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臉疲倦的小女人,容霆琛忍不住的心疼着她。
如果一早知道帶她參加這個聚會會讓她碰到這麼血腥的場景,他打死也不會帶她去的。
“你怎麼樣?”
拿着熱牛奶給鬱晚歌,容霆琛溫暖的指腹,不停的撫着她那像是美瓷娃娃一樣沒有情緒波動的小臉。
“……你們男人爲什麼一定要把我們逼上生無可戀的絕境,還不肯罷手?”
鬱晚歌的聲音又緊又啞,想着夏帆的經歷,她的心,就像是滴血一樣的疼着。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自己是最悲慘的那一個,卻不想,這個世界上有和她一樣的天涯淪落人。
被鬱晚歌那哀怨的眸光注視着,容霆琛一時間說不上來話。
容霆琛知道她受了夏帆的事情的影響,想到了曾經發生的事情,所以纔會這樣的情緒激動。
“……晚歌,有些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們都無力更改!”
蠕動着喉結,容霆琛聲音艱澀異常。
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以買,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他不是萬能神,做不到把時光倒流,但是他會竭盡他的能力去彌補。
“是發生了,但是……夏帆姐已經很悲慘了,方信祁那個混蛋爲什麼還不肯罷手?”
她和夏帆有着太多的相似經歷,她做不到改變自己的人生,但是她想盡她的能力,去改變夏帆的人生。
“你和那個方信祁不是好哥們嗎?你去找他說,讓她放過夏帆姐啊!”
鬱晚歌搖晃着容霆琛的手臂,哀求着。
看着她,她就想到了自己,自己被虐待、被施暴的時候,沒有人幫自己,所以,她不想再看到夏帆步她的後塵,做一個和自己一樣沒有人幫助的人!
鬱晚歌嘶聲的哀求讓容霆琛皺緊着眉。
“晚歌,祁有着他做事兒的原則,我……真的不便插手!”
不同於他,方信祁的背景身份太過敏感,也太過特殊,他做得每一件事兒,都比他理智。
雖然他們兩個人之間關係好,但是不代表可以好到介入他和夏帆之間。
容霆琛不肯幫她,讓鬱晚歌處在臥室內的身子,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
小手從他的手臂處滑落,她真的覺得沒有誰能救得了夏帆了。
低低的埋下頭兒,沉默,就像是繞不開的蜘蛛網一樣的纏住容霆琛和鬱晚歌。
好長一段漫長時間的沉默,鬱晚歌悶悶的出聲——
“請你離開!”
她真的需要自己有一個讓她冷靜的空間,她本以爲事情已經千帆過盡了,卻不想,這件事兒的突然出現,還是不免激起了他們兩個人之間好不容易建立的和平。
“……晚歌……”
“我不想和你吵,我只想一個人靜靜!請你離開!”
再一次強調了自己希望容霆琛離開,鬱晚歌的聲音雖然帶着顯而易見的顫抖,但執拗的卻像是一塊石頭。
蹙緊着眉心,容霆琛知道這件突然發生的事情帶給了她太大的震撼,她一時間還無法接受。
沒有再去打擾鬱晚歌,容霆琛選擇了離開。
雖然房門被合上,鬱晚歌那一直都在隱忍着的淚水,再也無法控制的滾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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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留在公寓這裡,容霆琛下了樓。
實在是怕鬱晚歌出什麼事兒,他便在車子裡靜靜的守着。
一直都覺得他們之間找到了可以和平共處的方式,卻不想這件事兒的突然發生,還是激起了曾經那些最不願意觸及的記憶。
隨手的將煙含在脣中,他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着,直到他整個人的氣管中都是濃重的煙霧,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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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沈城好長一段時間,鬱晚歌都沒有和葉季聯繫。
葉季被方信祁告知說她沒事兒,只是爲了躲避容霆琛,去了其他國家那裡,所以,他又重新去醫大做教授,在沈城這邊靜靜的等鬱晚歌回來。
馥郁香氣瀰漫的咖啡廳裡,鬱晚歌眸光有些失神的望着窗外。
足足有八層高的旋轉咖啡廳,可以讓她視野很遼闊的俯瞰城市裡的每一處風景。
只是,依舊處在冬日裡的風景,肅殺又蕭條,一如她現在的心情,複雜又凌亂。
葉季肩頭染着飄零的雪花,出現在樓梯的拐角處那裡。
入眼,鬱晚歌那瘦小的身子坐在座椅中,眸光往向窗外,散落下的青絲,遮掩住了她的大半個臉,讓人看不清她的面部表情,但是入眼的樣子看起來既孤獨又無助。
隱忍着心底裡對鬱晚歌想要心疼的愛憐,葉季走上前去。
“等了很久吧?”
“沒有,我也剛剛來而已!”
嫋嫋的溫熱傳來,爲她那一張慘白的面色,鍍上了薄薄的紅暈。
坐在鬱晚歌對面的座椅上,葉季飲了一口咖啡,心情,也隨着鬱晚歌一樣的複雜着!
“最近過得還好吧?他……沒有再讓你受委屈吧?”
知道鬱晚歌放不下容霆琛,所以她會回到沈城這裡,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只是他看到她眸光失神的樣子,他還是放不下她。
雖然他已經確定了自己和鬱晚歌之間不可能有在一起的一天,但是她的樣子,真的讓他放不下她。
被突然問及到了關於容霆琛的事情,她瞬間僵硬了一下小臉的機理。
鬱晚歌斂下被水汽氤氳着的睫毛,輕輕的蠕動了一下菱脣。
“我……還好!”
沒有去提及關於容霆琛的事情,一方面是他不知道該如何告訴葉季他們之間怎麼樣,另一方面,也是她鴕鳥的不想提及那個男人。
有了夏帆這件事情的影響,令他還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之前所發生的林林種種。
有些傷害,雖然會隨着時間的拉長而被淡化,但是有些傷害,就是一顆毒瘤,哪怕挖掉了,卻還是會有着醜陋的痕跡。
如果沒有發生夏帆的事情,她現在或許在爲那個男人做着晚飯,只是……現實總是這麼鮮血淋漓又殘忍,將她一次次的看到希望之後,又狠狠的打入地獄!
雖然鬱晚歌沒有提及到容霆琛,但是她那蹙緊着眉心的神情,還是讓葉季看出來,她的一切神情變化都是因爲那個男人。
果然,那個男人可以讓她哭、讓她笑、可以牽動她的一切情緒。
說他不嫉妒、不羨慕容霆琛,完全是假的!
天知道,他陪在鬱晚歌身邊、守在鬱晚歌的身邊多少年了嗎?
可是,縱然有這麼多的相濡以沫,也抵不過容霆琛在她心底裡的位置!
抿了下脣,葉季努力讓自己保持着常態的開口——
“晚歌,你知道嗎?其實你非但沒有那麼恨他,而且比五年前更加深愛他!”
“咯噔!”
葉季的話讓鬱晚歌心絃猛地一顫,連帶着拿着熱咖啡的手,都不由自主的輕顫着。
發覺了鬱晚歌眉眼間的異樣,葉季更加敢肯定了他心底裡的想法。
呵……
更加無力的苦笑劃過他的心尖兒,就像是吃了苦膽一樣,讓他整個人心裡難受的厲害。
“晚歌……很多事情雖然我不說,但是我看得很清楚!”
五年前,從她忌憚容霆琛的眸光中,他就可以看得出來,她是喜歡他的,而且是那種不敢越矩、小心翼翼的喜歡。
或許那時兒的她,還太過懵懂,不懂愛的含義;也或許是那時兒的她,芥蒂着鬱晚音的存在,纔會表現出來那種想愛卻不敢愛的樣子。
葉季長吁了一口氣以後,繼續悠悠的吐道——
“雖然我不太知道你和他之前是怎麼一回事兒,但是你愛他……這是不爭的事實!”
且不說別的,他早就看出來了鬱晚歌是爲那個男人留頭髮。
曾經爲了那個男人斷髮斷情,現在又在那個男人發生了爆炸以後,重新蓄起來了頭髮。
這樣再明顯不過的意圖,葉季真的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只是他的自欺欺人,讓他一直都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兒罷了!
被葉季的話語說的啞口無言,鬱晚歌沒有再否認,坦誠的點了點頭兒。
“是,我愛他!”
她不想再繼續欺瞞下去了,她確確實實愛着那個傷她至深的男人,哪怕曾經的過往有多麼的不堪,她依舊不可抑止的喜歡着他。
有時候,她也很清楚那個男人不是她所能觸及到的陽光,可是她偏偏執拗的想要去觸碰那罌粟一樣的男人,哪怕他不是溫暖的陽光,只是一個隨時都會將她燃成灰燼的熾烈的太陽,她也在所不惜!
得到了鬱晚歌坦誠的回答,葉季雖然心裡痛苦的厲害,可不知道爲什麼,他忽的有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或許,他註定是她的騎士,永遠做不了王子!
“晚歌,謝謝你對我的坦誠!”
葉季由衷的開口,相比較她對自己的隱瞞,能聽到她親口告訴自己這個事實兒,也算得上是她對自己從來都沒有過隱瞞,一直都是知音一般的坦誠相待。
心裡如釋重負一般的長吁了一口氣以後,他那一直都是阻塞狀態下的心情,真的好了很多!
重新扯動了一下脣瓣,葉季心如鐵一般堅定的開了口——
“晚歌……其實,有件事兒,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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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飄零着飛舞着的雪花,爲這座本就北方的城市,鍍上了一層銀裝素裹的外衣。
走在漫天飛雪的人行道上,鬱晚歌的心裡,難受的厲害。
她沒有想到,真的沒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
眼圈被北風凍得通紅,不知道是不是北風吹颳着的原因,她竟然有一種想要哭的衝動。
如果今天葉季沒有對她坦誠,沒有把一切都告訴她,她真的會錯怪容霆琛一輩子的。
“晚歌,其實我對你隱瞞了很多的事情,或許是出於我的私心,也或許是我嫉妒容霆琛的原因,我真的很不想讓你和容霆琛走上一起,所以……五年前,我……”
想着葉季對自己說的話,鬱晚歌心如刀絞。
伸出手撫着她的心口處那裡,她連呼吸都變得艱澀又困難!
“其實……你一直都覺得你和容霆琛的孩子是那個男人親手毀掉的,其實不然,當他把你送來醫院那會兒,醫院方面就已經斷定出來了孩子是怎麼流掉的!”
“……”
“你的孩子是隨着你的心臟那邊被扎進去鍛坯那會兒流掉的!容霆琛不過是後來在你孩子流掉的時候,又殘忍的補了一腳罷了,我想你應該記得,你被鍛坯扎入心臟的那一刻,身子被掀到在了地上!”
回想着葉季對自己所說的話,鬱晚歌曾經那些不願意想起來的記憶,全部都浮現上了她的腦海。
雖然那會兒她被逼得沒有了理智,但是她確確實實記得,她因爲那會兒拼命的想要逃離,卻被大貨車給掀到在了地上。
不記得她的孩子是否留得住了,只知道要逃,哪怕那時兒的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褲,她滿腦子的念想都是要帶着孩子逃走。
只是沒有想到的是,孩子,是因爲她自己的驚慌失措才流掉的!
想着,淚水,被北風颳過,凝結在了鬱晚歌的睫毛上。
“晚歌……一直以來都是我自私的不想讓你和容霆琛再見面,所以我纔會告訴你說,孩子是被他踢掉的!”
“……”
“可是我就算再如何阻攔,也抵擋不了你們的相遇,或許,這就是命……”
葉季長吁着氣,繼而繼續說着——
“晚歌,如果你和他之間可以走在一起的話,就不要去在意曾經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又把五年前容霆琛吐血昏倒在她手術室門口的事情告訴了鬱晚歌,鬱晚歌忽的覺得自己和他之間真的錯過了好多、好多……
恐怕,到現在他還自責的活在害死了他們孩子的痛苦之中吧!
有些事實的真相如果自己不知道還好,但是倘若自己一旦知道,就是拋心裂肺,蝕骨知味的!
拖着越來越沉重的步子,走在夕陽漸落的冬日裡,雪花洋洋灑灑的覆滿了地面。
隨着她身影的被拉長,鬱晚歌僵硬的伸出手,把纖盈的指放在了路燈柱上。
身子虛弱的厲害,孩子其實是被她害死的纔對,她卻反過來怨這個男人害死了他們的孩子。
雖然說這個男人後來補上了那一腳,可是……孩子真正的流掉還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如果自己那天沒有那麼不理智的橫衝直撞,孩子……或許還可以保得住!
越想心裡越難受,到最後,迎着陰冷的北風,鬱晚歌眼中的淚水還是滾落了下來。
因爲痛苦的自責,她整個人的心臟都在劇烈的顫抖着。
就像是被死死的扼住了喉嚨一樣,無力的虛弱,讓她的身子,癱軟的依靠在了路燈柱上。
冰冷的小手掩着脣,鬱晚歌哭得氣若游絲。
隨着她身子的越來越麻木,一隻遒勁兒的手臂伸了過來,直接把她那近乎要凍住的小身子,猛地拉入了懷中。
容霆琛雙臂緊緊的圈着鬱晚歌,湛清的下頜抵在她的小腦袋上。
剛剛聽到魯海忠告訴他說鬱晚歌哭了,他簡直就是要瘋了一樣的趕到這裡。
看着這個小女人身子單薄的倚在路燈柱上,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把她牢牢的呵護在懷中愛惜着,哪怕全世界都反對,對他的決定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無奈的嘆息長長的溢出,他現在真的很後悔自己那天爲什麼沒有留下來陪她,而是選擇了離開,讓她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去度過那難捱的夜。
“對不起……”
鬱晚歌的小手,死死的抓着容霆琛的大衣,窩在他的懷中,悶悶的說着那三個字。
“對不起……”孩子,是我自己流掉的,可是我一直在誤會你,真的對不起。
嗓子艱澀到說不出來任何的話,鬱晚歌就那樣一聲接着一聲的對容霆琛說着對不起。
“傻瓜,和我說什麼對不起啊?就算是說對不起,也是該我對你說纔對!”
那麼多的傷害,都無情的加註給她,把她傷得體無完膚,容霆琛真的覺得自己此生做得最後悔的一件事兒就是沒有看到她的好,一直以誤會的姿態對待着她。
手臂更加用力的圈住了鬱晚歌,就像是要把自己身上的全部熱源都傳遞給她一樣,讓她不再感到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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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夜的纏~綿,是鬱晚歌主動邀請着的。
孩子,是她欠下的情債,她的心裡,因爲那個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孩子,真的是難受極了。
“今天怎麼這麼主動?”
鬱晚歌像火似的纏着他,讓他那長時間都沒有釋放的,得到了從未有過的紓解。
沒有去回答容霆琛對她的質問,鬱晚歌仰起香汗淋漓的小腦袋。
#已屏蔽#
“你這是在惹火上身!”
#已屏蔽#
他自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敏感點在哪裡,所以他總是可以輕輕鬆鬆的從她的弱點下手。
#已屏蔽#
“小妖精,你天生就是來要我命的!”
被容霆琛這麼一撩撥,鬱晚歌頓時紅了臉。、
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麼了,就是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放縱一次。
伸出小手,圈住男人的脖頸……
#已屏蔽#
忘我的情~潮,如火如荼一般的涌動着,撩起一片癡呢的緋色……
“嗯……”
壓抑在嗓子裡的聲音,再也難以抑制的宣泄了出來。
掌心托起纖柔的腰身,盈盈的捧起。
#已屏蔽#
對換了一下位置,兩個人#已屏蔽#,四目相對着。
“晚歌……”
“嗯?”
“給我生個寶寶吧!”
泛起情~欲的沙啞聲音,如同迷魂曲一般散落而下。
灼熱的氣息,因爲起伏的眷戀而渾濁,惹得鬱晚歌的耳畔,一陣淡淡的酥麻。
這是他在兩個月之後,又一次對自己說這樣的話。
心裡,不免淒涼的慌了又慌……
寶寶,她真的還可以重新擁有寶寶嗎?
“好!”
思忖了幾秒鐘以後,沒有任何的遲疑,鬱晚歌杏眼迷離的動着一張一合的菱脣。
實在是愛煞了她這桃腮緋喃、櫻脣顫動的樣子,容霆琛大手按住鬱晚歌的後腦,再次吻住了她。
加深的吻,伴隨着更加親密的纏~綿,一如暗夜綻放的玫瑰一般,極致的妖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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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容霆琛告知說夏帆已經不在沈城這裡,鬱晚歌說不上來自己心底裡是怎樣一個滋味。
相比較夏帆,鬱晚歌真的覺得她幸運多了,至少是自由的,沒有像她一樣的成爲男人的禁~臠。
雖然鬱晚歌不被允許去工作,只得被命令的像是保姆一樣的照顧着容霆琛的一日三餐,但是她實在是閒不住。
提着堅果和糖果,鬱晚歌去了福利院那裡。
臨近着要過年,福利院裡被裝點的年味甚濃,孩子們的歡聲笑語熱情洋溢的充滿着每一處角落。
“蘇瑪!” ωwш⊙ Tтka n⊙ C O
看見鬱晚歌來了福利院這裡,蘇瑪一把就抱住了她,那種就像是故人重新相逢的喜悅,躍然兩個人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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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蘇瑪把最近兩個月容霆琛來福利院的事情告訴自己,她簡直驚呆到要掉了下巴。
那個男人……來福利院,出資不說,還和孩子們玩在一起?
她真的覺得這個男人直接人渣過度到男神,她都快要不認識他了!
“容先生,你來了啊?”
鬱晚歌失神的電石火花間,一抹頎長的身軀,已經以一種神祗般的姿態,出現在了福利院的門口那裡。
回過頭去,容霆琛那俊容沉斂、清貴無雙的倨傲樣子便落在了她的眼中。
“叔叔……叔叔……”
奶聲奶氣的童聲,還有脆生生的童聲,一聲接着一聲的響起。
近乎是把容霆琛那抹高大的身軀給圍住了一般,門口那裡立刻就出現了水泄不通的場景。
明朗的笑着,容霆琛一貫冷漠的面容,此刻溫暖的如同王子一般的迷人。
鬱晚歌一時間都忘記了呼吸,就那樣用眸子,將周圍的其他一切都幻化爲了灰白的世界,滿眼之中只有他的存在。
很淡然的對視上鬱晚歌粲然的眉眼,容霆琛眼中那化不開的深情,沒有炙烈而奔放的火熱,而是那種很自然而然的溫柔,就像是細水長流一般,緩緩的流進了她的心窩裡。
被這樣的眸光注視着,鬱晚歌當即就緋紅了一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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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福利院出來,鬱晚歌坐在車子上,樣子依舊是窘迫不安的,她很想問他,她離開的這兩個月爲什麼要來福利院這裡。
可是話語含在喉嚨裡,她就是怯生生的說不出來。
“這個給你!”
“……”
鬱晚歌微怔一下,繼而拿過那張彩畫。
看着畫紙上面畫着一男一女,還有兩個可愛的小孩子,鬱晚歌不解的看向了容霆琛。
“這是什麼?”
“果果給我的,說那個男人是我,女人是你,至於那兩個孩子……不用我說你也知道的!”
“……”
男人是他,女人是自己,那兩個孩子……
不假思索的想到了是他們兩個人的孩子,鬱晚歌下意識的擰了下眉心。
果果那個小機靈鬼到底想做什麼啊?
“晚歌!”
“嗯?”
低沉的男音,大提琴一般的落下,鬱晚歌應了一聲。
被這個女人那不以爲意的應和一聲,容霆琛那找了好久的自信,被瞬間斬斷了一般。
“怎麼了?”
見容霆琛喚着自己,卻還許久不說話,鬱晚歌淡淡的問着他。
“沒什麼!”
從未有過的無力挫敗感,讓容霆琛真的覺得自己這三十四年完全是白活了。
本以爲自己已經有了足夠多的自信對這個女人說出心裡話,可當他開口的那一刻,他還是發現他心裡沒有底,話語含在他的喉嚨裡,就像是打架一般,讓他難以吐出。
“我就是想問你,晚上吃什麼!”
“隨便吧,反正冰箱那裡有很多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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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葉季要回到美國陪他父母過春節,鬱晚歌便去機場那裡送他。
對於突然出現在葉季身邊的小女孩,她不由得吃驚着。
“呃……晚歌,這是潔薇!”
葉季面色很不自然的介紹着,畢竟作爲一名大學裡的教授,就這樣和女學生走在了一起,多多少少都會受到外界的流言蜚語。
或許是他之前的心思都在鬱晚歌的身上,等到他轉了目光以後才發現,其實這個世界上,還有好多的好女孩!
“潔薇?”
聽着這個記憶有些熟悉的名字,鬱晚歌把眸光落在了葉季身旁的那個小女孩的身上。
“你……”
“晚歌姐姐,還記得我嗎?”
嚴潔薇甜甜的笑着,眉眼間都是俏皮的漣漪,一圈一圈的滌盪着。
看着這個樂觀開朗的女孩子,她怎麼可能會不記得呢!
她是嚴潔薇,那個曾經幫助過她的女孩子,而且,她還送給自己許願瓶呢!
“當然記得!”
鬱晚歌眼眶不由得有些溼潤了起來。
“嘿嘿,晚歌姐姐,我也學了從醫了呢,學的護理學哦!”
她記得她當年和自己說過,將來也要學醫,沒想到,她真的在五年之後兌現了對自己的承諾。
鬱晚歌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得出來葉季對嚴潔薇的關心,也能看得出來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早就超出了師生間的那層關係。
“走吧,別耽誤了登機時間!”
有些別離雖然不捨,但還是不得不捨棄。
“晚歌姐姐,我也葉教授一個月以後就回來哦!”
“嗯,好,我等你們!”
難捨難分的揮手,鬱晚歌目送着他們兩個進了檢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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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復了思緒,鬱晚歌邁開着步子往外面走去。
就在她路過閘口的時候,眸光不經意的一瞥,猛地就看到了一抹身影。
那是……
心臟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猛地擊中了一樣,鬱晚歌身子都僵硬住了。
難以置信的瞪大眸子,她的全部思緒就像是凝結住了一樣,完全忘記了反應。
那個人……
曾經的一幕幕在她的腦海中飛速的閃現着。
足足怔愣了十秒鐘,她才猛地反應過來一樣的追了上去。
拜託,一定不要讓那抹身影離開!
鬱晚歌在心底裡默唸着,一定不要讓那抹身影離開啊!
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中,她近乎是眸光在急速顫抖着的尋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