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工作人員一口咬定沒搞錯,後來還帶我們去看了監控,監控上,清清楚楚的拍着,在秦明明從那走過去以後,那套銀餐具就不見了。
這基本就等於鐵證,我氣的真想往他那張胖臉上踹兩腳,讓他快把人家超市的東西拿出來,結果他就是不拿。最後沒辦法,搜身,這一搜,事情就變得有點意思了。
秦明明的身上沒有任何一個餐具,什麼都沒有,所有能藏東西的地方,包括鞋裡,一點都沒有。
從他去到餐具櫃檯那,再到跑到人家監控室看監控,搜身,他一路都是有人跟着的,不可能把東西藏起來,但是東西就那麼不翼而飛了。
沒有證據,超市也不能怎麼樣,但是誰也解釋不了,那套銀餐具到底去哪兒了。
回去的路上,我還是越想越不對勁,就問秦明明,“餐具真不是你拿的?”
秦明明看看我,“我覺得它好看。”
他覺得好看,想要,但是沒偷,是這意思嗎?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說是親戚,但是跟他們家我們就和陌生人差不多,別人家的孩子,我也沒法多說什麼。
下車以後,以前空蕩蕩的公車站牌旁邊,今天多了個攤子,賣點小玩具,秦明明看見就不想走了,這地方人多,買的東西還有需要趕緊冰起來的,我喊他兩聲,讓他快點走,他就跟聽不見似的。
我只能上去拉他,剛擠進去一抓到他的手,我的手心就一陣劇痛,疼的我當時就叫了出來,猛的縮回手一看,我立馬懵了。
我的手心裡多了兩道口子,血肉模糊的,血一個勁的往下滴,剛纔難怪這麼疼,兩道這種血肉模糊的口子,能不疼嗎?
秦磊聽見我尖叫,回頭一看我手裡的血,也嚇壞了,“你幹嘛了這是!?”
我一臉茫然,我也想自己幹嘛了,但是我真的什麼也沒幹啊,剛纔我就是想去拉秦明明,讓他快點回家,就這麼一拉,手心裡就多了這兩道。
但是秦明明這一路上帶了什麼,手裡有什麼,我們都是看的明明白白的,他總不至於在手裡藏刀片吧!?
而且看這傷口的樣子,也不像是刀片那麼鋒利的東西能割出來的。
秦磊吼了一嗓子秦明明,這纔看見他不情不願地跟我們走了,剛走出去沒兩步,我就聽見了後面那個攤主在嚷嚷,“哎,放這的那兩個小飛機呢!?”
我有點神經質地往秦明明身上看,他的口袋還是扁扁的,手裡也沒有多拿什麼東西。
真是的,胡思亂想什麼呢,我在心裡默默吐槽了一把自己,然後就被秦磊抓到了附近的小區診所。
診所裡的大夫幫我消毒包紮,看我的眼神有點怪,“你們都這麼大人了,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動手。動手就動手吧,也不能下嘴咬啊。”
我特茫然地看着醫生,完全不明白她這話的意思。
她指了指我手心,特別埋怨地看了一眼秦磊,“談戀愛吵架也不能這麼個吵法兒,你剛纔要是再使勁咬一口,她手心都得掉塊肉。”
我驚呆了,醫生說,我手心裡這兩道
傷口,是被咬出來的!?
可是,沒有人咬我啊!
剛纔我就那麼一抓,還是對準了秦明明的手去抓的,誰能有這麼快的動作,在我看都看不見的時候就能撲上來對着我的手心咬一口,還咬的這麼狠?
“大夫您弄錯了吧……”我說。
“還想瞞着呢,你這就是明顯的牙印啊,要不然你是怎麼弄的,你說說看,我看看是不是自己弄錯了。”大夫又狠狠瞪了一眼秦磊,這個鍋看來秦磊是背定了。
這個傷口來的莫名其妙,我怎麼都弄不明白,稀裡糊塗的聽了大夫好一通戀愛心理輔導,然後就稀裡糊塗的回了外婆家。
晚上吃完飯,秦磊回房間沒幾秒鐘,出來臉色就不對了,說他那個紀念版的戒指不見了。
他說的那個戒指我知道,是現在特火的動漫周邊,而且他弄來的那個還是限量版的,一直好好的放在桌上,家裡也沒進賊,怎麼就不見了呢?
他翻箱倒櫃的找,怎麼也沒有。
秦明明去洗澡了,我倆還特無恥的把人家秦明明的衣兜掏了掏,沒有。
坐沙發上,我倆大眼瞪小眼,今天這些事,怎麼我覺得,怎麼琢磨怎麼都不太對勁呢。
秦明明走到哪兒,別人的東西就丟到哪兒,這要是巧合的話,那是不是也太巧了?
而且還有今天在家裡看到的那個古怪的老頭,我手上的這個傷,怎麼想都覺得怪怪的,我跟秦磊說今晚我不回學校了,就住這,我守上半夜,他守下半夜,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等到快十一點的時候,躺在沙發上玩手機的我眼皮就開始打架了,迷迷糊糊,半夢半醒的時候,我好像聽到臥室的門開了。
出來的人是秦明明,他太胖,就連投下來的影子都特別大。
我以爲他是要去洗手間,沒想到他竟然慢慢走到了沙發邊上,我眯上眼睛假裝睡着了,偷偷看他是打算幹什麼。
秦明明的動作有點詭異,詭異到出乎我的意料。
他就那麼筆直地站着,手擡起來,從頭到尾在我身上懸浮着慢慢挪動了一圈。然後站在原地,沉默了幾秒鐘,就回去了臥室。
秦明明難道夢遊?我有點納悶,剛想去秦磊臥室喊他跟我換,秦明明房門前,就又出現了一團黑影。
它慢慢逼近過來,盯着我,我下意識地把眼皮撐開一條縫,冷汗刷地就流了下來——這就是白天我看到的那個老頭!
它正低頭,認真地打量着我,兩顆白慘慘的眼珠子咕嚕嚕地轉着,“這個好……這個更好……這個更好……”
它伸出手,慘白的月光從窗口照進來,它乾枯青灰色的手臂上,全是各種各樣的傷痕,它看着我,笑的格外詭異。
“這個好……我還是想要這個……”
什麼好?它想要什麼?我腦袋裡面嗡嗡的,根本不明白它的意思,它到底是什麼東西,爲什麼出現在外婆家,又怎麼會從秦明明的房間裡出來?
我想開口叫秦磊過來,但是我猛然發現,它一出現,我竟然動不了,連一點聲音也發
不出來了。
它的手慢慢摸到了我的額頭,我的額頭一陣劇痛,就好像有一隻冰做的電鑽,正在一個勁的往我腦袋裡鑽似的,我疼的冷汗不停地往外流——
我明白了,現在我知道它說的想要是什麼意思了,它是覺得我的身體更適合被它俯身,它想要附身到我的身上!
救命,誰來救救我——我拼命地想發出聲音,可一點用都沒有。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一叢冥火在我眼前爆開,它半邊身子都被冥火給燒燬了。
景梵擋在我眼前的一瞬間,那緊緊抵在我額頭上的劇痛就不見了。
它現在就剩下了半邊身子,一閃,它就回到了秦明明暫時住的房間,我想坐起來,但是剛纔嚇得我夠嗆,腿到現在都是軟的,我剛一撐着手臂坐起來,就咕咚一聲坐地上了。
秦磊慌慌張張地跑出來,看見景梵也在,楞了一下,“怎麼了?”
景梵壓了壓眉心,看着秦明明的房間,“家裡進來髒東西了,就在那兒呢。”
“明明還在裡面呢!”
我們趕緊過去,秦明明的房間門沒關,剛到門口,我就愣住了,全身的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
秦明明坐在牀邊上,身體詭異地扭曲着,老頭的那張臉在他身體上不停地遊走挪動着,好像還是在咆哮着什麼,秦明明看起來好像很痛苦,臉色發青,一個勁乾嘔,又吐不出來什麼。
難道說,讓秦明明幾天之內就胖成這個樣子的罪魁禍首,也是現在這個怨靈!?可是,它不是已經被景梵的冥火打上了麼,爲什麼比之前沒事的時候更兇了?
景梵冷眼看着那張亂七八糟遊走的臉,冷笑一聲,“垂死掙扎,當然更狂躁了。”
可能是它真的被冥火燒的不輕,秦明明乾嘔了半天,終於真的吐出來了東西——
一隻包裹在粘液裡的戒指盒,竟然從秦明明的嘴裡吐了出來。
我一眼就認出來了,那不就是秦磊丟了的那個紀念版戒指麼!?
那個戒指盒,現在正包裹在一團綠了吧唧的粘液裡,戒指盒吐出來以後,秦明明竟然又一低頭,吐出了幾個包裝完好的玩具飛機,緊接着就是銀餐具,還沒消化的食物,還有各種各樣我們都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東西。
吐出來的東西越多,秦明明的身體就越瘦,難道說秦明明原來並不是胖,而是把這些東西都吃到了身體裡,所以顯得臃腫!?
可是這些東西……尤其是刀子叉子那些,他到底是怎麼吞進去的!?
秦明明越吐越多,就在他的身體快要恢復成一個正常孩子的時候,他的左手忽然劇烈地抖動了起來,怨靈的那張臉,飛快地挪動到了他的手上,一個陰森森又偏執猙獰的聲音,竟然從他的左手心裡傳了出來——
“不能丟,全都不能丟……都是我的,這些全是我的……都是我的東西!”
秦明明已經跟暈過去差不多了,他的左手就像不受控制一樣,猛地拉着他撲到了地上,再然後,我就看到了這輩子我見過的最噁心獵奇的一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