時辰內就會消失,若不是沫羽柔仔細,堅信自己沒有猜錯,怕是根本找不出那人是在什麼地方下了毒。
“漓,你將所有的勺子都拿來,我估計應該是都下在上面了,但是還是檢查一下比較好。”沫羽柔終於舒心了,這一回總不會有問題了吧。
夜墨漓卻一把抱起了沫羽柔往外走去。
“你...你幹嘛,快放我下來。”沫羽柔被嚇了一跳,立刻抓住了夜墨漓的衣襟。
後面的錦兒等人偷偷地笑,也只有沫羽柔不知道夜墨漓很早就想這麼幹了,只是不好打斷她的思維,才縱容了她。
“這些事情明天也可以做,現在你要陪我去用膳,然後沐浴休息,若是你還覺得不累的話,晚上我們再做些有意義的運動好了。”夜墨漓心疼啊,都忙了一天了,這個笨丫頭都不知道會累的嗎?他看着都覺得累了。
沫羽柔聽了,縮了縮脖子那天的情緒還歷歷在目,雖然說她也很...但是這個男人實在精力過剩了,她受不了啊。
結果?當然是沫羽柔妥協了,那一夜,夜太長,沫羽柔在不知道東南西北的情況下昏睡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