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神光臨,雞犬不寧。
因了申帥的駕到,李家的婚宴註定不會平靜。這不,前面的屁事剛剛平息,這會,惡狗又開始來肇事了。
鬥牛梗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前面的章節裡介紹過,鬥牛梗是猛犬戰鬥力排行榜的頭名,連藏獒都不是它的對手。
它外貌極具個性,有着目空一切,不可一世的高貴氣質,戰鬥勇敢無畏,寧死不屈,經常威風凜凜地與對手正面決鬥。在鬥狗場上,它英勇好戰,一旦咬住對方的脖子決不鬆口,即使被打死也不退讓。
鬥牛梗只所以厲害,據說當咬住別的動物或人時,上下頜就被鎖住,死不鬆口。
這就麻煩了,這樣的話,只要鬥牛梗一使勁,那位大叔的腳不是就保不住了嗎?
更麻煩的是,這位大叔是新娘的伯父,也就是說,新郎伯父的狗咬了新娘的伯父。
這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狗不認識一家的伯啊;這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啊;不但是不識好人,還可以說是瞎了狗眼。
因爲,新娘的伯父也不是一般人,這位大叔是錦繡宮辦公廳主任,簡單點說,就是北韓最高領袖金大將軍的大秘書,開玩笑,這可是領袖心腹的心腹。
所以,這門婚事就是李恩勝給撮合成的。自從他被貶爲處長後,一直想着東山再起,新娘的伯父可是他再次得到金大將軍信任的敲門磚啊。
自古以來,不管哪個朝代哪個國家都講究門當戶對,那李勝又怎麼會看上一個普通的姑娘?只是可憐了那秀敏還天真的在幻想要嫁入豪門呢。
狗眼睛瞎,狗主人眼也瞎嗎?
不巧的是,李恩勝剛被新郎的父親他的弟弟給拉進了房間。這下,那鬥牛梗沒人管了,它還以爲自己是老大呢,低吼着就咬住了對方的腳面。
只聽得一聲慘叫,嚇得新娘新郎再次拉了一褲子,衆人也被嚇得慌忙逃竄。
眼見着好人呂洞賓就要變成鐵柺李,忽然傳來一聲哨音,那鬥牛梗兩耳一支棱,趕緊鬆開了嘴巴,然後像離弦的箭一樣朝筵席的尾端衝去。
大家都驚恐地望去,卻驚訝地發現,剛纔還兇猛發狂的惡犬,衝到一個俊小夥的面前,像小貓咪一樣溫順的坐在了地下。
申帥伸出手摸了摸鬥牛梗,鬥牛梗身子一顫,俯首帖耳地趴了下去。
此時,李恩勝也聞訊趕了過來,他詫異地看了申帥一眼,沒有理會那不懂事的鬥牛梗,趕緊去察看新娘伯父的腳去了。
好在申帥制止的及時,新娘伯父只是腳被咬破了皮,沒傷到骨頭,打一針防疫疫苗就沒事了。
新郎這時也換好了褲子回來,趕緊和李恩勝一起送傷者去了醫院。
事發突然,熱鬧的歌舞一下停止,客人也都沒了興致再待下去,李家的婚禮就此落下了帷幕。
今天,最激動和興奮的人就是秀敏,她從沒有這麼風光過,也從沒有這麼被那麼多人矚目過,更沒有想到,會有那麼多的男士都向她表了白。
一直回到了家裡,秀敏還陶醉在剛纔的場景,她一邊哼着歌,一邊在院子裡翩翩起舞起來。
申帥看的好笑,用手拍了下毛驢,毛驢受驚大叫,秀敏的舞步一下亂了節奏。
秀敏沒有生氣,衝申帥莞而一笑,真誠地說:“今天是我有生以來最開心的一天,謝謝你秀男...”
“謝我.幹嗎,我又沒幫你做什麼。”申帥裝糊塗道。
“哼,你騙不了我,肯定是你搞得鬼,才讓新郎和新娘放屁的,你說是不是,咯咯咯咯...”秀敏說着,禁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怎麼賴我頭上了?分明是他們吃壞了肚子,這要被人知道,他們李家非剝了我的皮不可,話可不能亂說哦...”申帥微笑着做了個鬼臉。
“就知道是你...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今天看到李勝被整,我的心情突然大好,原來,報復自己愛過的人還有這種快.感...”秀敏喃喃地說道。
“好了好了,你自己獨自開心吧,我可要去睡覺了,幫你挑着擔走了個來回,你不累,我可是累了。”申帥說着,自顧自地鑽進了屋子。
婚禮上讓新娘新郎放屁,這個招還是“車王”給想出來的,到底申帥往酒水裡添加了些什麼,才讓兩個新人變成屁簍子的呢?
其實也很簡單,取河水裡的泡沫曬乾,加胡椒粉和勻,悄悄放入他人茶水或酒水,飲之則立時放屁不止,直到大解之後,才方能停止。
這個招數太損,若不是“車王”聽說新郎的親戚李恩勝是“拳王”的仇人,怕也不會輕易地告訴申帥。
申帥說是休息,其實天色尚早,他只不過是和秀敏一樣,也是觸景生情想起了自己。
自然,他也想起了慕容。
他想起了和慕容在一起的情景,從開始認識到最後的分手,每一分每一刻地想,生怕漏掉了哪個環節,那是多麼令人難忘的時刻啊,他和慕容倆人的誓言還回響在耳畔,但如今的自己只能夠靠回憶來想象了。
他以爲時間可以讓人忘記一切,高興的不高興的,只要是你想忘掉的都可以,可是時間愈長卻越來越發現,越是這樣似乎就越記的清晰,越忘不了,只能是讓你更加的想念她,更加的想見到她,想與她話說情長,儘管他知道他們之間也許不可能,甚至可能連見面的機會都不會有,可是他還是會那麼癡迷地想着、奢望着。
申帥孤獨地躺在牀.上,咧嘴一笑,但心卻像刀割似的疼痛。想一個人,真的很痛,但不想,卻更加的痛。
正想着,秀敏突然奪門而入,驚慌失措地喊道:“秀男,快,我要去醫院看我媽,你照看一下家裡...”
秀敏滿臉的焦急,顯然是發生了什麼。
“怎麼了?阿珠媽怎麼了?”申帥趕緊問道。
“我也不知道,剛纔有熟人過來說我媽暈倒在路上,然後我媽就被人送去了醫院。”秀敏帶着哭腔說道。
“那你快點去吧,明天的打糕我來準備。”申帥爽快地答應道。
說完,秀敏匆匆地跑了出去。
到了晚上,申帥自己搞了一點吃的,又把明天要做打糕的料做了準備,可是,所有的活都幹完了,崔金花娘倆還沒回來。
不會出什麼事吧?怎麼到現在還沒回來?申帥心裡琢磨着,轉而一想,到現在沒回,估計崔金花病的不輕,這娘倆肯定還沒吃飯,自己乾脆做點飯給她們送去。
拿定主意,申帥開始做飯,做完後提着飯盒就出了崔家。
醫院不難找,整個城市就一家醫院,一般的市民沒大病也不去醫院,因爲沒錢。
崔金花被送到了醫院,顯然是得了大病。
果然,到了市醫院,秀敏正在哭呢,一見到申帥,那哭聲更是猛烈了些。
申帥好不容易安撫好秀敏,這才從她嘴裡得知,崔金花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感到肚子痛,也就一會的工夫,人就不行了,幸虧被熟人撞見,就趕緊給送到了醫院。但這家醫院的大夫看了半天,竟檢查不出什麼毛病,稀裡糊塗開了些止痛藥,崔金花卻痛的更加的厲害,不斷在病牀.上翻來覆去地號啕,這會人已經奄奄一息了。
醫院的幾名大夫看過,都摸不清什麼症狀,眼見崔金花不行了,就準備讓秀敏去準備後事,所以,秀敏是哭的傷心欲絕死去活來。
“怎麼辦呢,怎麼辦呢,我的媽媽啊,你們救救我媽媽啊...”秀敏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地向醫生哀求道。
幾名醫生都嘆了口氣,臉上明顯表示着愛莫能助。
申帥沒說話,走到病牀前看了看崔金花的舌苔,又搭了搭她的手脈,問醫生道:“大夫,你們有沒有問過病人之前都吃了些什麼東西?”
“當然問了,病人說她今天胃口不好,就吃了些鮮柿子,其它的什麼都沒有吃,應該不是食物毒。”一個年大夫答道。
申帥點了點頭,對秀敏說:“秀敏,別哭了,你.媽沒事。”
秀敏驚諤地看着申帥,一時忘了答話。
“你說什麼呢?你是什麼人啊,你沒看病人都快不行了,你說病人沒事是什麼意思?”年大夫不滿地呵斥道。
“我說她沒事,是因爲這病我能治。”申帥回道。
“你是醫生?”
“不是。”
“學過醫?”
“沒有。”
“那你不是胡鬧嗎,你什麼都不懂就敢說能治好她的病,你倒是說說該怎麼治?”年滿臉的慍色。
“秀敏,你相信我嗎?”申帥扭過頭問道。
“我...”秀敏張了張嘴,猶豫着。
“相信我,你現在就趕緊去買一隻熟螃蟹和三個鮮柿子,要快,找晚了我也沒了辦法。”申帥說道。
秀敏一聽,撒腿就跑了出去。
幾名醫生卻嗤之以鼻地哼了哼,也紛紛甩袖而去。
秀敏是本地人,自然知道在什麼地方去找那兩樣東西,很快,她就提着螃蟹和柿子跑了回來。
那些醫生見秀敏回來,也紛紛跟進了病房,他們都想看看,這個來歷不明的傢伙到底想幹什麼。
“買回來了,正好崔阿珠媽還沒吃飯,你趕緊把螃蟹和柿子喂她吃了吧。”申帥輕鬆地說道。
“什麼,簡直是胡鬧,柿子配螃蟹有劇毒,你是想害死病人啊。”年大夫怒喝道。
北韓的醫術也是從國傳過去的,所以,他們對食物相剋的禁忌都比較瞭解。
“不吃這些東西也行,但你們有辦法將病人治好嗎?”申帥淡淡地回道。
年大夫頓時被問的啞口無言,也是,病人都快沒氣了,也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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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想讓病人痛苦..所以....唉,反正是要死的人了,隨你們的便吧。”年大夫突然恍然大悟,搖頭嘆道。
“不,我不讓我媽死,我不讓我媽死,你怎麼這樣,我還以爲你要救我媽呢...”秀敏號啕大哭道。
“別廢話,再晚你.媽可就真的死了,快點把螃蟹和柿子喂崔阿珠媽吃掉。”申帥厲聲喝道。
秀敏被申帥的吼聲嚇住,見申帥認真的樣子,哆嗦着手把螃蟹和柿子掰碎,一口一口喂崔金花吃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崔金花慘叫一聲,在牀.上打起滾來,然後就聽得她腹內咕咕作響,竟上吐下泄個不止,一時間,病房內是臭氣熏天。
“媽、媽,你怎麼了...”
秀敏驚慌地撲了上去,卻見崔金花頭一歪,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