癲癇是一種臨牀上難以治癒的疾病,也是極其容易復發的疾病,鍼灸輔之以中藥能夠減少癲癇發作的概率,並且通過鍼灸能夠緩解發病時候的痛苦。可惜不在現代,若是有腦電圖、腦地形圖定位定性技術,結合中醫的頭針、體針還有耳針等鍼灸療法,更有可能治好癲癇。
雖然不能夠治癒,白如栩對於秦錦然的解釋也是滿意了,畢竟他曾經的小舅舅就是因爲癲癇而亡故,現在小舅舅還在世的時候,家人也曾遍尋名醫,並無他法。
又說了會話,姜夢在內間裡說道:“白夫人醒了。”
秦錦然和白如栩兩人就進入到了內間。白夫人見到了夫婿,蒼白着一張臉,眼淚更是落下,“夫君,峰兒他怎麼樣了?”秦錦然看着白夫人,不得不說她是一個極其容易讓人心憐的女子,一雙水眸泛着如霧的情愁,菱脣脣色極其淡,她這般欲落淚而並沒有落淚,讓人憐惜。
“就在屏風後。”白如栩上前扶住了妻子,帶着她過去看孩子,“剛剛幸得姜大夫出手,峰兒現在睡着在。”
大理石素屏風後果然有一個熟悉的小小的身子躺在牀上,白夫人只是一隻手輕柔地撫了撫孩子的髮絲,就從屏風後和丈夫走了出來,白夫人的聲音就小了些,“大夫在哪裡?他是怎麼說的?”
“你先躺着。”白如栩扶住妻子坐上了牀榻,對着白夫人示意,秦錦然就是那位姜大夫,接着軟語說道:“你有了身子,切要護好身子。”
白夫人聽到了秦錦然是大夫,同樣是一驚,聽到後面自己有了孩子,左手覆在了小腹上,仰着頭,表情似是有些迷茫,眼角還帶着淚痕,“我有身子了?”
“是。”秦錦然此時開口,“月份尚淺,夫人須得保重身體。”
“那我峰兒怎麼樣了?前幾日,我在家裡的時候,聽他背書的時候,看到他忽然就不動了,手裡的手也掉落下來,眼睛一翻,像是做鬼臉一般。”
白夫人所說的,正是孩子的癲癇的小發作。癲癇的失神發作,雙目呆滯,說話或者動作中斷,呆立不動,若是手中持物會掉落,呼之不應。這般的小發作持續的時間並不會長,發作後過也就恢復了正常,斷脈的時候更是容易斷成孩子上火。
果然,秦錦然聽到白夫人就說,白京峰在學堂上也做出了這樣的鬼臉,讓夫子認爲他是在做鬼臉,還生氣打了他戒尺,白夫人有些憂心,帶孩子去看大夫,得到的方子就是清火的方子,好像吃了藥之後,這般的發作也少了,誰知道今個兒休沐日,白如栩一家人難得出來,就遇到了癲癇大發作的事情。
“這是癲癇。”秦錦然解釋了何謂癲癇,何謂癲癇的小發作和大發作。
白夫人悲鳴一聲,準備哭泣的時候忍住了眼底的淚意,抓住了夫婿的衣袖,把頭埋在丈夫的懷中,動也不動。
白如栩的手撫着妻子的背部,柔聲說道:“姜大夫的醫術高超,說是能夠緩解了孩子的病。”
秦錦然這鋪子尚未開張,就迎來了這樣的第一個患者,既然是開門做生意,診金是要付的,太子給的錦盒之中,也註明了這家藥鋪原先看診的銀子,癲癇自然是治不了的,秦錦然就按照這原本鋪子最難治的消渴症鍼灸的價格,讓白家出診金。
秦錦然交代了若是孩子癲癇發作的時候的注意事項,若是發作了立即就送到藥鋪裡頭來,最後還帶着白公子到了自家門口走了一圈,另外約定孩子初期是休沐日的時候過來鍼灸一次。
白京峰這孩子生得像是白夫人,醒來的時候,眉清目秀笑起來的時候脣邊兩點梨渦,很是可愛。他不明白自己剛剛發作了什麼,不明白之後別人會怎麼看待他。這個有些害羞的孩子,聽父母說秦錦然是個大夫,剛剛救了他,他就拿出了荷包裡的糖果,“姐姐吃。”等到秦錦然和姜夢兩人接過了糖,一雙手就攬住了父親的脖頸,羞澀一笑,趴在父親的懷中,對着兩人招招手,就離開了藥鋪。
“這麼可愛的孩子,怎麼就得了這樣的病症啊。”
秦錦然理了理牀榻,沒有回答姜夢的問題,見得多了,她並不會去想一個人該不該得這病,她要做的是盡力醫治好他們,同死神賽跑。
從春和堂出來,關上的銅鎖,姜夢拿着杯子到成衣鋪子,“謝謝衛嫂子。”
“不客氣,都是街坊鄰居。”衛嫂子是個胖乎乎的婦人,對秦錦然很是熱情,“我剛開始看到你嫂子的時候還在想,這隻怕是東家,盤下了藥鋪或者是請大夫坐堂,或者是重新開個旁的鋪子呢。這裡的位置很好。”
“我嫂子的醫術很好,自然是自己坐診。”
衛嫂子一拍大腿,“關鍵是心腸也好啊。以前的張老頭,不是我說他啊,他見到了這樣的事情,向來是溜得快,這藥鋪裡頭開了一個後門,見到剛剛那架勢啊,一定是看到就從後門溜走了。”
秦錦然聽到了這裡,眉頭皺起,大夫本是給人治病,若是大夫都不坐診,那患者何其絕望?
衛嫂子看到了秦錦然的眉頭皺起,就說道:“其實說句良心話,張老頭的醫術也一般,也就是治治小病,遇上了急診,他也治不好,街坊領居也都是知道的。不過這樣的事情,一年也不會遇到一次,沒有想到你一過來,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這樣一解釋,秦錦然也就可以理解這樣的行爲了。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開張?既然已經接診,不如早些開張了算了。”
“藥材是現成的,也就是這幾日就開張了。”
和衛嫂子寒暄完了之後,就轉身回到了巷子裡,也是時候吃午飯了。
聽雪、聽夏還有小玲三個丫頭之中,小玲跟着姜夢,一直是識字的,聽雪和聽夏兩人,秦錦然和姜夢兩人在到錢塘的路上,教習兩人識字,兩人識字都認真努力,這讓秦錦然很有成就感。到了後來,姜夢說要學醫,秦錦然也就動了心思,培養幾個丫鬟,這其中唯有小玲十分不擅長,她天生對文字的敏感度差了些,認字的時候還好說,若是念毫無關聯的兩個字,空間感弱了些,總是容易記錯,例如接骨木和接木骨,這一類的一類的詞彙,毫無辦法。
因爲小玲的這個毛病,讓姜夢笑了許久,“我怎麼說,小玲每次想門口那一家的豪景客棧,有時候年做豪景客棧有時候念做景豪客棧,原來是有這個毛病啊。嫂子不如替小玲灸灸。”
小玲一見着那鍼灸,就覺得眼疼,躲在了姜夢的身側,讓秦錦然也笑了,“好了,這個也不是什麼大毛病,也無從治起,也就是學醫困難了些,你也不要爲難她了。”
“好。”
小玲既然在藥鋪裡是用不得,也就用聽雪和聽夏兩個丫鬟,加上姜夢,藥鋪裡一個坐堂大夫,也已經足夠了。
吃過飯了,剛想着讓聽雪出去跑一趟,去看看哪裡有做牌匾的,聽雪剛出門的時候就遇到了唐旭鵬。
“這裡是我看好的藥鋪的地址,最合適的就是離你們最近的那一家春來大街的春和堂,誰知道準備磨一磨價格,昨個兒就聽說賣出去了。”唐旭鵬的神色似乎是有些懊惱。
“這藥鋪正是別人盤下送與了我。”
秦錦然解釋了之後,對唐鵬旭有些歉意,“沒想到這麼快就定下了,倒是忘記同你說一聲了。”
“沒事。”唐鵬旭的笑容爽朗,“既然盤下了藥鋪,什麼時候開張?可需要幫忙?”
秦錦然就說了準備新做牌匾,另外還有開張需要做些什麼,唐鵬旭就說道:“這些交給我,選個黃道吉日開張就行。”
詢問了牌匾可以在三日後做好,唐鵬旭又翻了黃曆,確定了三日後是宜開張的日子。
正說話的功夫,院門打開,是周月嶸回來了。
周月嶸的眼眶還有些發紅,情緒更是有些低落,寒暄兩句就回到了房間裡。
“這就是你表妹?”唐鵬旭揉了揉腦袋,周月嶸沒有認出他,他可是認出了周月嶸,那一日在茶樓裡,就是這位姑娘用石子砸了他的額頭。唐鵬旭的眼光毒辣,想到了那一日跟在周月嶸身後的貴氣公子,那人出手闊綽,送秦錦然藥鋪也實屬正常。
“是。”秦錦然點點頭。
“她看上去似乎不太高興。”唐鵬旭說道,“改日我同她道歉,上次說趙將軍的話,是我不好。”
冷不丁聽到了趙將軍,秦錦然心中一跳,抿脣道,“她今天哥哥離開錢塘,所以心緒不高。”
唐鵬旭恍然大悟,“難怪。”
又說了一會兒話,唐鵬旭臨行前忽然一拍腦袋,“忘記問了,你藥鋪上的牌匾,叫做什麼?”
“回春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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