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居然還敢出門!真是不要臉!”
“就是,居然還有臉到這皇宮裡來,也不怕觸怒了皇后娘娘給顧家招罪!”
“你們……”
幾道壓低了的冷聲傳來,念雲頓時便變了臉色,當下便想與那幾人理論,卻在剛開口之際被顧念雲給攔了下來:“無需理會。”
顧念雲搖了搖頭,而後徑直往那尚書千金走去。
但,她還未靠近,那尚書千金便被旁邊的人給拉去了別處。
尚書千金朝她歉意地笑了笑,卻並未拉開那人,而是跟她一起去了別處。
顧念雲揚脣,不在意地點了點頭,而後直接轉身,去了旁邊的空椅子坐下。
見顧念雲坐下,立刻有宮女送了茶水,而顧念雲也順勢端起那杯茶水,細細品嚐。
看她一副泰然的樣子,先前那說話的閨秀似看不下去般再度開口,卻是不再似先前那般小聲:“我說顧念雲,你當真是不要臉到了極致,做了那樣的事還能這般怡然自得,你簡直是給我們京城的閨秀丟臉!”
“怡然自得是這麼用的麼?”
“隨時將不要臉掛在嘴邊還敢自稱閨秀?”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一低一高,前者自是來自顧念雲,後者,卻是來自墨丞相家的千金,墨無瑕。
墨無瑕進到殿內,朝顧念雲點了點頭,而後立刻走到那說話之人的面前,上下量了她一眼:“你是誰?”
“你又是誰?”被人這麼打量,那閨秀自是不悅,語氣自然也就更差。
見狀,有與墨無瑕交好的閨秀立時站了出來:“這位是丞相府的千金。”
頓了下,這閨秀又回頭低聲對墨無瑕道:“這人是昌平侯府的,最近才搬來京城,頭回進宮。”言下之意,跟這樣的人講話,端的是失了身份。
墨無瑕卻是不言,只是斜眼睨了那昌平侯府千金一眼,嗤笑道:“原來是昌平侯府的千金,真是失敬,失敬啊。”
“這昌平侯是誰?”顧念雲蹙眉,想了一圈也沒想起有這號人的存在,可看墨無瑕那怪異的態度,似乎這昌平侯還大有來頭。若真是這樣,她沒有理由不知道,甚至連聽都沒聽過這號人。
雖說顧念雲平素裡甚少出門,與這京中閨秀也甚少有所來往,可是,前世她爲了替衛元巳籠絡勢力人才,可是將這京中所有官員都調查了個遍。甚至,連他們在青樓裡的相好是哪一個都一併查了出來。
“據說是邊城的一個財主,之前戰亂爲軍中供應糧草得了戰功,後來得了封賞破格進爵,前些時候才進的京。”念雲低頭略微思索了一下,而後將自己所知曉的悉數講了出來。
聞言,顧念雲不禁立刻變了臉色:“戰亂?”
那場戰亂……不是輸了麼?
爲何這財主還封了侯爵,難道……
“哼,我父親可是有功於朝廷的,你敢對我無禮,小心我讓我父親治你的罪!”
那邊,金家小姐聽到念雲說起自己家
的事蹟,原本有些弱了的氣勢立刻高昂了起來。
“哼,一個小小的侯爵之女,竟然也敢在此大放厥詞!”一道冷喝,卻是自殿外響起。
循着聲音望去,卻是一紅衣女子領着一衆宮人進到殿來。看那女子打扮,顧念雲認出她是宮裡之人,但卻怎麼都想不起她的身份。
“流雲,你來啦!”
瞥見來人,墨無瑕立刻迎了上去,卻叫出了這個讓顧念雲死都不可能想得到名字!
“流雲……她竟然……是流雲……”她不是死了麼!
前世,因着那場戰亂,長興被迫與陵越和親,而這和親的對象,便是流雲!
流雲不堪受辱,多次逃跑失敗後,自縊於自己宮內。
事後,因十一公主還小,皇上不得不從一干朝臣的女兒中選了一個合適送去陵越。爲此,還多賠了陵越十萬兩黃金做補償。
“小姐,您沒事吧?”念雲微微側了側身子,將顧念雲擋在自己的陰影之下,免得被旁人發現她的異樣。
不知道爲什麼,念雲總覺得自家小姐有些不對勁。進宮之後,這種感覺則變得更爲強烈,尤其是到了這仙居殿之後,一向沉穩的小姐竟數次失態,簡直是太不對勁了。
“沒事。”
顧念雲白着臉搖了搖頭,眼神卻是落在了殿門口的流雲身上。
“我說流雲,你可真的是……越來越沒肚量了,這纔多大點事就氣上了。”墨無瑕抓住流雲,一把將她拉到那金家小姐跟前,嗤笑道,“你認識她麼?你看,我都不認識,不,我連聽都沒聽過她,就被她給代表了呢?”
“我……臣女沒有。”在墨無瑕面前,金碧珠或許還能仗着自己家的那點軍功耀武揚威,可流雲卻是實打實的公主,是皇室的人,就是借她倆膽子也不敢在她面前囂張。
“沒有?”墨無瑕不屑冷笑,“那方纔是誰說顧家小姐丟了全京城閨秀的臉?又是誰跳着腳吼着要治我墨無瑕的罪?”
“哦?還有這等事?”流雲挑眉,竟不知這內裡還有這樣的隱情,一時間來了興致,抓住墨無瑕便是一頓狠損,“墨無瑕啊墨無瑕,平時見你眼高於頂,一副天下人都看不進眼裡的樣子,原來,你只是在我面前這樣啊。”
天知道,她墨無瑕可當今皇上親封的郡主!
這金碧珠竟然想治她的罪,這不是擺明了嫌命太長麼。
“公主容稟,此事另有隱情。”
流雲這話雖狠,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同墨無瑕關係不一般,而她這話也不過就是玩笑話罷了。因此,金碧珠不敢再造次,立刻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講了出來,試圖以此來轉移流雲的視線。
“你是說,這顧家小姐表裡不一,表面溫婉和善,背地裡卻詛咒庶妹,並且對皇后娘娘不敬?”流雲皺眉,原本是抱着看好戲的心,現下卻因牽扯到皇后而不得嚴肅起來。
“是!”金碧珠點頭,隨後,將從顧玉柔聽來的,與那血衣有關的事,悉數講了出來
。
“臣女可爲金家小姐做證,姐姐……確實說過那話。”顧玉柔本不打算出聲,現下卻不得不站了出來。
一來,這事已然牽扯到她,二來,看流雲公主那樣子,似要嚴厲追究此事的,能讓顧念雲不得好,她自是願意的。而其,若能趁此與流雲公主打好關係,也是不錯的。
“姐姐說,臣女這身衣裳,是鮮血染的。公主殿下作證,若真是這樣,臣女怎敢穿它,又怎敢穿着她進宮?姐姐此言,分明就是在暗示什麼?”
暗示什麼?當然是暗示有人會用鮮血將它染紅了。而此間花宴是皇后娘娘辦的,這染紅它的人是誰,自然也不用再多言……
“顧念云何在!”
此刻,流雲已然動了真怒。
她自小便沒了母妃,是皇后一手將她帶她,現下聽到這話,怎能不怒?
“臣女顧念雲,見過流雲公主。”顧念雲低低地嘆了一聲,而後越過念雲上前,行禮問安。
“顧念雲,她說的都是真的?你當真說過那話?”流雲狠狠地瞪着顧念雲,卻還是因着某種原因給了她一個辯解的機會。
但,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顧念雲竟然悉數認了下來:“臣女的確說過那裙子像血染的。”
天知道,她在說那話的時候,心裡想的可是她顧府的管家。
無緣無故地被“山賊”傷了性命,甚至連個屍首都沒留下,她能不爲他主持公道麼?
只是,她哪裡想得到,這顧玉柔竟然拿着這事做文章,在這裡擺了她一道。
不過話說回來,這事也怪她自己,若不是她因着以前的事耽誤的腳步,又怎麼讓後出發的顧玉柔先到,並且還有了那時間去污衊她呢。
“公主殿下,您看,她承認了……”見顧念雲沒有反駁,顧玉柔立刻笑了出來,前後不過一瞬,卻又恢復成了那副溫婉柔順的模樣。
見狀,顧念雲眯了眯眼,而後將玩味的目光落在了旁邊的翠香身上。
原來,在顧玉柔最是得意忘形的時候,是翠香暗中扯了扯她袖子提醒了她,這才讓她及時地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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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金碧珠的身邊,就沒翠香這種機靈的丫鬟了。
見顧念雲供認不諱,那金碧珠立刻隨竿而上,尖聲道:“公主殿下也是一身紅衣呢,顧念雲這般說,豈不是連公主殿下也一併咒了?”
“放肆!她顧玉柔是什麼貨色,不過一個庶女,生母還是個妓子,竟也敢與公主殿下相提並論,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見自己的好姐妹被這般污衊,墨無瑕頓時氣得不輕,可卻也因着這話而有了主意:“照你們這麼說,這天下的紅衣都是血染的了?不過一件普通的紅色衣裳,卻也能讓你們搞出這麼多事來,我看你們是閒的無聊了沒事做,沒事找事是吧?”
說着,也不顧這是皇宮,是流雲公主的地盤,墨無瑕徑直對着殿外大吼了一句:“來人,將這金家的還有那顧家的通通給我押下去,交給廷尉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