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衛辰舟嘴上又不像話起來，顧念雲白了他一眼。
“按照之前商量好的，二皇子到時候問起的話，就說當時阻攔他手下的人是諦聽的人。那你要扮作什麼身份？”
“二皇子此人一貫陰險，雖然是與他結盟，但是你也要手裡留些底牌才行。諦聽這麼大的組織，他想必也曾經聽說過，到時候你就說你只是和這個組織有合作，用銀錢供給就好。”
衛辰舟手上動了動，把面具調整了一下，也不知道那面具是什麼材質做的，居然就貼緊了皮膚，一絲異狀也看不出來。
“到時候你就說我是諦聽的人……”
他還在說着，顧念雲卻好奇心大起，伸手去摸那面具和皮膚的貼合處，好奇道：“這東西是什麼做的？看起來簡直天衣無縫……”
被顧念雲軟軟又有些涼意的手指摸在臉上，衛辰舟一時間覺得心中有個地方癢癢的，也幾乎忘記了剛剛要說什麼，順着顧念雲的問題往下回答。
“這東西是我師父留下來的，他精通易容，也把這手藝傳給了我，不過材料太難找，這東西全天下加起來也沒有幾張。我手上的材料只夠做兩張。”
看着顧念雲亮亮的眼睛，衛辰舟問她：“幫你做一張？你喜歡什麼樣子的？”
顧念雲還在好奇地去摸那面具的邊緣，可是就這麼一會兒，她幾乎也找不到那面具的邊緣了。而且，這面具貼合在衛辰舟的臉上之後，堪稱天衣無縫，甚至在他說話動作的時候，也看不出一絲不妥，和皮膚幾乎沒什麼兩樣。
一眨眼，衛辰舟就變成了一個面目十分平凡的男子，甚至連一雙眼睛也小了許多。
見這易容*面具如此神奇，顧念雲有些心動，不過聽見衛辰舟說他手上的材料也只夠兩張，又有些猶豫。
她現在和衛辰舟之間的關係有些複雜，雖然表面狀況如常，諦聽和閻羅又合併了一部分勢力，可是在顧念雲的心裡，仍然因爲那天東方靈的事情有所隔閡。
看見她猶豫，衛辰舟索性直接問：“要美的，還是醜的？我覺得做個媒婆痣上去也不錯……”
被他這麼一打岔，顧念雲白了他一眼：“我不要美的也不要醜的……不過，你要是真的做個媒婆痣給我的話，我就直接燒掉。”
一邊說着，顧念雲一邊有些猶豫。
她倒是的確需要這麼一張面具。諦聽現在已經發展得越來越大，顧念雲不可能一直躲在暗雪的背後。小四過段時間很可能要去其他城市，暗雪也不能總兩頭跑，她遲早還要再選拔些人管理諦聽。
這樣的話，她就不能一直都躲在背後，到時候如果有這樣一張易容*面具一定會很有用。
這麼想着，她也不猶豫了，反正接下來說不定還要幫衛辰舟掌管一段時間的閻羅，收一張面具倒也不算什麼。
“給我做一張看起來普通一點的吧。”她捧起那一小碗酒釀，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勺子被她扔了出去，也只好這麼喝了。
“要那種看着不顯眼，一轉身就能忘記長相的。越平凡越好。”
“好。”衛辰舟一口答應下來。
作爲精通易容術的他，自然知道，這種面具是最適合使用的。雖然這面具巧奪天工，可是如果做得過分美貌，仔細觀察之下還是會有些許破綻的。
“不過……”衛辰舟笑了笑，手指電光火石間在顧念雲的嘴角擦了一下，“自從見過你，想要做美人的面具就難了，如果你想讓我做比你還美的面具，我倒是真的不會做了。”
顧念雲因爲剛剛衛辰舟的動作有些愣住了，看着對方一邊說話，一邊把剛剛在她嘴角掠過的手指放進了自己的嘴裡。
“蹭到酒釀了。”
顧念雲趕緊拿起帕子擦嘴，可是臉上卻紅成了一片，就算沒有銅鏡，她也能感覺到自己的臉上熱度驚人。
直接告訴她嘴角上有東西就好了，幹嘛做這麼曖昧的動作？看着衛辰舟把手指放進自己的嘴裡，這感覺甚至比對方親過來更讓她覺得羞窘……
“小姐……到地方了。”
馬車已經到了二皇子告訴顧念雲的聯絡地址，暗雪這才掀開車簾想通知小姐。
可是探頭進來一看，她立刻發覺車裡面的氣氛不對。閻羅大人臉上的笑容怎麼看都像是一隻偷了腥的貓，小姐則是滿臉通紅，正用帕子捂着臉……
她是不是應該放下簾子，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的樣子？
看見暗雪探身進來，顧念雲也顧不上那碗只喝了一口的酒釀，扶着暗雪的手迅速地下了車。
衛辰舟摸了摸鼻子，把臉上的笑容隱去，也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前面的小巷子裡面就是二皇子給的地址，暗雪特意叫豆腐提前把馬車停了下來，防止被二皇子手下的人看見小姐和閻羅大人都是從同一輛馬車裡走下來的。
“小姐，就是裡面那扇門了。”
顧念雲頭也沒回，直接朝着裡面走了過去。易了容的衛辰舟緊緊地跟在她的身後，收斂了平時讓人退避三舍的氣場，甚至還微微彎了下腰，彷彿真的只是跟在顧念雲身後的一名僕從。
暗雪囑咐好豆腐在附近等着，然後也跟在了後面，三人走了進去。
在外面看這裡只是一扇窄窄的門，可是裡面卻別有洞天，不光是建築看起來精良非常，而且面肌看起來也不比顧府更小。院子中站着的幾名黑衣人，看起來就悍然非常。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二皇子本人居然就在這裡。看見顧念雲來了，依然穿着一身裘皮的衛元庚笑了笑。
“顧……顧公子果然是守信之人啊，只希望你今天帶來的答案不會讓我失望。”
顧念雲點了點頭，二皇子眯起雙眼看着顧念雲身後的暗雪和衛辰舟：“不如顧公子隨我進來一敘？不過，下人就不要帶了的好。”
“不行。”面對二皇子，剛剛的小女兒嬌態從顧念雲身上徹底地消失了，本來燦若雲霞的雙頰也回覆了冰肌玉骨的模樣。
她一副不容置疑的語氣：“這兩位都是我的心腹之人，不管談論什麼都是能旁聽的。而且……”她看了一眼衛辰舟，“這位也算不上是外人，有些事情
也必須他知道。”
“哦？”
二皇子倒是沒多說，他雖然把那天閻羅的人當成了顧念雲的勢力，可是卻也不相信顧念雲一個大小姐就能有這樣大的勢力。
看見站在顧念雲身後的男人，他反而相信了。
“好，也是我唐突了……”他做出一個請的手勢，率先走進了左側一間房間。
顧念雲帶着衛辰舟和暗雪走了進去，坐在了右邊上首的一張椅子上。衛辰舟和暗雪站在了她的身後。
“顧小姐這男裝，着實是英俊有加，怪不得那個衛珠兒當時一見傾心……”
雖然穿着一身裘皮，可是二皇子手上仍然拿着一把摺扇，做出風流倜儻的樣子，一把打開了摺扇。
二皇子居然把這件事情都打聽出來了？
顧念雲心中一驚。雖然經過東方靈那件事，顧念雲幾乎已經算是和南安王府撕破臉了，但是這件事涉及到衛珠兒的閨譽，南安王府自然不會到處宣傳。
顧念雲自然不會承認這件事情，她索性直接開口：“殿下，我回去仔細想了想，決定同意和你結盟。不過……我想確認一下，我能得到什麼好處？”
二皇子卻是不提這件事，幾天沒見，他的病情似乎更加嚴重了，臉色蒼白得幾乎接近透明。他只是看着顧念雲身後的衛辰舟：“顧小姐，你還是先給我介紹一下這位是誰吧。”
顧念雲在正要給二皇子介紹，心裡突然咯噔一下……
剛剛在車上光顧着打鬧，她和衛辰舟似乎還沒商量衛辰舟的身份！
更別提名字了……
不過，顧念雲也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人，她笑了笑說道：“這位就是諦聽組織的傅總管，不知道您聽說過沒有？”
二皇子確實聽過諦聽的名頭，而且先前在衛辰舟的手下吃了虧的時候，他就懷疑是諦聽的人。現在聽到顧念雲這麼說，他反而相信了顧念雲的話。
“原來顧小姐真的和諦聽有關係，那我就更加放心了。”二皇子臉上的笑容更深，“顧小姐的誠意我已經見識到了，其他的事情，我們以後再說。今天我本來是來這裡有事要辦，既然顧小姐有諦聽的勢力，正好有件事情要拜託顧小姐。”
聽着二皇子上來就有要求，顧念雲有些不悅，本來想要推辭，可是顧念雲突然感覺到背後衛辰舟的手在她後背上划着什麼。
她強忍着想要躲開的衝動，做出一副思考的樣子，努力地感受着背後的字。
答應他？
雖然不知道衛辰舟爲什麼這麼輕易地答應了二皇子，不過顧念雲還是配合地出聲。
“如果是我能做到的，自然可以。”
雖然按照衛辰舟的話答應了，可是顧念雲卻不想這麼輕鬆地便宜了這人。
她又加了一句。
“但是，就算是結盟，不知道殿下能拿什麼東西來換呢？”
二皇子笑了笑，那張蒼白的臉上竟然有些邪魅。
“幫你和衛元巳解除賜婚……”他笑了笑，“這個條件行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