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慕,你真當朕這裡是什麼地方?你想要什麼朕都答應你?”皇帝額頭上的青筋一動一動。
齊慕冷冷淡淡道:“父皇,孩兒自然不會像父皇一樣風流博愛,口口聲聲嚷着只愛母妃,一生卻三宮六院,後宮三百佳麗,兒女千千萬,時不時還能冒出一個私生子來。”
一個茶杯驀地就被摔在了齊慕的腳底,“你這個逆子是不是想氣死朕?”
“父皇這就不對了,母妃的屍骨還在皇陵,這個時候就把父皇氣死,豈不是太對不起母妃了?如果父皇不願讓孩兒光明正大的娶妻,還請父皇將母妃的屍骨還來,這樣兒臣也好帶着母妃的屍骨的回外公那裡。”齊慕一副恭敬的模樣,可是他嘴角的弧度卻怎麼看怎麼諷刺。
皇帝被齊慕氣地臉都紅了,對於這個兒子自從桃妃死後他便再也沒有管過,如今他卻不得不受齊慕的威脅。
因爲那是他和桃妃直接唯一的牽絆,也是證明他擁有過桃妃的唯一連結。
“孩兒一生只娶一個,甚至都不知道能活過幾年。父皇如果連這個親事都讓孩兒偷偷摸摸不得聲張,那孩兒還不如隨母妃姓。”
皇帝擡頭揉了揉自己疼痛的腦袋,沒好氣道:“皇城外有一個府邸原本是給老四的,現在你立馬給朕搬進去,朕不想再在宮裡看見你!”
齊慕不怕死地繼續問道:“那孩兒和財財的婚事?”
皇帝放下手,幾乎是用吼地道:“你是朕的兒子!婚事自然按照齊國皇子章程來辦,是不是還要朕再給你寫道聖旨?”
“雖然父皇一向言而無信,不過孩兒自然還能叫你一聲父皇,自然還得對你保持點信任。居然父皇這麼說了,孩兒就告退了。不過,孩兒忘了告訴父皇,就算父皇不說,孩兒也不想再進出這皇宮的,畢竟時不時見到父皇這張臉孩兒的心情也是很難受的。”齊慕勾脣一笑,大步流星地離去。
皇帝氣地險些站不住腳跟,劉公公急忙扶住皇帝。
“聖……聖上。九皇子怎麼能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頂撞聖上……”
所有的皇子之中,誰見了皇帝不是恭恭敬敬萬般孝順的,唯獨九皇子只要一見皇帝就要把皇帝氣得半死。
皇帝擺了擺手,“隨他去,隨他去吧……”
對於這個兒子皇帝曾經將他寵到了天上,可是後來又將他恨到了骨子裡。
連皇帝也分不清都這個兒子的感情到底是什麼了,一看見那張像極了桃妃的臉,皇帝就又害怕又生氣又有一些說不清的情感。
他不斷的催眠自己,他是恨桃妃的,一個背叛了自己的女人,即使死他也要保存住和這個女人之間最後的一點牽絆和關係。
而那個牽絆除了桃妃的屍骨外就只剩齊慕了……
“你說什麼?父皇將錢財財許配給了那個廢物,還賞賜給他一座府邸?”二皇子的臉上全是陰翳。
“是的,殿下。而且現在九皇子已經搬去那個府邸了,那個府邸原本是爲四皇子修建的,也不知道爲什麼皇上把這個府邸賜給了九皇子。而且,我還打探到皇上還爲九皇子準備了不少東西,就是爲了這場婚事。”
“父皇老糊塗了?把一個叛國賊許配給齊慕就算了,居然還賞賜院子和寶物?”二皇子的臉色難看的很。
如果說之前他最忌憚的是七皇子,那麼此刻他最忌憚的便是齊慕了。
因爲當年皇帝最寵愛的兒子就是齊慕,如果不是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讓皇帝和桃妃產生隔閡,那麼現在的太子之位根本就不是齊決而是齊慕。
“殿下,屬下也不知皇上究竟是怎麼想的。或許是看着九皇子快不行了?所以才突然對他這麼好?”男子頓了頓道,“不過,屬下還是很疑惑。如果皇上真的重新喜歡九皇子,爲什麼要將錢財財那樣的女子許配給九皇子?”
男子的這句話說到了二皇子的心裡了,他突然笑道:“一個相貌醜陋那樣的女人,之前要不是因爲錢丞相的權勢,我也不會放下身段做出那麼多丟人的事去討好這又醜又低俗的錢財財!不過本殿下還真的想把這女人娶回來。”
男子一臉詫異,“殿下這是爲何?”
二皇子的眼裡露出了一絲歹毒,“敢讓本殿下在那麼多人的面前丟臉,自然得付出她該有的代價。嫁給齊慕這個廢物實在是太便宜她了!如果落在本殿下的手裡,一定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男子只覺得後背一陣涼意,二皇子的歹毒他一向是知道的,只是他還是有些後怕。
“不過也是,就齊慕那半死不活的廢物,誰敢把自己女兒嫁給他?現在錢丞相死了,自然也就管不到父皇和錢財財了。一個廢物,一個醜女還真的是天生絕配啊。雖然父皇賜給了這廢物這麼多東西,不過介於他也活不久而且還有一個這麼難以下嚥的正室。我這個做皇兄的到時候要是不去送點賀禮也太說不過去了。”二皇子的臉上露出了幸災樂禍額表情。
他以前有多嫉妒齊慕受父皇疼愛,現在就有多期盼看齊慕出醜。
一個平時幾乎只能靠輪椅行動,天天要吃那麼多藥物的病秧子,大廢物,現在娶了皇城人人喊大的醜女叛國賊。
這種好戲,他怎麼可能會錯過呢?
錢財財的臉色有些蒼白,不過比起之前已經有了些血色。
這是齊慕的新府邸,不過讓錢財財感覺詫異地卻是,一個整日在桃園,完全不受皇帝疼愛的皇子,到底是哪裡的錢?
錢財財雖然跟着藥王學了皮毛,但是什麼藥材珍貴什麼藥材不珍貴還是很清楚的。
齊慕給她的所有藥,用料都十分珍貴,就連錢財財都不可能在短短几日弄到這麼多名貴藥材,更何況是煉成藥了。
而且,這在府上忙上忙下的丫鬟和家丁,都訓練有素,這麼多人的開支也是一個不小的支出。
齊慕到底哪裡來的錢財?或者說齊慕到底有多少她不知道的東西。
一個在所有人面前多一副病入膏肓的將死皇子,其實根本就沒有任何毛病,而且身子骨好的很。
似乎除了名字和大家都知道的齊慕的故事外,錢財財對這個人根本就一無所知。
齊慕一步步走到錢財財跟前,極爲順手的將錢財財擁入懷中。
錢財財有些抗拒,她伸手將兩人拉出一小段距離。
“長年在輪椅上的人,現在卻能一連幾個時辰站起來。你這樣就不怕暴露了自己嗎?”
齊慕勾了勾脣,“怎麼,你這是在擔心我嗎?”
錢財財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我只是不想你暴露了,把命丟了。”
“放心吧,這裡都是我的人。何況,我可從來都沒有對外說過我的腿是殘廢,不過是不便行走,何況這麼多年了。我要是連站一會兒都不能站,豈不是早就應該見閻王了?”齊慕的雙手搭在了錢財財的肩膀上。
錢財財默默地移開身子,眸子一暗,“我真的要這麼做嗎?的”
她明明不愛齊慕,而齊慕對自己,現在看來明顯不是一時興起。
既然對方不是一時興起,她如果還點頭答應,那麼她就太卑鄙了。
“這件事是皇上下的旨。不是你要怎麼做,而是現在的情況你不得不這麼做。”
錢財財茫然,愧疚,難受,即使到了現在,她依舊無法從難過中走出來。
可她同樣也不願意傷害齊慕這個在最艱難的時候都願意陪着自己的人,“可是你知道的,我根本就不愛……”
齊慕及時地打斷了錢財財的話,我只需要你留在我身邊而已。你想要活着,想要復仇,想要給錢丞相洗刷冤屈就丟掉你所有的仁慈,包括我。”
齊慕的眸子是複雜的神色,他不需要錢財財現在就愛他,更不需要錢財財對他有任何愧疚。
齊慕很怕錢財財被絕望和悲傷吞噬,最後結束自己的生命,他只要她活着就好。
“那些害死你父親的,抹黑你父親的,背叛你的。我們統統都討回來,好不好?”齊慕重新將錢財財圈進懷裡,低頭看着茫然無措的錢財財。
他現在唯一想要的就是讓錢財財有活下去的動力,復仇就是給錢財財信念的最好的利器。
齊慕的眼睛是那麼的魅惑具有吸引力,那磁性的嗓音是那般的蠱惑人心。
像是有種聲音在錢財財的腦海裡心臟裡徘徊:丟棄同情,拋去仁慈,她要的此刻只有復仇二字。
錢財財擡着頭一瞬不瞬地看着齊慕,最後輕輕地點了點頭。
那些欠了她的,她要統統都討回來。
齊慕的眼裡滿是寵溺,輕輕地吻了吻錢財財的額頭,雙臂將她抱緊在懷中。
既然那麼多人喜歡權勢,他就陪這些人好好玩玩,讓他們嘗一嘗眼睜睜看着到手的權利落入他人的滋味。
讓他們好好感受,被權利折磨至死的“趣味”,以及體驗錢財財失去所有的痛苦。
那曾經被齊慕所不齒,所不屑的東西,爲了懷中心愛的女人,此刻他願意踏入這奪嫡的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