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態度忽然變冷,打得西涼墨城一個措手不及。大意下,西涼墨城倒是真的被公孫曦月推開去。西涼墨城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掰着她的肩膀,強迫她看向自己:“你這是什麼意思?”
公孫曦月心底有三分不忍劃過。但到底她還是逼着自己退開到西涼墨城抓不到的距離,冷硬地開口:“西涼墨城,我和太子尚且有婚約,你不該這樣撩撥我。”公孫曦月的臉瞬間紅了,仿若熟透的蘋果一樣。然而她的語氣卻是乾巴巴的,似乎是在背誦早已準備好的臺本一樣。
西涼墨城瞬間眯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公孫曦月慌忙低下頭,手指絞在一起,連頭都不敢擡一下。西涼墨城周身的寒氣逐漸上升,好似一塊千年寒冰放在她面前。公孫曦月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被人給拿捏住,幾乎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
就在這個時候,西涼墨城突然抿起脣瓣,笑了。那股子陰寒的氣息瞬間消失殆盡。公孫曦月繃直的身體一下子鬆懈下來,幾乎就要一屁股坐在地上。西涼墨城立刻伸手一把將她撈住,帶回自己的懷抱中。公孫曦月吃了一驚,擡起頭來詫異地看着他。
西涼墨城避開她的目光,輕描淡寫地開口:“不過是個太子罷了。你若是當真在意這名聲權力,到時候,本王將這天下拱手送於你作爲聘禮,娶你過門如何?”
除了貪慕權力這點,西涼墨城實在想不出來公孫曦月爲什麼寧願選擇自己不喜歡的太子,也不願意選擇他。因而,西涼墨城纔會說出這樣不顧後果的話。然而這話落到公孫曦月耳朵裡,無異於平地驚雷,將公孫曦月一下子給嚇得愣在了原地。
過了好大一會兒,公孫曦月才緩過神來,連忙擡頭四處看了下。西涼墨城皺眉,見她從自己懷中掙脫,慌忙去將窗戶關緊,不禁啞然失笑。等着公孫曦月轉身時,面上已經是一副怒容了:“你不要命了,竟然敢當衆說出這樣的話。”簡直是大逆不道。丞相府耳目衆多,誰知會不會被外邊的人聽了去。
西涼墨城見她氣鼓鼓的樣子,玩兒似的擡起手指撫平她緊
皺的眉頭,溫和地笑,似乎完全沒將公孫曦月的話放在自己耳邊。西涼墨城看着她,眼底帶着三分寵溺似的笑意:“不必擔憂,不會有人能聽見。”他既然敢說,自然就能保證除了她不會有另一個人知曉他的心思。
若是日後他當真被人出賣,這個人也只可能是公孫曦月。若當真是如此,他死而無憾。不過此時此刻,公孫曦月明顯是擔心他的。西涼墨城心情愉悅地彎起脣角,慢慢道:“你若是擔憂與太子的婚約,回頭找個機會讓太子退婚就是了。”
當年的事情他隱約知道一點點,皇上如此看中公孫曦月也不過是看在先皇的份上。倘若公孫曦月當真與太子解除了婚約,只怕皇后爲了保住太子的位置,會迫不及待地派人除掉公孫曦月。因此這婚約暫且還能算作一層保護膜,倒也不用那麼着急撤掉。
公孫曦月不知道他的打算,只是聽到他這樣說,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若是這婚約當真這麼好退到也罷了。也不至於讓得她三番兩次在皇后面前打太極,軟硬兼用,都沒有將這門婚約解除。何況皇后那日的神情十分奇怪,似乎在隱瞞着什麼。
“你暫且不用想這般多,郊外的災民還等着你前去給他們治療。這纔是目前的當務之急。”若是以往,西涼墨城自然不會對這些災民有這樣多的關注,只是倘若任這些災民在盛都外出事,只怕會激起民憤,到時候一發不可收拾。事到如今,請公孫曦月前往災民處救治也是迫不得已之舉。
只是這些災民在外邊奔波久了,對盛都內的達官貴人不免有些憤懣的心理。若是公孫曦月這副打扮去實在是不妥,還需要換一個裝扮才行。
一柱香後,公孫曦月從屏風後面轉出來,烏黑的長髮盤起來繞在腦後,身上穿着件青衣布衫,十足的小廝模樣。想了會兒,公孫曦月又從屋子裡搬出藥箱背在自己的身上。西涼墨城上下打量着她,忽而輕輕一笑:“你這裝扮,混入災民中,恐怕沒人能再認得出來你。”
公孫曦月原本白皙如雪的肌膚上此刻黑漆漆的一片,似乎是剛挖煤回來。也不知道
她塗了什麼顏料在自己臉上,西涼墨城試着用袖子擦了下,竟然半點痕跡都沒有帶下來。
二人一路坐着馬車晃晃悠悠地往郊外去,路過集市的時候,公孫曦月想着前去買些藥材救急。誰知公孫曦月剛跨步進了藥堂,就被夥計告知,藥堂內的藥材已經提前被人全部定下。一連跑了三四個藥堂,都是這樣的情況,公孫曦月的臉龐頓時黑了起來。
現在這個時候,藥材極其珍貴,有些治療瘟疫所需的特效藥,更加是有市無價。偏偏有人在這個時候不想着爲那些個患病的患者出一份力,反而藉此壟斷所有藥材。公孫曦月忍不住要將那人拽出來破口大罵。西涼墨城見她這幅樣子,知曉她心中不痛快,忍不住勸慰道:“這麼多的藥材除了仁和藥堂這個百年老藥堂,也沒有別人能夠吃下。”西涼墨城眯起眼睛,“你若是當真急需,我們現在不如去走一趟。”
有些事情還是要親眼看到才能夠確定。馬車在仁和藥堂的門口停下,公孫曦月立刻跳下馬車,頓時目瞪口呆,她沒想到這兒的患者如此之多,幾乎都要排到十里開外,難怪這仁和藥堂要買下那麼多的藥材。事到如今,她除了從仁和藥堂購買藥材,也沒有別的辦法。
等着公孫曦月將東西都置辦好時,天色已經逐漸暗了下來。公孫曦月累得靠在馬車內閉上眼睛養神,西涼墨城坐在她對面笑看着她。不過一會兒,馬車就停了下來,公孫曦月即刻睜開眼睛,抓着藥箱就跳下馬車。
入目的是一棟四開四合的大院子,卻不見一個人影。公孫曦月不禁皺起眉頭。西涼墨城已經從馬車上跳下來,攬着她的肩膀就往裡走去。公孫曦月四處環顧,也沒有見到他人的蹤跡,好看的眉毛頓時擰地更緊了些。
西涼墨城推開早已經爲公孫曦月準備好的屋子。公孫曦月看了一眼,登時張大了嘴巴。若非她知道自己不是做夢,恐怕她都以爲自己回到了自個兒的房間。西涼墨城笑了笑道:“你房間裡有些東西是長公主留下來的,我卻是找不到人仿造,因而這屋子裡卻是沒有長公主留下來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