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遵旨!”初夏微微福身後退了下去,竟真的要去挑人。
嘉妃與怡嬪兩人短暫的驚訝後皆回過神來。
“娘娘,臣妾是與令嬪妹妹說笑的,臣妾宮中並不缺奴才,煩勞娘娘費心,臣妾心中真是過意不去。”嘉妃立即恭聲道。
“既然過意不去,那便收下吧!”皇后臉上露出了柔和的笑意,語中卻是不容置疑。
“是,臣妾遵旨,謝娘娘賞賜!”嘉妃本欲說些什麼,沉吟片刻後卻不敢多言,立即謝恩。
“嬪妾謝皇后娘娘!”怡嬪見嘉妃都不敢推辭,她更沒那個膽子。
皇后微微頷首,美目流轉間,便看向了一旁定定的坐着,臉上帶着淺笑的嫺貴妃,作勢便要開口。
嫺貴妃心中一突,隨即站起身道:“皇后娘娘,永琪在湖邊玩耍,那孩子近日來有些調皮,奴才們是瞧不住他的,臣妾出來的久了,有些放心不下,想去瞧瞧,望娘娘恩准!”
皇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久久不語,心道,嫺貴妃也不過如此,這些日子以來,興許高看了她。
饒是嫺貴妃向來鎮定,也被皇后瞧得有些慌亂了。
皇后是要作甚?即便想安插奴才到我身邊,也不至於如此纔是,嫺貴妃在心中想到。
“本宮瞧着時辰也差不多了,純貴妃今兒個身子不大爽快,不來了,你們也都散了吧!”皇后又掃了衆人一眼,笑道。
“是!”衆人立即起身退了出去。
“令嬪娘娘,皇后娘娘請您進去!”魏凝兒方纔出了大殿,澄碧便追了上來。
魏凝兒微微頷首,正欲隨澄碧進去,且料一旁的怡嬪卻秀眉一挑,有些不屑道:“到底是奴才出生,不過是條狗罷了,還以爲自個有多了不得!”
“姐姐!”舒嬪聞言有些錯愕的看着身邊的怡嬪,隨即輕輕拉了拉怡嬪的衣袖。
“你拉着我作甚,難不成本宮連話都不能說了嗎?”怡嬪說到此還轉過頭去瞪了魏凝兒一眼。
若不是魏凝兒弄了個不明不白的丫頭進宮,她又怎會得罪皇后娘娘,被娘娘安排了宮女在身邊,往後做什麼都得提心吊膽的,如今她心中甚爲不滿,只覺得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泄,免不得拿魏凝兒撒氣。
魏凝兒深吸一口氣,本不打算與她計較,且料怡嬪見魏凝兒邁開了腳步,故意冷笑道:“令嬪妹妹如今真是受寵,皇上將妹妹碰在手心裡,煞羨旁人,皇后娘娘也對妹妹青睞有加,處處維護妹妹,不過……。”
怡嬪說到此話鋒一轉,快步到了魏凝兒面前,臉上的笑意帶着幾分森然:“即便妹妹如今風光無限,可花無百日紅,待得嬌花凋零那一日……”
怡嬪話還未曾說完,魏凝兒便笑着打斷了她:“姐姐放心,即便有那一日,那些個先於妹妹凋零的花,只怕已化爲塵土了,何足畏懼?勞姐姐掛心了,皇后娘娘正等着妹妹,妹妹先行告退了。”
見魏凝兒兀自往大殿裡去了,怡嬪氣的直跺腳,隨後帶着身邊的宮女揚長而去。
“真是個蠢貨,怨不得衆人都不待見她!”嘉妃見怡嬪氣沖沖的走了,冷笑道。
嘉妃身邊的掌事宮女婉清笑道:“娘娘說的是,怡嬪娘娘這性子真是讓人招架不住!”
“哼……。”嘉妃輕輕哼了一聲,這才領着衆人去了。
大殿中,皇后看着魏凝兒,臉上溢滿了笑意:“昨兒個來行宮,本宮也來不及問你,此番與皇上一道微服出巡,可還順利?”
“啓稟娘娘,一切皆好!”魏凝兒微微頷首。
“你從宮外帶來的那女子,本宮瞧着也甚爲不妥,若是她有絲毫的異動,便除了吧,省的留在身邊傷神!”皇后原本便是這個意思,可魏凝兒已經將人給留下了,她纔不得不說是自個賜給魏凝兒的。
“娘娘放心,嬪妾定然會小心提防的,此事定然沒有那般簡單,嬪妾想借助這個丫頭引出她背後的人。”魏凝兒將自個的打算告訴了皇后。
“若真有人故意想將這丫頭送進宮來,且不說有何目的,定然是對皇上的行蹤一清二楚的,這太可怕了,凝兒,給本宮盯緊那丫頭,若是有任何的風吹草動,立即回稟本宮,本宮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皇后心驚不已,若真的有人想對皇上不利,那便不要怪她心狠。
“是!”魏凝兒也很詫異,皇后向來是仁慈的,此番卻動了真格,可見在皇后娘娘心中,皇上是最爲重要之人。
“有了身子人便容易乏,這會功夫,本宮便覺得累了!”皇后臉上露出了疲憊之色。
皇后有了身孕之事,除了她身邊最爲信任的初夏幾人,便只有皇帝與魏凝兒知曉。
“娘娘要小心保重身子纔是!”魏凝兒恭聲道。
“嗯,過幾日便要去木蘭圍場,本宮會尋個理兒留在行宮,嫺貴妃要照顧五阿哥,應該不會去,純貴妃身子重也不會去,跟在皇上身邊的人便不多了,不過,你也要小心些!”皇后叮囑道。
“是,嬪妾謹記在心!”魏凝兒應了一聲,見皇后困了,便退下了。
過了幾日,皇帝便下旨前往木蘭圍場,讓魏凝兒意想不到的是,嫺貴妃竟然也跟着一道去了,五阿哥還小,隨太后留在了行宮中。
去年便去過圍場狩獵,魏凝兒對其中的規矩也早就瞭然於心,原本公主也是要一道跟着來的,卻被皇后留在了行宮。
因一切從簡,魏凝兒身邊也只帶着冰若,到了圍場後,她便跟在了皇帝身邊。
皇帝第一個行獵開弓之後回到看城,登城觀圍,魏凝兒等一衆後宮嬪妃皆隨侍在側。
“皇上,您瞧瞧大阿哥,弓箭騎射似乎又有長進了!”嫺貴妃立於皇帝身側,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皇帝微微頷首,卻並未言語。
自打上次在鏤月開雲賞牡丹花時與魏凝兒發生衝突後,皇帝便不待見嫺貴妃了,往常每月皆要去她宮中坐坐,可此番皇帝卻一連三個月不曾踏足她的逸夢軒。
原本愉妃被皇帝斥責後,將五阿哥給了嫺貴妃撫養,嫺貴妃還以爲皇帝已不將那事兒放在心中,且料皇帝依舊對她不聞不問,連帶着永琪也不似從前那般受皇帝喜愛了。
“姐姐說的極是,永璜進來確實大有長進,不過,還是姐姐的永琪乖巧懂事!”嘉妃見皇帝看着大阿哥,臉上露出了欣慰之色,便附和着嫺貴妃,笑道。
“妹妹的永珹也是不錯的,本宮瞧着便喜歡!”嫺貴妃笑道。
嘉妃聞言,眼神微微閃爍,背後不禁溢出了冷汗,慧賢皇貴妃在世時便打永珹的主意,嫺貴妃此時這話讓她心驚不已。
愉妃與她同爲妃位,愉妃的永琪能給嫺貴妃撫養,若她犯了錯,那她的永珹豈不是也成了嫺貴妃的孩子。
想到此,原本打算近日與嫺貴妃套近乎的嘉妃,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
“皇上的皇子們個個出類拔萃,假以時日,待皇子們都長大成人,這木蘭圍場便是他們的天下!”怡嬪見衆人似乎都很高興,便附和道。
誰知她此話一出,衆人臉色皆變了,魏凝兒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心道,怪不得這怡嬪總是不討人喜歡,原來她說話從來不多加思量。
皇帝冷冷的掃了她一眼,沉聲道:“如今這天下還是朕的天下,怡嬪怕是要失望了吧!”
怡嬪終於察覺自個說錯話了,嚇得立即跪到了地上,渾身微微發顫:“皇上恕罪,臣妾失言了!”
皇帝卻不搭理她,任由她跪在地上,而在場的衆人也刻意將她忽視了。
“令嬪妹妹騎射甚好,爲何不去一試身手!”嫺貴妃看着魏凝兒笑道。
“是啊,令嬪妹妹可願意與本宮比試一番!”嘉妃也湊上前來,臉上溢滿了笑意。
魏凝兒正欲拒絕,皇帝卻笑道:“令嬪的騎射是不錯的,嘉妃……往常在王府時,朕知你是最善於騎射,不過你十年未曾摸弓箭,豈能是令嬪的對手?”
“皇上,不試一試,您怎知臣妾比不過令嬪妹妹!”嘉妃卻有些不依了,嬌嗔道。
“好,那便去吧,誰若是贏了,朕定有賞賜!”皇帝笑道。
“皇上!”魏凝兒卻有些爲難了。
“去吧!”皇帝輕拍着她的手笑道。
嫺貴妃與嘉妃兩人看着皇帝與魏凝兒緊握的手,眸子裡都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皇上,兩位妹妹既然有此雅興,臣妾願陪着妹妹們前往,也好做個見證!”嫺貴妃心下一沉,便笑道。
“哦,嫺貴妃也會騎射?”皇帝微微有些詫異的看着她。
嫺貴妃見皇帝終於肯正眼瞧自個了,喜從中來,面上卻不曾表露,依舊淡笑道:“啓稟皇上,臣妾小時候曾學過騎馬,只是馬術不好,射箭是不曾會的。”
“嗯,那便去吧!”皇帝微微頷首,隨即吩咐了一衆侍衛隨行保護她們。
平心而論,魏凝兒是不願去的,可如今已是騎虎難下,她總不能拂了衆人的意思。
“令嬪妹妹,姐姐已有十年不曾觸碰弓箭,妹妹待會可得讓着姐姐一些!”剛剛上馬,嘉妃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