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花了大概十分鐘到達Susan所說的那一條商業街的三岔路口的時候,我並沒有找到Susan的人影。現在已經快三點二十了,如果再沒有找到Susan的話,我這一趟可能就白來了,石雨澤的“大事情”也發生不了了。
我四周看了看,沒有看到Susan的身影,於是給石雨澤發了一條短信:“沒有看到Susan,稍等。”沒有等石雨澤的短信回覆,我就給Susan打了一個電話。
我將手機貼在耳朵上,等待着Susan接電話。可是電話叫了三聲,就被Susan掛斷了。我想不會是Susan發現了什麼倪端吧。於是又撥了一次,這一次Susan很快接通了,她只說了一句話:“你轉身看看你後面!”
我不明所以地拿着手機轉過身,發現Susan就在離我不到五米的地方。此時我的心情是很激動的,恨不得馬上衝過去抱着她轉上兩圈。可是我此時也很清楚,我的這種激動是因爲我找到了她,而她是石雨澤的女友。
我假裝放下手機,乘機給石雨澤發了短信:“目標出現,原地。”然後不動聲色地在Susan到我面前之前將手機放進了口袋。
Susan走進我,笑盈盈地說道:“哈,豌豆,怎麼想到要找我玩?”
我想了想,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於是說道:“想給你賠禮道歉來着,那天晚上是我不對,我太沖動了點。”
Susan略有所思,突然就笑了,說道:“那天啊,都忘記了。對哦,那天你送你女朋友回去吧?”
我聽Susan提起這檔事,趕緊搖頭否認,說:“哪有,不是女友,就是一普通朋友,我要找女友也不會找她那種類型啊。”突然想起Susan並不知道辛紫是哪種類型,所以就沒再往下講。
Susan看着我,說:“哦?那你要找那種類型?”
是哦,那我要找哪種類型呢?我想了想,發現今天有那麼一個類型是我喜歡的,可能,就是薛玲那種類型嗎?一路上,靜靜的,不張揚,不華衆,只是淡淡地,淡淡地笑着。那一種淡,似乎是冷漠,但是又並不是冷漠。
Susan見我不回答,笑道:“走吧,去西南大學,我同學還在裡面等我呢。”
聽到Susan這句話,我突然想到,石雨澤還沒到,於是趕緊四周查看,沒有。正在這時,我口袋中的手機響起,是短信提示音。這時候我在想我是不是該拿起手機查看短信,如果被Susan發現的話,可能就不好說了。
但是我轉念一想,其實這種思想是明顯的“做賊心虛”,平時有人來短信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我現在不拿出來看短信,反而是不正常了。於是我掏出手機,正是石雨澤的短信:“紅燈,被堵了,三分鐘後到,穩住三分鐘!兄弟,靠你了。”
我想,完了。我神情萎靡地放回手機,看着Susan,Susan發現我的異樣,問道:“怎麼了,誰的短信啊。”
我打了一個哈哈,說道:“我們班長的,叫我通知全班同學星期天晚上開會。”說謊竟然沒有臉紅,我臉皮是不是越來越厚了。
Susan抿嘴一笑,說:“難怪神情一下子變得如此萎靡不振,是要做事了啊。”
我卻沒在想Susan的這句話,而是在想該如何拖住Susan三分鐘。我們到北碚西南大學來的次數不少,而且在這邊商業街逛的次數也很多,三岔路這個地方我們都是知道的,所以石雨澤是不會找錯地方的。但是,Susan馬上要離開,而我又不知道怎麼通知石雨澤,就麻煩了。
我想這些的時候,Susan已經開始往回走了。我看着Susan的背影,楞了一下神,隨即喊道:“Susan。”
Susan轉過身,看着我,從鼻子中發出一個單音節:“嗯?”
我看着Susan的臉,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只是愣愣地看着她,好像此刻就是那一種生離死別的離別場面一樣,心裡有說不出的感慨。我以爲這一段時間已經過去很久很久,可是實際上它不過還一分鐘不到。度日如年嗎?
Susan看着我,一臉不解,但是隨即笑道:“走吧。”
我想,這樣肯定不能拖到石雨澤到來,於是跑上前,喊道:“Susan。”在Susan再一次不解的時候,我一把抱住了她,將頭埋在她的左肩上。由於身高的差距,Susan仰着頭,下巴抵在我左肩下的鎖骨上。
我喃喃:“Sus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