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海盛忙不迭的點頭,隨即將狗給拉走了。
衆人見拂柳暈了過去,立即圍了上去。
“來人,快將秀貴人送回她的滿春堂去!”嫺貴妃立即吩咐道。
就在此時,拂柳卻幽幽轉醒了,只是方纔被驚嚇過度,此時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小主,您醒了!”她身邊的宮女喜不自禁。
“秀貴人,你可有何處不舒適?”嫺貴妃一臉焦急的問道。
拂柳臉色雖還有些發白,卻也比方纔好了許多,她慢慢搖了搖頭:“娘娘,嬪妾不礙事。”
“如此便好,方纔可是嚇死本宮了!”嫺貴妃驚魂不定的說道。
就在此時,嫺妃身邊的小太監已然將拂柳落入魚缸之中的高底鞋撿了回來。
“糊塗奴才,鞋子已然溼透了,叫秀貴人如何穿!”嫺貴妃沉聲喝道。
“是啊,不過也不能讓秀貴人赤着腳回去!”嘉妃笑道。
純妃聞言,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隨即看着嫺貴妃道:“這兒離姐姐的逸夢軒最近,何不派奴才去姐姐那兒拿一雙新鞋來給秀貴人!”
嫺貴妃微微頷首,對身邊的暮雲道:“聽見純貴妃的話了嗎,立即派人去!”
暮雲卻有些遲疑的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秀貴人,隨即道:“啓稟娘娘,只怕秀貴人不能穿娘娘的鞋,貴人的腳甚小,與娘娘的尺寸不合!”
“哦!”嫺貴妃聞言微微蹙眉:“這該如何是好?秀貴人的滿春堂可是在最西邊,派人一去一來要費不少時辰。”
“本宮瞧着秀貴人如今的身子可等不了那麼久,要儘早將她送回去請太醫才成!”純貴妃也一臉凝重的說道。
就在此時,湊上前去的怡嬪卻道:“娘娘,嬪妾想起來了,宮中嬪妃,與秀貴人尺寸一樣的便是令嬪與陸貴人了!”
魏凝兒與陸雲惜聞言,兩人都有些詫異,這事兒怡嬪怎麼知曉的。
“怡嬪你怎麼知曉?”這恰巧也是嫺貴妃心中的疑惑。
“娘娘,三月裡的一日,嬪妾親自去廣儲司看繡鞋是否做好,也瞧見了她們給宮中衆位姐妹們準備的高底鞋,見秀貴人與令嬪、陸貴人的鞋子擺在一起,才知道她們竟然穿一樣的尺寸!”怡嬪笑道。
“如此便好辦了,令嬪的醉心苑離這裡近,令嬪,你便派你身邊的奴才去拿一雙鞋來給秀貴人吧!”嫺貴妃笑道。
“是!”魏凝兒心中卻有些警惕,隨即對冰若道:“去把皇后娘娘上月特意賞賜的蘇錦繡鞋拿來給秀貴人!”
拿皇后娘娘賞賜的東西,應該不會出現任何意外才是。
就在此時,純貴妃卻笑道:“何必如此麻煩,如今秀貴人的身子最要緊,陸貴人你便將腳上的鞋給秀貴人吧,等着令嬪的奴才拿了鞋再送與你!”
陸雲惜聞言臉色微變,隨即躬身道:“娘娘,這隻怕有些不妥,嬪妾……。”
還不等陸雲惜說完,一旁的嘉妃卻沉下臉來,冷聲道:“本宮瞧着陸貴人似乎有些不情願!”
嫺貴妃聞言,臉色一變,隨即看着陸雲惜,語中滿是不容置疑:“陸貴人,將你的鞋給秀貴人吧!”
陸雲惜的臉色頓時白了起來,見衆人都看着她,有嘲笑,有冷漠,心中頓時升起了無限悲涼。
如今她不得寵,衆人不欺負她,又能欺負誰呢。
但,她陸雲惜在宮中雖卑微,卻也不是任人踐踏的,這是傳揚開去,她還有何臉面,想到此,陸雲惜眼中一片堅定,今日她便不脫,她倒要瞧瞧這些人敢將她如何?
見她如此,純貴妃冷笑道:“本宮今日方纔知曉,陸貴人竟然如此的倔強。”
嫺貴妃眼中閃過一絲冷冽,沉聲道:“如此不知輕重,哪裡是倔強,是不知好歹,來人啦,還不快將陸貴人腳上的鞋脫下來!”
魏凝兒深吸一口氣,嫺貴妃如此做也太侮辱人了,她不明白,她們爲何要爲難陸雲惜,爲何要如此咄咄逼人,甚至有些無理取鬧。
陸雲惜雖不得寵,但在宮中也從不得罪人,難不成,是因爲她與自個交好?
眼見嫺貴妃身邊的奴才們竟然大膽的將陸雲惜逼到了椅子上,便要脫掉她的鞋,魏凝兒衣衫下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冷聲喝道:“住手!”
“怎麼?令嬪是不滿意本宮的處置了?”嫺貴妃冷笑道。
魏凝兒微微福身,笑道:“嬪妾敢問娘娘,陸貴人未曾犯錯,娘娘爲何要處置她?”
嫺貴妃聞言,定定的看着魏凝兒,眼中冷然一片,半響才道:“你小小一個嬪,也配質問本宮,難不成是仗着皇上的寵愛便有恃無恐嗎?”
魏凝兒心中一沉,面色卻絲毫未變,依舊帶着笑:“娘娘,嬪妾不是質問娘娘,也不配質問娘娘,嬪妾只是請娘娘解惑罷了!”
嫺貴妃依舊沉着臉,冷聲道:“想要本宮爲你解惑,只怕要等令嬪你與本宮平起平坐之日了。”嫺貴妃說罷,對海盛等人喝道:“愚笨的奴才,還不動手,難不成要等本宮親自教你們嗎?”
宮中衆嬪妃從未見過如此犀利,如此咄咄逼人的嫺貴妃,今日算是開了眼了。
“是!”海盛等人應道。
“令嬪最好不要多管閒事,否則引火燒身便得不償失了!”魏凝兒正欲開口,純貴妃卻在她身邊笑道。
魏凝兒聞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隨即盯着正與陸雲惜拉扯的海盛等人,猛的上前一步,一個巴掌便打在了海盛的臉上。
清脆的響聲迴響在衆人耳邊,但她們還來不及反應,便被嚇得呆住了。
只因魏凝兒動作太快了,衆人眼前一花,便瞧見她拔下了頭上的髮簪猛的抵在了海盛的脖子上。
“令嬪,你要做什麼?”嫺貴妃並未被嚇到,短暫的驚訝過後便恢復了常態。
魏凝兒回過頭來,冷冷的看着嫺貴妃,目光中閃動着嗜血的光芒。
嫺貴妃被她盯得頭皮發麻,心中竟然升起了一絲慌亂。
魏凝兒嘴角微微上揚,眼中滿是嘲諷:“娘娘,無論今日,娘娘您爲何要針對陸姐姐,爲何要與她過不去,但即便陸姐姐只是一個貴人,卻也輪不到這些狗奴才對她動手動腳,她與娘娘您一樣皆是皇上的女人,即便身份有高下之分,那又如何?娘娘不知宮中一切瞬息萬變嗎?今日萬人踐踏的奴才,明日指不定便是衆人跪拜的主子,今日高高在上的主子,明日興許便會從雲端跌落,摔得粉身碎骨,娘娘還是不要高興的太早,有道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往後的事兒,誰能說得清呢?”
“你,竟然敢如此的放肆?”嫺貴妃指着魏凝兒,厲聲喝道。
“嬪妾豈敢!”魏凝兒輕輕一笑,隨即一腳將海盛踹的跪在了地上,冷聲道:“給陸貴人賠禮,否則本宮今日便取了你這狗奴才的命!”
“你敢!”嫺貴妃滿臉通紅,失聲吼道,此時的她再也壓制不住怒火了,渾身都在發抖。
“敢與不敢,一試便知!”魏凝兒冷笑一聲,隨即蹲下身對海盛道:“本宮數到三,若是你不磕頭賠罪,本宮可不會手下留情!”
“令嬪,你未免也太放肆了吧!”純貴妃見嫺貴妃氣的半死,又給她添了一把火。
“比起幾位娘娘,嬪妾還遠遠不如呢!”魏凝兒嘲諷一笑,隨即冷聲道:“一……”
“真是放肆,暮雲,還不將她給本宮拉開!”嫺貴妃對身邊的暮雲喝道。
“今日誰敢碰本宮一下,本宮便要了她的狗命!”魏凝兒大喝一聲,嚇得暮雲幾人不敢動彈。
畢竟入宮爲奴多年,她們從未見過如此囂張的人,即便這人是主子。
“二……”魏凝兒沉聲道。
海盛猛的一顫,卻不敢賠罪,若是賠罪,便是給嫺貴妃丟人,往後他豈能有好日子過,只怕首領太監也做不成了。
“三……”魏凝兒眼中猛的一滯,手裡的髮簪沒有絲毫的猶豫便刺了下去。
“啊……。”海盛只覺的鑽心的疼痛從脖子上傳來,立即俯首趴在了地上,忙不迭的磕頭,大叫道:“奴才錯了,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此時海盛的脖子上被魏凝兒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皮開肉綻,鮮血直流,好不嚇人。
魏凝兒冷笑一聲,將髮簪上的血用手裡的錦帕擦乾淨後重新插入了發間。
“凝兒!”陸雲惜也有些被嚇住了。
魏凝兒拉着她的手笑道:“姐姐無須擔心,一切有我!”
“令嬪,你當真要與本宮爲敵?”嫺貴妃冷笑道。動了她身邊的奴才,便是與她宣戰了。
“娘娘言重了,嬪妾豈敢,從前您那般的和善,那般的高貴,讓人從心中升不起一絲一毫的不敬來,每每見到娘娘,嬪妾心中除了敬畏便是羨慕,羨慕娘娘您那般的悠然自得,可今日看來,往常倒是嬪妾眼拙了!”魏凝兒說罷,掃了衆人一眼,冷笑道:“今日幾位娘娘配合的天衣無縫,不知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既然如此,嬪妾自然不能讓娘娘們空手而歸!”
魏凝兒說罷,將自己腳下的鞋踢到了秀貴人身前,冷笑道:“想要便拿去吧!”
“凝兒!”陸雲惜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