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心儀是被莫子非扔進天牢的,在她被摔個七葷八素的時候,莫子非直接扔了一把刀過來,劈頭就是一句:“用哪隻手打她的,就剁了哪隻手。”
肖心儀鼓起勇氣,仰頭看向莫子非說道:“是姐姐先挑事的,她把……”
“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是她的錯?”莫子非不聽完便打斷她的話,眼神已經透出濃重的不悅,像有一團黑霧在眼底翻涌。
肖心儀的額頭上佈滿了汗珠,看莫子非這副樣子,如果她說了是許潺潺的錯,她顯然不會有好下場。
“王上……您心裡,是有姐姐的吧?”
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敢對莫子非問出這麼一句。
莫子非對許潺潺一直是很冷淡的,甚至於還讓她陷害許潺潺的侍女,可是現在看來,她錯了,錯的很徹底。莫子非對許潺潺是不一樣的!她早該看出來的!
“看來你是不會自己動手了。”
宛若來自地獄的聲音,肖心儀腳邊的刀自己動了起來。
她大驚失色,連忙喊道:“如果我告訴您一件事,您能不能放過我?!”
那把刀緩緩升了起來,而莫子非卻連手指都沒有動一下。
“噢?”莫子非偏了下腦袋,但興趣顯然不是很大。
肖心儀連忙說道:“當初宋連溪的臉之所以蒙着面紗,是因爲呂格雯暗地裡動了手腳!”
“呵……”他還以爲這個蠢女人要說的事多少是有點價值的,沒想到是這麼無聊的事!
尖刀停止了上升,卻是向着她的手飛去。
“呂格雯還揹着您跟別的男人亂來!”
尖刀忽而停止,隨即掉在了地上。
“你說什麼?”莫子非的眼中布着猩紅的光,宛若魔鬼。
“是我親眼看到的!”好不容易讓莫子非轉移了注意力,肖心儀哪會放過這個機會?
把那晚她看到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後,果然看到了莫子非的臉色變得越來越不好,甚至比把她抓進地牢裡的神情還要可怕。就算莫子非對呂格雯沒有好感,但一個男人怎麼會允許自己的女人在外面有男人呢?
更何況,莫子非不是一般人,而是在這個光界大陸呼風喚雨的站在最頂端的人。
一陣腳步聲忽而響起,莫子非皺眉:“我不是說了,任何人都……”
“都不要打擾你們的好事是吧?”許潺潺的聲音清晰地傳了進來,飄進莫子非的耳朵裡。
莫子非的眼睛忽而睜大,滿臉都寫着不可思議。他不是喜形於色的人,但許潺潺卻是能讓他輕易變臉。
不一會兒,許潺潺便走到了他們面前。
她剛要破口大罵,眼睛已經看見肖心儀狼狽不堪地跪在地上,腳邊還掉落着一把泛着冷光的刀。怎麼看,都不像是在過二人世界。
她心底的惱怒,忽而就平息了,嘴上也是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你怎麼來了?”莫子非問出口,發覺不妥,連忙改口道:“本王不是讓你走了嗎?”
“我當然是要走的!”許潺潺收回落在肖心儀身上的目光,看向莫子非道:“吉祥說,必須得等內務府那邊弄好我才能走。這不,閒着也是閒
着,來看看你搞什麼鬼。”
莫子非一雙眼睛看着許潺潺,再收不回目光。
“你回來了,還想再走?”
許潺潺一顫,詫異地問道:“你反……”
“對,本王反悔了。”莫子非站起身,對上她的眼睛:“這一次,是你自己不走,不能怪我不給你自由。”
“心跳,驟然加快。
“王上……”肖心儀小心翼翼地問道:“呂格雯的事,不如就交給妾身吧……”
莫子非這纔想起還有肖心儀的存在。
他頷首:“也好,那種女人,本王看了都嫌髒。”
肖心儀滿臉欣喜,連滾帶爬地爬了起來:“妾身現在就去抓那對狗男女!”
“等等。”莫子非開口,幾步上前,伸手捂住了許潺潺的眼睛。
下一瞬,只聽到肖心儀慘叫的聲音,血腥味蔓延到鼻尖。
“現在,你可以去抓人了。”莫子非的聲音毫無波瀾,卻是輕柔地擁着許潺潺往外走。
許潺潺被這突如其來發生的事嚇了一跳,等回過神來的時候,莫子非已經帶着她出了地牢。
外面的陽光灑在身上,比在潮溼陰暗的地牢裡舒服多了。
“你對肖心儀做什麼了?”她把疑惑問出口。
莫子非看她一眼,徑直往前走:“留下了她一隻手。”
她驚愕了一下,突然想到肖心儀打了她一個耳光,心中的想法一出,還沒開口問呢,莫子非就自己解釋了:“因爲她那隻手打了你。”
連他都不捨得動的人,居然敢……
留着她的命,是念着她好歹也幫着做了一件事,雖然最後綠夏還是被放出來了。
吉祥和綠夏兩個人聽了這話,臉上的表情均是一愣。
“告訴內務府那邊,她永遠只能留在宮裡!”
莫子非的聲音響起,吉祥還算反應快,連忙點頭說是。
“王上!”肖心儀顫巍巍的聲音從地牢內傳來,血腥味漸濃,肖心儀抱着自己的斷手走了出來。
許潺潺猛然瞪大了眼睛,下一秒便把眼睛靜靜地閉上了。
那場面,簡直令人作嘔!
“砍了妾身一隻手,您現在能原諒我了嗎?”肖心儀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滾出來,若不是她拿着一隻斷手,也是我見猶憐。
莫子非面色不變,轉身看向她。
“王上,妾身以後再不會對姐姐無禮了!請您原諒我!”肖心儀幾步走上前,猛地跪在莫子非面前,膝蓋接觸地面,發出一聲滲人的悶響。
“行了,起來吧。”莫子非皺眉。
下一瞬,他神色微變,快步移開了身子。只聽見刀入血肉的聲音,吉祥緊張地大喊了一聲,肖心儀的身子被地牢的守衛們用長矛刺穿。
一切都發生的那麼突然。
許潺潺下意識地往莫子非那邊跑去,手扶住了莫子非急切地喊道:“快去叫太醫!”
“是!太醫……”吉祥動用靈力離開。
莫子非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胸口的血滲出衣服,胸口的一大片都是紅色的。
“你……”許潺潺帶着哭腔:“你痛不痛?你一定會沒事的!”
莫子非
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下一瞬,他閉上了眼睛,身體也失去了平衡,暈了過去。
半個時辰後。
“不是說很快就會醒了嗎?怎麼還沒有醒!”許潺潺抓着一個太醫的衣領,暴躁地說道:“是不是你們用錯了藥?快查查是不是!”
“我們怎麼可能用錯藥?娘娘,您別太擔心了,傷口不在要害,不會有事的。該醒的時候自然就醒了。”
“你確定?你沒唬我?”
“臣怎麼敢騙您呢?王上許是太累了,應該就快醒了。”
“我知道了。”許潺潺擺擺手:“那你們走吧。”
“那臣就先告退了。”太醫說完,帶着人退下了。
她嘆了口氣,到莫子非牀邊坐下。
侍女們在外面候着,殿內只剩下她跟莫子非兩個人。莫子非昏迷着,她也就沒有覺得尷尬,而是細細地看着莫子非的臉。
除了比往常少了一絲血色外,眉眼也變得柔和多了。
這樣的莫子非無疑比往常更讓人覺得容易親近。
她以爲對莫子非的感情還沒有那麼深,直到她親眼看着失控的肖心儀將刀刺向他,她才知道,感情,早已經根深蒂固。
“我多希望我是蕭離歌,不是許潺潺。”許潺潺面容複雜地攥緊手心:“這樣,就不用考慮很多事。”
她沒有忘記,她是暗夜的人,是南郡的人,她來這裡,是有任務在身的,是要毀了莫子非的。
可是,她卻假戲真做了!
她微微擡眸,卻驚愕地發現莫子非睜着眼睛看着她,目光清明,又帶着一絲探究。
許潺潺嚇得連忙站了起來:“你什麼時候醒的?!”
“你以爲,這小小的傷能致我昏迷?”莫子非動作麻利地坐了起來,伸手一把將身上的被子掀開。
別說沒刺到要害了,就算是刺到了要害,他也能在一天內恢復。
“那你爲什麼要裝昏迷!”害她剛纔擔心地都快瘋了。
“爲了看你擔心我。”莫子非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道:“許潺潺,你愛上我了。”
語氣是如此篤定。
“
許潺潺臉色的表情凝滯住,許久,她移開目光,不與莫子非對視。
“我沒有!”
只有不對視,她才能否認。
否認自己對他的心意。
“我不信。”莫子非從牀上下來,動作利索,一點也不像剛受過傷的人。
“你信不信關我什麼事啊?反正我馬上就要走了。”她轉身,不敢看莫子非。
明白自己的心意後,她連跟莫子非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走?你還想去哪裡?”莫子非強勢地伸手掰過她的肩,強迫她與他對視:“我告訴你,許潺潺,是你自己跑回我面前的,那就永遠都別想再離開我!”
心跳,似乎又加快了。
她攥緊拳頭,偏過頭去。
是暗夜帶她離開那個世界的,如果留在那個世界,她會生不如死,所以暗夜等於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不能做不知恩圖報的人。
“你爲什麼不敢看我?”莫子非微眯起眼睛:“你是愛我的,卻不敢承認?是因爲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