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九章 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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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呢?有什麼合適的人選?

“有,凌一菲小姐。“

“凌一菲?你是說一中那個老師?”

“是的。她是您的朋友,一定會同意前往,而且是校長袁佑園的親侄女,這樣的身份很適合這次酒會……”

“不行!”沒等江秘書說完,吳浩澤便打斷她的話。“想想別人。”

“可是,這次酒會的重點就是教育界,另外,這關乎您在一中宿舍建設項目的問題。原本最合適的人選是教育局長的女兒張芳芳,可她上個星期出國留學了。其實還有一個人很適合,就是您的老師何子薇。”

“爲什麼是她?”

“何老師的身份很特殊,她當年頻繁跳級的時候就受到過很多媒體的關注,而且現在選擇回一中做老師,在教育界是一件頗爲轟動的事情。如果何子薇小姐能夠出面,或許會比凌一菲更好一些,畢竟從個人素質來講,何小姐更勝一籌。”

吳浩澤透過門上的磨砂玻璃窗,隱約看到何子薇的影子,淡淡的,讓他的心變得軟軟的。

“她的傷還沒好,不能參加。”

“可是聽王院長說何小姐的傷勢並不是很嚴重,拆去紗布應該也不會有影響。”

“應該?我不會讓我的女人冒一點點危險,你聽見沒有!”吳浩澤低低的吼聲嚇了江秘書一跳。雖然年輕有爲而且財力雄厚,可吳浩澤從來不是一個對員工擺架子、大喊大叫的老闆,看來這一次真的是生氣了纔會有這樣反常的舉動。

江秘書半天不敢說話,吳浩澤沉默了幾秒,慢慢的說:“算了,就凌一菲吧,我會聯繫她。還有……對不起。”

吳浩澤放下電話,走進病房,何子薇還在想着肖特的事情。

“別想了小丫頭,憂國憂民的會生病的。”吳浩澤笑着,用食指刮一下和何子薇的鼻子。

“我不是已經在醫院了,難道還怕生病?對了,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啊,我根本就沒事,這樣下來我本來沒病,都會憋出病來了。”

“你工作太累,再休息幾天吧,何況這裡怎麼能跟一般的醫院相比較?哪家醫院的病房有這麼完整的設施?”

“是啊,你這裡有電視、電腦、冰箱、熱水器,外面還有花園、網球場、健身中心、甚至還有咖啡廳。哪家醫院像你這裡這麼變態?”

“我這是爲了讓病人有一個好心情,再說我那些球場、健身中心和咖啡廳主要都是對員工開放的,想要有個好身體,最重要的還是在於平日的營養和鍛鍊不是嗎?”

“這倒也有道理。沒想到你還挺有想法的,我還一以爲你只是個孩子呢,看來我的學生素質還是不錯的嘛!”

“你不說我是你的學生,你會死嗎?”吳浩澤生氣。

“我只是說實話啊……哎,說道學生,我就又想起肖特的事情了,真不知道怎麼辦纔好。”何子薇又嘆氣,吳浩澤笑。“你個小丫頭,別想了。今天宋老師講的題目我有好多聽不懂,你要好好給我講解一下。”吳浩澤拿出習題冊,打開來。

“宋老師講的跟我有什麼區別,還不都是一樣的語法內容?”

“當然不一樣!他禿頂,那麼醜,我看見了就不想聽課。”

“哪有你這樣的學生?竟然憑藉老師的外貌決定要不要聽講?那等以後我老了,也成了禿頂了,你是不是就不理我,要跑去找漂亮的小姑娘了?”

吳浩澤一下子愣住了,這句話雖然不是什麼甜言蜜語,卻讓他一時意亂情迷。何子薇那個粗神經竟然完全沒發現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對,見吳浩澤不說話,還以爲是被她說中了,很不開心。

“做題了!你怎麼這麼笨,這麼簡答的題目都做不對!你怎麼學的?還有這個,這個一看有選C,進行時,你怎麼能選過去時了?還有這個、這個,這兩個題目跟我前幾天給你講的有什麼區別?不就是吧Bus換成了Bike,把Mike換成了Frank嗎?喂!我說你呢!怎麼不聽講,看我幹嘛?看題啊!喂,幹嘛還看我?你笑什麼啊?說啊,笑什麼?很好想笑嗎?你再笑一個試試!”

米諾站在門口,手裡拿着新烤的芝士蛋糕,卻沒有敲門,也沒有進去。

第二天,病房裡出奇的安靜,除了進進出出的護士,再沒有其他人來。

這一天何子薇想了很多事情。想自己這幾年的生活,想身邊的人們——程晨、李奶奶、宿舍的同學、米諾、蘇沁沁、爸爸、媽媽還有弟弟。人生病的時候好像纔會終於停下來想想自己的生活,想想生活裡的人和故事。

一直以爲回到校園,不管是以什麼樣的身份,都能找回失去的時光,然而事情真的是這樣嗎?

胡思亂想了一整天,果然頭疼了。護士送餐進來,都是何子薇愛吃的,可是今天卻沒有胃口。

“吳浩澤今天沒有過來嗎?”何子薇假裝不經意的問小護士。

“沒有,其實吳總平時很少來我們醫院,都是由院長管理,不過何小姐來醫院的時候他都一定會陪着。”護士微笑着,心裡羨慕何子薇有這樣的福氣,能讓他們的老闆這樣悉心呵護着。

小護士離開以後,何子薇坐在窗前看着外面,不時有好車開進來,卻沒有那輛紅色的小跑車,更沒有吳浩澤下車,朝她房間的窗子揮手,用那種開心而傻傻的樣子笑。

“他真的很忙吧?”何子薇想。

平時總覺得他很煩,總在身邊吵吵鬧鬧,還要罵她傻丫頭,一點都不懂得尊重老師,而且成績也看不到明顯的進步,根本就是不用心,這樣的學生最討厭了!可是怎麼今天一天沒有看到他,心裡就會覺得空缺了一塊,總是填不滿。

或許兩個人在一起生活的久了就會習慣吧?這種習慣真是可怕,讓人受委屈,卻又讓人離不開。

何子薇等啊等,一直到夕陽暗了,城市都漸漸睡去。華燈初上,一片燦爛繁華的景象,遠遠望去,沒有聲音。

明天就可以出院了,終於可以回到那個房子裡,可以跟貓兒一起玩,可以跟吳浩澤一起吃早餐。

怎麼又會想到吳浩澤?那小子今天都沒有來過!真是可惡!

何子薇搖搖頭,好像要把他的名字從自己腦子裡甩出去似地。實在無聊,於是打開電腦,想看看教育網站上的高考資訊,順便找一些關於跟學生溝通的方法,希望能夠儘快解決肖特的事情。

打開網頁,本想輸入“高考”兩個字,可鬼使神差似地,何子薇卻在搜索欄裡打出了“吳浩澤”的名字,點下搜索按鈕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真是魂不守舍了,何子薇埋怨自己不專心工作,剛要關掉網頁,卻在第一條搜索信息的位置看到一條標題——“澤天少東家吳浩澤攜新女友共赴酒會”。

何子薇的心裡“噔”的一下,只覺得全身想被通了電似地,每個細胞都警覺起來,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打開網頁,一張張照片映入眼簾,照片上的男人西裝革履,卻沒有絲毫的油膩感。年輕的臉卻透着一絲沉穩。照片被拍的很好看,不知道是攝影師的技術太好,還是照片中的“模特”太過漂亮。

這是吳浩澤嗎?她心裡的吳浩澤。

他身邊的人,是一身紫色晚禮服的凌一菲。

個子高高的凌一菲,身材很好,穿的禮服不知道是不是定做的,很合身,將這個人襯托的很有氣質。她微笑着,輕輕挽着吳浩澤的胳膊,兩個人看起來郎才女貌,那麼登對。畫面那麼美,何子薇的心卻說不出的難受。

什麼時候淚水涌出來,什麼時候打溼了衣衫,什麼時候淚乾了,留下淡淡的淚痕。

那一夜,何子薇靠在醫院冰冷的牆壁上,靜靜地坐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吳浩澤衝進公司辦公室,狠狠將一本雜誌摔在桌子上,巨大的聲響嚇得剛要送咖啡進來的小姑娘一下子打翻了杯子。江秘書叫她趕緊收拾好,同時通知她一個不幸的消息——她本週的工資都將用來賠償這隻杯子。

小姑娘忍着眼淚出去,只剩下吳浩澤和江秘書兩個人。

“吳總……”

“怎麼搞的?你給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誰讓他們亂寫的?想死了嗎?”

“吳總,我已經查過了,這家網站最近一直不景氣,被對手的公司擠得很厲害,所以這一次乾脆豁出來,想要爆一個大一些的新聞搏出位,所以……”

“找新聞也看看主角是誰吧?那些明星藝人什麼的,哪個不想上頭條,沒新聞的話策劃個什麼門不行?竟然敢亂寫我的事情!”吳浩澤越說越氣,握緊的拳頭讓指節已經泛白。

“吳總請您平靜一下,網站上的東西我已經處理了,至於已經印發的紙介雜誌,我也會很快處理好。儘量將影響降到最低。”

“他們的競爭對手是不是‘迅馳’?”

“是的吳總。”

“新遊戲的廣告投放給‘迅馳’。”

“是,吳總。”

“怎麼還不去辦?”

“吳總,您忘記今天是何小姐出院的日子了?”

“什麼?”吳浩澤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看了一眼桌面上的備忘,匆匆離開辦公室。

紅色的小跑車出現在醫院門口,吳浩澤下車便往病房趕,連那次關乎上百億資金的談判時候他的步子都沒有亂過,可是今天他竟然匆忙到撞到好幾個人,被撞到的小護士們眼睛裡都閃爍着花癡的光芒,幻想自己跟老闆這樣的遭遇之後,會成爲灰姑娘。

吳浩澤站在何子薇病房的門口,調整了一下氣息,整理了一下衣角。怎麼能讓她看出自己如此在乎她?這樣不是會很沒面子?

吳浩澤做出自己最拿手的“魅惑”微笑,擺好姿勢剛要開門,卻聽見身後有人叫他。

“吳總,您來了。”是何子薇病房的專職小護士。

“你好。”吳浩澤微笑着,雖然早上就遇到那種不順心的事情,可一想到馬上會見到何子薇,接她回家繼續從前每天都在一起的生活,他還是忍不住想要開心地笑。

“吳總您怎麼纔來啊,何小姐早上都已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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