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容的腹部痛嗎?痛,很痛,但遠不及她的心痛。甚至,她還有些感謝這痛,若沒有這痛分散一些心裡的痛,她如今只怕已經將心封閉。
“好。”她鬆開手,並沒有咄咄逼人。或許是因爲,那個結果,已經不重要了吧!
“奴婢爲娘娘寬衣。”鬱採珍看着臉上已經沒有了血色的席容,眸中全是愧疚。
“好。”席容木然的應聲,任由鬱採珍將她的裡衣解開,就在鬱採珍去拉她的肚兜時,被她按住了手:“鬱醫女,施針不需要開肚兜。”
鬱採珍的手一顫,眼神微閃,低聲回道:“娘娘,這次的病情惡化,奴婢要在娘娘的腹部施針。”
“好。”席容點頭,顫抖着手,後背的肚兜帶解開,撩開一點,露出腹部。
鬱採珍愣了愣,一時間騎虎難下。
“鬱醫女,還不說你的目的嗎?”席容將肚兜放下,咬牙忍着痛,冷冷的問道。
“娘娘。”鬱採珍擰眉,微一沉吟,道:“奴婢並無目的,請讓爲娘娘施針。”這事,事關後大,在沒有確定之前,她自是不敢亂說。
“你出去吧,本宮不需要你的醫治。”席容不留餘地的吩咐道。
“娘娘。”鬱採珍一急,手腕一動,從袖子順出**,對着席容便揚了過去。
“你……”席容才說出一個字,人便已經暈死了過去。
“娘娘,奴婢得罪了。”鬱採珍彎下身,果斷的拉開席容的肚兜,待看清席容胸口的那顆硃砂痣後,又驚又喜。
她握住手裡的銀針,剛一迅速紮在席容的穴道上,便從窗口飛身進來一個女暗衛,一掌便對着鬱採珍打了過來。
悠悠轉醒的席容,目睹這一幕,發出微弱的聲音:“住手。”
“主子,她……”那女暗衛收手,剛想解釋,便被席容打斷:“出去。”
“是。”女暗衛沒有辦法,只好推門出去。
席容攏了攏自己的衣襟,眸色俱戾的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她剛肯定,自己剛剛是被她的**迷暈了。但,卻只是手腳剛一麻木,她便又醒了過來,而她身上的肚兜已經被拉開。她已經肯定,她身上,有鬱採珍想要找的東西。
鬱採珍帶掩飾不住的驚喜,跪了下去,聲音壓得極低:“奴婢是想爲師父尋找丟失的女兒,纔會冒犯了娘娘。”
“哪,本宮是你要找的人?”
鬱採珍有些猶豫,不知道自己是否該說。但想了想,席容早晚也要知道這事,便點了點頭。
“你說真的?”席容有些不敢置信,心想這人是不是瘋了?她怎麼可能是她師孃的女兒,或者她是故意用這樣的藉口來接近自己,好,自己就配合一下,看看她到底想幹什麼。
“ . ?N T娘娘,請讓奴婢爲娘娘先施針,醫治病痛。”鬱採珍扶住她,在她耳邊小聲道:“娘娘,小心隔牆有耳。”
“告訴本宮,那個尋找女兒的人是個什麼人?”席容心裡冷笑,很配合的也小聲問道。
“她是個大善人,收養了很多像奴婢這樣流離失所的孤兒,但,奴婢卻從來沒有見她笑過,因爲她最愛的女兒丟了。”鬱採珍扶着她躺下。在她的背上,利落的落下幾針,席容腹部的痛,立刻減緩,漸漸的便不痛了。
鬱採珍幫她攏好衣衫,扶着她躺好:“娘娘,你休息會兒,奴婢還要回去,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小師叔和師兄。”
“他們也是來找本宮的?”席容仍舊處在震驚之中,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她與龍昊天提防的人,竟是來找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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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鬱採珍點點頭。
席容大奇,他們怎麼會認爲她就是那個雲姨的女兒?或許,鬱採珍只是利用這一點,好讓他們三人脫身。
“你去將他們二人帶來,本宮想見見他們。”席容看了看外邊的天色,知道稍後就要出發了,一定要趁早。
“是,奴婢這就去辦。”鬱採珍領命,迅速退了出去,青巧隨即走了進來。
“青巧,爲本宮洗漱吧!”席容腹部的疼痛雖然已經停歇,但傷了元氣,聲音還很弱。
“娘娘,你再休息一會兒吧!”青巧擔憂的勸道。
“不用了。”席容強撐着,挪到牀邊。
“娘娘,你不要難過,一會兒皇上起身了,知道奴婢去找過,一定會立刻來看娘娘的。”青巧怕她難過,便輕聲勸道。
只是這在青巧看來是安慰的話,卻如一根刺,插入了席容的心裡。她痛不欲生的時候,他卻攬着別的女人入眠,她真的能不在乎嗎?而且,這還只是個開始,她比誰都清楚,他是皇帝,他有很多女人,也許,她的臨盆的時候,也要到別的女人那裡尋他。她真的可以不在乎嗎?顏若雪說的對,她輸了,輸在付出了真心,輸在不自量力的想要得到那個男人的心。他可以讓她住進他的心底,卻不會把心給她。
……
距離行宮十里的山間四合院門前,一輛馬車緩緩停了下來,龍昊天先從車上步下,隨即翹璃韻跟着走了出來。
昨晚一入夜,龍昊天聲稱宿在翹璃韻那,其實不過是掩人耳目,帶着翹璃韻來了這裡。而這裡不是別的地方,正是供奉喬太傅一家靈位的地方。
庭院的大門,早就已經大開,門前候着的,是提前一步來做準備的暗衛,見龍昊天走過來,都跪了下去:“主上。”
“起來吧!”龍昊天沉聲叫起,帶翹璃韻邁進院中,直奔院中的佛堂。進了佛堂,由暗衛擰開密室的機關,兩人才一同走了進去,所有的暗衛守在外邊。
“爹,娘,楚楚來看你們了。”翹璃韻看到靈位的瞬間,便紅了眼圈,依偎進了龍昊天的懷中。
龍昊天微一皺眉,剛想扶直翹璃韻的身子,就聽她低聲求道:“昊,不要推開我,別讓我在爹孃面前無依無靠。”
龍昊天眉心的褶皺漸深,卻終是沒有推開她。
“太傅,終有一日,朕會讓你光明正大的走出這裡。”龍昊天聲音沉穩,篤定的起誓。
“爹,娘,昊對我很好,你們放心吧!楚楚一定會好好的,不讓你們擔心。”翹璃韻昂頭看向龍昊天時,已經是淚流滿面。
“好了,莫要哭了,太傅定然不想看到這般。”龍昊天心裡一陣愧疚,幫她試去臉上的淚水,扶直她的身子:“拜祭一下太傅和師孃吧!”
“嗯。”翹璃韻吸吸鼻子,走過去拿了香,跪在靈位前的蒲團上,一番拜祭,起身時,忽然拉住想要離開的龍昊天:“昊,韻兒知道,如今你的心,已經全在容貴妃的身上,韻兒不敢再奢望什麼,今兒只想在爹爹的靈位前,再問你一次,你答應一定會讓喬家有後的事情,可還算數?”
龍昊天的動作,瞬間僵住,這是他早就答允的事情,他本不該猶豫。可是,他就是猶豫了。因爲,他在想,若是他答應了,如何與席容交代?那個小醋罈子,有多忌諱韻兒的存在,他不是不清楚。
“你反悔了嗎?”翹璃韻失望的看着他:“我不逼你,若是你反悔了,就當着爹爹的靈位,告訴九泉之下的爹爹,喬家要斷後了。”
龍昊天的眼中,驀地閃過一抹厭惡,他忽然便懂了,爲何翹璃韻想來這裡拜祭。
“韻兒,別再試圖與朕耍弄心機。”龍昊天抽出被她握住的胳膊,便向外走去,卻忽聽到身後“嘭”的一聲。他一驚,立刻轉頭看,卻見翹璃韻將頭撞在了供桌上,額上極快涌出了血水來,而供桌上的靈位,受到震動,噼裡啪啦的掉落下來,砸在倒地的翹璃韻身上。
“韻兒。”龍昊天大驚,疾步走了回去,將她抱進懷中。
“昊,我沒有與你耍心機,若是你不信,我可以,以死明志。”翹璃韻抓着他的手臂,聲音虛弱的道。
“朕帶你出去包紮。”龍昊天抱起她,便向門口處衝了出去。
“昊,求你,別讓喬家絕後,好不好?”翹璃韻堅持着說完最後一句話,人已經暈死過去。
龍昊天腳下的步子微頓,隨即又極快的向外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