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上山時遇見的那四隻藏獒和年輕人。
幾人忙剎住腳,驚駭地盯着藏獒,兩個礦工面如死灰地顫慄着,楊二喜握緊了拳頭,懊悔丟掉了傢伙,面對着四隻猛犬和一枝獵槍,幾乎沒一點勝算,他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絕望。
申帥此時想的卻是慕容,這次怕是沒那麼好運了,看來自己始終也逃不過那個“衰”字,自己倒黴就算了,連累了慕容倒真是於心不忍。
心裡想着,抓緊了慕容的手。
慕容不知什麼時候掏出了防狼劑,悄聲地對申帥說:“跟着我,咱們用這個。”
唉!申帥心裡嘆口氣,身爲一個男人,連保護心愛的女人都做不到,還算是什麼男人...
想着,申帥朝前邁了一步,對那年輕人喊道:“不關他們的事,放了他們,我跟你回去。”
那年輕人乜了申帥一眼,緩緩地把獵槍收起,冷冷地說:“穿過樹林不要走公路,旁邊有一條小道直通沁河,坐船走最安全。”
說完,年輕人吹了聲口哨,轉身和四隻藏獒走了。
一行人愣住了,面面相覷地呆立着,直到看不見年輕人和藏獒的身影,他們纔回過神來。
“我們安全了?”楊二喜愣愣地說。
“是啊,這世界上好人會變壞人,壞人也會變好人...”申帥喃喃地說。
“快走吧,呆會劉三追來,我們誰也跑不了。”慕容提醒了一句。
大家醒悟過來,趕緊鑽進樹林,沿着山坡往下走了半個鍾,果然有條公路和一條不起眼的小道,幾人沿着小道磕磕絆絆又走了十多分鐘,一條大河攔住了他們。
因連日大雨,河水上漲了不少,正有些擺渡者在河邊招攬着生意,幾人緊跑幾步,到了岸邊。
“坐船了,坐船了,上來就走,上來就走...”
“幾位要坐船嗎?馬上就走...”
“來吧幾位,我們的船大,坐我們的吧...”
幾個擺渡者迎了上來。
“多少錢一個人?”楊二喜問道。
“一百塊錢一個人。”一個擺渡者答道。
“一百塊,搶錢呢,你莫欺負我們不懂,我就是本地人,一百塊我們還不如搭的士呢。”楊二喜嚷道。
“老闆啊,那沁河大橋不通車,要過河只能坐船了,今天算是少的,昨天過河都要二百呢。”擺渡者解釋道。
“你們這不是趁火打劫嗎?”楊二喜指責道。
“愛坐不坐,就是這個價。”說話的人和其他幾位擺渡者使了個眼色,轉身就朝船上走去。
“算了算了,一百就一百...”楊二喜鬱悶地喊道。
付了錢,一行人向船上走去,剛走了兩步,跟在後面的南勝存“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上。
“南大叔...”申帥趕緊上前攙扶。
楊二喜見狀也上前幫手,但二人剛把南勝存扶起來,南勝存的身子一軟,又出溜到地上。
“南大叔,你這是怎麼了?”申帥焦急地問道。
南勝存口吐白沫地抽搐着。
“壞了,這是癲癇地症狀,腦風的前兆,沒想到他的病在這個時候惡化。”“刀王”在申帥耳邊說道。
“嚴重嗎?”“孩子王”問了一句。
“非常嚴重,必須馬上送醫院手術,否則的話,不但會造成身子偏癱,甚至還會有生命危險。”“刀王”焦急地說。
“還有多長時間的搶救機會?”“州王”插了一句。
“最多一個小時。”“刀王”憂心地說。
衆鬼沉默了起來。
“楊大哥,趕緊找個車,南大叔的病情危險,咱們得趕緊把他送到醫院,再晚就來不及了。”申帥焦急地說。
“這裡離縣城還遠,叫不到車啊,再說,我們一旦跑到城裡,萬一被劉三的人發現了怎麼辦?還是到河對面的永河縣看吧,這樣也保險些。”楊二喜建議道。
“唉,不行啊,南大叔只有一個小時的搶救時間,再不送到醫院就晚了。”申帥說。
“哪怎麼辦?”楊二喜一時也沒了主張。
“有信號了,有信號了,我的手機有信號了...”那邊的慕容拿着手機嚷道。
申帥腦子一動,對慕容說:“南叔需要馬上手術,你快給龍叔打個電話,說明咱們的處境,看看他有沒有什麼辦法?”
慕容二話沒說,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然後眉飛色舞添油加醋地講了一通,隨即將手機一合:“好了,龍叔讓我們原地等待救援。”
申帥一聽,放心了不少,轉身去安慰南叔,卻見南勝存嘴歪眼斜地說着話,但又說不清,一隻手搖擺着想表達着什麼。
這邊的亂成一團,那邊的擺渡者卻催促道:“還走不走啊,別耽誤我們做生意啊。”
申帥想了想,對其他幾人說:“要不我留下照顧南叔,你們幾個先走?”
“沒有我,你怎麼和救援的人接頭?我留下。”慕容說道。
“我也留下,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楊二喜說。
申帥沒再說話,上前給了兩個礦工一些錢,讓他們坐船走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幾個人焦急地等待着,既擔心南勝存出什麼意外,又怕劉三的打手追過來。
大概半個小時,一輛軍用迷彩小吉普和一輛軍用救護車呼嘯而來,他們終於等到了救援。
“是慕容姑娘吧,我們是首長派來的,病人在哪?”從吉普車上下來一名武警軍官,跑過來問道。
慕容指了指南勝存:“就是他,快,快...”
救護車的醫護人員也跑了過來,和申帥他們一起,七手八腳地將南勝存擡上了救護車。
本來申帥和慕容想爬上救護車,但在軍官的邀請下,二人坐上了吉普車。
時間緊迫,吉普車啓動了警笛在前面帶路,救護車閃爍着警示燈緊隨其後。
“長官,咱們這是去哪裡?”慕容問道。
“別叫長官,我的同事們都叫我大張,你們也叫我大張吧。首長來電話說這位病人腦部需要動刀,縣裡的醫療條件有限,我們準備把他送到武警醫院。”軍官扭過頭對他們說。
“沁河大橋不是封橋了嗎?咱們的車怎麼過去?”慕容問道。
“別的車過不去,咱們的車可以。”叫大張的軍官笑着說。
“武警醫院有多遠?”申帥插了一句。
“快的話一個小時吧。”大張說。
“不行,病人只有剩下半個小時的搶救時間了,一旦延誤了救治,就算保住了性命,也會腦風癱瘓的。”申帥急了。
大張一怔,問道:“你是學醫的嗎?你怎麼知道他只有半個小時的搶救時間?”
“這...”申帥張口結舌起來,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大張哥,他說的沒錯,你就聽他的吧,趕緊開到縣醫院吧,否則就來不及了。”慕容替申帥說着話。
“那...好吧,就聽你們的。”大張遲疑了一下,拿起對講機,與救護車上的人溝通起來。
兩輛車掉轉過頭,風馳電掣地朝縣醫院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