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香柔最先從震驚中回過神,她扯着嗓子嬌喊道:“納蘭娉婷你大的膽子,連王妃的人都敢踢踹,你這是不要命了吧?”
“我的命尊貴着呢,怎麼可能說不要就不要。”
無視於衆人的震驚,納蘭娉婷露出一個氣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就因爲我的命太值錢,當有人想要對我做出不利之舉的時候,我纔會本能的回擊了一下。”
說到這裡,她還假惺惺對被自己踹飛的煙柳道:“哎呀煙柳姑娘真是抱歉得很,我剛剛那一腳,沒把你那嬌嫩的小身子骨給踹出內傷吧?”
捂着肚子跌坐在地上的煙柳真是又氣又怒,她怎麼也沒想到,一向得王妃寵愛重視的自己,居然接二連三的被這納蘭娉婷欺負戲弄。
沒等她答話,納蘭娉婷又道:“不過就算真踹出內傷,那也不能怪我,誰讓你突然突然擡起手臂想要動手打人呢,我剛剛回踹你的那一腳只是出於自衛本能,這種行爲在法律上可以稱之爲自當防衛,算不得犯罪。”
她這番歪理邪說惹得衆人爲之大怒。
蔡嫣蓉早被她囂張的行爲氣得失去理智,便對侍候在兩旁的丫頭婆子道:“納蘭娉婷目無法紀,以下犯上,還不把她給我按倒在地重重責打。”
這些人都是蔡嫣蓉身邊的爪牙,此時見王妃身邊最受寵的大丫頭煙柳被人踹了一腳,全都紛擁而至,誓要把納蘭娉婷碎屍萬斷。
尤其是煙柳,她剛剛捱了對方一腳,正是怒火中燒之時,此時得了王妃的命令,首當其衝的就直奔納蘭娉婷的方向飛撲而來。
膽小怕事的素娥已經被這亂糟糟的一幕給嚇傻了。
眼看着衆人要對主子不利,她連滾帶爬地起身,想也不想的以自己弱小的身軀護着主子的安危。
無奈那些人來勢過於兇猛,衝在最前面的煙柳一把提着她的衣領,就把她給踹到一邊。
納蘭娉婷此見場面陷入混亂,便失了玩笑之意,從頸間掏出木哨子用力吹了一記。
不多時,就見一條紅白相間的小花蛇遊動着軟軟的身軀,出現在衆人面前。
雖然這小花蛇體形不大,面貌也不醜陋,但對於這些常年養在深宅中的女人們來說,無論有毒沒毒,蛇都是一種非常可怕的動物。
那些想要對納蘭娉婷行不利之舉的人見小花蛇橫擋在衆人面前,全都被嚇得不敢再向前半步。
納蘭娉婷趁機將摔倒在地的素娥扶了起來,不待蔡嫣蓉向她發威,便從腰間掏出一個亮閃閃的金腰牌,厲聲道:“九龍聖王令在此,你們哪個敢再繼續放肆?”
衆人見她手執九龍聖王令,臉色全都爲之一變。
在這王府大宅中生活多年的衆人,可不像納蘭娉婷那麼沒知識。
她們早就得知王爺手中有一塊九龍聖王令,也深深的知道,這塊九龍聖王令究竟意味着什麼。
只是,這個被當做是王府傳家之寶的東西,爲何會出現在納蘭娉婷的手中?
莫非……
蔡嫣
蓉心底一寒,再次看向納蘭娉婷的眼神中,帶着連她自己都無法解釋的複雜和陰沉。
宋香柔快人快語道:“這九龍聖王令你是從什麼地方偷來的?”
不等納蘭娉婷給出答案,一道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聲音,突然響徹衆人耳邊。
“娉婷手中的這九龍聖王令,是本王親手所賜。”
衆人沒想到王爺會在這個時間出現在王府後花園,全都下跪磕頭,給王爺行禮請安。
唯獨納蘭娉婷身姿倨傲的站在原地一動沒動,那股子傲慢的氣焰,倒比王爺千歲還要囂張幾分。
逕自向這邊走來的秦寂逍看着跪在地上的衆人,齒間發出一記冷笑,“遠遠就聽到一羣丫環婆子們尖叫吵鬧,還以爲是哪個地方失了火。循聲追來才發現,竟是跋扈的女人想要在衆敵寡。嫣蓉,你就是以這樣低俗的姿態來任靖南王府這一府之母之職?”
蔡嫣蓉被當衆教訓,氣得有些語無倫次,她怒不可遏道:“王爺怎麼不問問,妾身爲何要讓人責打納蘭娉婷?”
“噢?那你說說,你爲什麼要責打於她?”
“她見了當家主母,居然敢不行跪拜大禮。”
“沒給你行禮,你就要動手打人?”
蔡嫣蓉不服氣,“既然妾身是王爺用八擡大轎娶進門的靖南王妃,自然有資格教訓府內其它不懂事的妾室這王府中的規矩。”
她說到這裡,忽聽納蘭娉婷笑了一聲。
此時,那條小花蛇已經纏上她的手腕,而她則懶洋洋地坐回原位,看着以蔡嫣蓉爲首的一羣人,以極其卑微的姿態跪在自己的面前。
蔡嫣蓉見她當着王爺的面也如此無禮,真是被她氣得悲憤交加。
無奈王爺沒讓她們起身,她只能乖乖跪着,任由納蘭娉婷狐假虎威來捉弄自己。
此時聽她當着衆人的面笑了一聲,秦寂逍道:“你笑什麼?”
納蘭娉婷左手纏着阿布,右手把玩着那塊黃金腰牌,“我在笑,原來這九龍聖王令的威力也不過如此。不但沒能逃得過王妃的教訓,就連王妃身邊的奴才,也差點將那肉呼呼的大巴掌揮到了我的臉上。當時要不是我反應得夠及時,我這張完全遺傳自我孃的俏臉,可就腫成豬頭了。”
說到此處,她沒好氣的將九龍聖王令扔到秦寂逍懷裡,學着杜婉兒的姿態嬌嗔道:“這個玩意不好用,我不要了!”
秦寂逍本能將她扔過來的東西接了個正着,笑着問她,“誰說這個東西不管用?別說是咱們王府大院,就是放眼天下,誰又敢不把這塊九龍聖王令放在眼裡?”
“既然九龍聖王令真這麼厲害,她們爲何還敢明目張膽的欺負於我?”
“誰欺負你了?你說出來,本王替你教訓她們,讓她們認識認識九龍聖王令的厲害。”
“王爺此話可當真?”
“本王從不騙人。”
納蘭娉婷得了他的保證,翹着二郎腿掃了那跪在地上的衆人一眼,慢條斯理道:“王妃是府裡
的當家主母,嫉妒王爺寵我愛我,想利用自己高貴的身份給我下絆子欺負我,這是人之常情,柔夫人有眼無腦,經常以腦殘的形象出來示人,所以犯下彌天大錯也有情可原……”
蔡嫣蓉和宋香柔聽到這裡,全都被她氣得渾身發抖。
納蘭娉婷卻不理會兩人眼中的怒氣,繼續道:“說起來,這些人裡,最該受些教訓的,就是王妃身邊的這個婢女。她執行王妃的命令想要抽我嘴巴我沒怨言,但她毫無理由的對我家素娥拳打腳踢,就讓我十分看不過眼。說句不好聽的,像煙柳這樣的惡奴,不給她一點教訓,有朝一日她還真是會爬到各房主子的頭上去撒野。”
剛剛已經捱了她一腳的煙柳,見納蘭娉婷今日處處針對自己,心底已隱約猜出幾分不對勁。
再仔細回想,當日王妃爲了找納蘭娉婷的不痛快,毫無理由的將鳳棲苑裡的兩個奴才狠狠責打了一通。
想必對方定是從那兩個捱打的奴才口中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這才三番四次來給自己下絆子。
秦寂逍在王府中耳目衆多,自然知道府內他不在的時候都發生了何事。
納蘭娉婷一向護短,自己院子裡的人被欺負到頭上來了,她心底憋了一口氣始終無處發,所以今日故意鬧出這麼一通,想必是存了心要給煙柳一些教訓。
思及此,他縱容地點點頭:“嗯,王府裡若有這樣的惡奴,的確該被狠狠教訓。那麼你說,這惡奴該接受怎樣的懲罰?”
納蘭娉婷將目光移向吳德海,對她道:“吳總管,您在王府當差數十年,管理上幾千個家丁和婢女,對府裡的規矩自然是瞭若指掌。所以我想問問,奴大欺主這樣的罪名,在王府裡該受到怎樣的懲罰?”
吳德海沒想到這刁蠻的婷夫人竟會將矛頭指向自己,他微怔了一下,才一板一眼道:“奴大欺主,自然當誅!”
納蘭娉婷冷笑一聲:“奴大欺主,確實當誅。但有句話說得好,打狗還得看看主人。煙柳雖然犯下滔天大錯,可她到底是王妃身邊的人,今兒要真被當場誅了,王妃日後的臉面怕是無處可擺。我納蘭娉婷向來寬容大度,不喜歡和姦佞之輩斤斤計較,不過惡奴欺主這種事又着實可恨,所以今兒咱們小懲大戒,給其它奴才提個警醒……”
她話音突然一頓,冷冷看了被嚇壞的煙柳一眼,輕飄飄道:“掌嘴四十,立即執行。”
煙柳聽到這話,嚇得臉色一白,哭着對蔡嫣蓉道:“王妃救我……”
蔡嫣蓉雖然被納蘭娉婷氣得渾身發抖,無奈那賤人有王爺撐腰,所以面對煙柳的哭訴,也只能忍恨對其置之不理。
心底則暗暗發誓,納蘭娉婷不除,將終生難消她心頭之恨。
她眼底控制不住的怒火被納蘭娉婷盡收眼底,對方不但不怕,反而還冷冷對蔡嫣蓉道:“王妃,我知道你此刻定是恨極了我,覺得我用這樣的方法欺負你的奴才,就等於是當着衆人的面在打你的臉。可我今日爲何會這樣做,相信你冰雪聰明,心中有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