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的。”張小嘉抹了下前額,拿起自己的杯子,見是空的。
石放把酒瓶伸了過來,給他滿滿加了一杯,一邊說道:“喝,沒事,酒管夠,這酒不醉人。”
“謝謝。”張小嘉拿起杯子,喝了口酒,喝接着說道:“他們去那裡找的什麼石芝,可能就是唐總說的那種。怎麼去的不知道,反正他們一共去了五個人,回來了時候,只剩了三個人。”
“那兩個死了?”路通問道。
“不是,是失蹤了。”張小嘉答道。
“怎麼失蹤的?”唐平也問道。
“我父親說,四爺爺他們一共六人,那個阿咪東索山,是祁連山的支脈託來山的主峰,那個託來山還有名字,叫做兔兒山,他們要找的東西,就在阿咪東索山的山頂。
去的時候正好開了春,又是三月,於是他們準備了幾天的乾糧和水,就一路上了片。一路上山都很平靜,只是越靠近山頂,就越感覺不一樣。”張小嘉說道。
“怎麼不一樣。”李萌萌問道。
“越往上走,看山下就越不一樣,山下很朦朧,當他們快到山頂的時候,再回頭看山下,山下居然什麼都沒有了。
按道理可以看到其他的山峰和雲霧什麼,他們回頭什麼都看不到,一片白茫茫的,那白色東西,既不像雲,又不像霧。
更嚴重的問題是,他們也看不見下山的路,這六個人只能一步步向山頂走。
等到了山頂,他們要找的東西,真的在那裡,不過不是什麼七明九孔的,是一種紅的像玉樣的靈芝,,還在山頂邊的峭壁上閃着紅光。
我四爺爺,是專門負責取寶的,他們有兩個人是負責觀山和定穴的,叫什麼'頭師',有一個是專門探路的,俗稱'走稍頭',另外兩個,則是'刀把子'。”
“刀把子?什麼意思。”顧輕舟也插了句嘴,問道。
“就是保安。”石放答道。
顧輕舟看了眼石放,又轉臉看向張小嘉求證。
張小嘉點了點頭:“對對對,就相當與保安,不過聽說解放前的時候,他們可不僅僅是保安。”
“嗯,明白,還得乾點別的勾當。”石放說道。
“什麼勾當?”陳珍也接了句嘴。
“殺人。”唐平冷冷的說道。
“是的,這兩個專門是負責清場的,要是能勸走就勸走,勸不走的,就地就殺了,四爺爺隨你這兩人他們合作過兩次,手都很黑。”張小嘉說道。
一陣穿堂風過來,陳珍和顧輕舟一不禁打了個冷戰,身上起了點雞皮疙瘩,陳珍拿左手摸了下自己右邊的胳膊,唐平拍了拍她的膝蓋,笑道:“沒事,那是過去。”陳珍笑着“嗯”
了一聲。
李萌萌卻全神貫注的聽着,她催道:“然後呢?”
“四爺爺去取那東西的時候,看見那個什麼石芝旁邊,有個銅罐子,很眼熟。”張小嘉繼續說道,還一邊用手比劃那個罐子。
“就是你四爺爺上次盜的那個衣冠冢裡的如意罐?”石放開口問道。
“我天,厲害,石總,就是那玩意。”張小嘉笑道,“四爺爺自己也覺得奇怪,那東西是不是有一大批,到處都有,正想着這點,那罐子又不見了。
他爬過去正想拿手去掰那紅色石靈芝,邊上有個人立即叫了聲'別碰',然後有個人遞了把金色的東西過來。四爺爺一看,是把金如意,是其中一個'頭師'遞過來的,我四爺爺接了過來。
那頭師說用這個,說那東西不能碰手、不能碰鐵、和木、要用金子敲,四爺爺也沒說什麼,金子敲就金子敲唄。
可當他轉身去敲石靈芝的時候,後邊一個刀把子悄悄走了過來,拿刀照我四爺爺背上捅了一刀,偏巧四爺爺那天身上穿了件索子甲,那一刀沒捅上,只刀尖刺進了索孔,傷了點皮肉。
四爺爺也是有點功夫在身上的,他的爺爺,也就是我的高祖父,以前是曾國藩的湘軍,有點真功夫,傳過我四爺爺。
四爺爺當時就抄着那金如意打了回去,兩人拆了幾招沒分勝負,另一刀把子正要上前搭把手。結果一個頭師叫道,說東西不見了,然後指着我四爺爺說都怪他。
我四爺爺也是莫名其妙,他們想害他,居然還怪他把東西弄沒了。
他覺得的可能打不過他們五個,因爲那刀把子背後捅他一刀的時候,五個人裡沒一個攔着的,說明他們預謀好的,自己也想不明白,沒有他,他們取什麼寶啊。”
“生人祭,他們想拿你四爺爺當生人給祭了。”石放看着張小嘉說道。
“是的,事後他也是這麼跟我父親說的。”張小嘉看了眼石放,嚥了口唾沫。
“什麼是生人祭?”顧輕舟問道。
“就是用活人獻祭。”陳珍在一邊說道。
“你怎麼知道的?”唐平很詫異。
“電影小說都有,看過。”陳珍一笑。
“繼續,小張。”路通聽的起勁,催促道。
張小嘉繼續說道:“就在這時,整座山峰,突然搖晃了起來,而且搖晃的很厲害,我四爺爺趕緊趴下,用手抓住一塊凸起的小石頭,用腳抵住地上一道石縫,儘量不讓自己被晃下去。
剛纔那個出手的一個刀把子一個沒站穩,被甩下了山頭,掉懸崖下那層白濛濛的東西里頭了。探路的和兩個頭師還有一個刀把子也趕緊趴下來。
他們發現整座山峰在上升,下面一片白濛濛的,什麼都看不見,那個探路的說,'不得了,這山是活的'。
一個頭師說'傳說果然是真的',至於什麼傳說,我四爺爺也不知道,反正整座山峰懸空飛了起來,他看了看山下,白色東西沒有了,下方居然是一片一望無際的大海,可他們明明去的是青海。
四爺爺正在納悶,那山峰的頂上突然冒出一門,他說那門很奇怪,是從外面向裡坍塌的,裡面出來了一個人形的東西,全身放着紅光……”
“紅光?人形的?”唐平驚道。
“是的,是個人形,四爺爺說,看不見人的樣子,只是團人形的紅光。”張小嘉答道。
聽到這,除了張小嘉以外,大家一起看向石放,石放左右看了看,突然明白了過來,笑道:“這個是這個,我是我,不一樣。”
張小嘉沒明白,問道:“嗯?什麼不一樣?”
石放衝他揮了揮手,笑了笑說道:“沒什麼,你繼續說,那人形紅光怎麼了?”
衆人又都把頭轉向張小嘉,張小嘉繼續說道:“那人形紅光對他們無五人說了話,我四爺爺說那東西的聲音,就像是在自己的耳朵裡說的一樣,說什麼:'除非有如意果,否則以後別再來了',說完話,那人形東西就消失了,那道門又從裡面往外合了起來,就像裡面有人往外推被子一樣,皺皺巴巴的把門又給合上了。
接着那山開始往下降,五個人趴在山峰上,又回到了那白濛濛的雲霧樣的東西中,穿過那層白色的東西之後,這山峰又靜了下來,山下的山峰也出現了,就和他們上來時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上山的時候,這山峰上還有點積雪,附近的幾個山頭也能看到積雪。
可是現在,他們看到山腳下很多地方都開着花,有的小山頭上,鬱鬱蔥蔥的,天氣也很熱。
還有就是,那兩個頭師不見了,只剩了一個探路的一個刀把子,還有我四爺爺。”說道這,張小嘉停了下來,看了看衆人意猶未盡的眼神,“沒了,就剩他們三人,後來就一起下山各自走了。”
“就這樣,沒有了?”路通問道。
“沒了。”張小嘉答道。
“你四爺爺以後沒再去過那裡了麼?”李萌萌也問道。
“沒有,就是有,他可能也沒有說,我父親也只知道這麼多。”
“下山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幾個月了。”路通看了看左右,說道,“那可能是個時空門,那裡的時間呆一會,就是我們這裡幾個月。”
“什麼幾個月?是三年。”張小嘉說道。
“啊……?”陳珍嘆道。
“之後他再沒提起過這事麼?”石放問道。
“沒有,他有個兒子,幾歲上頭就不見了,他說這都是以前乾的事的報應,他很喜歡我父親,因爲我父親跟他兒子長得很像,小時候也常在一起玩,所以常給我父親說點故事,我父親記得最深的,就是這個,就告訴了我。”張小嘉說完嘆了口氣,“也可憐啊,他老人家,最後也失蹤了。
“聽着怪傷心的。”顧輕舟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
“嗯,我四爺爺其實人很好,從不紅臉的,只是笑,哎,人哪怎麼過都是一輩子,有時候想想,覺得自己挺幸福的。”張小嘉嘆了一聲。
“呵呵,”唐平拍了下張小嘉的肩膀,“故事,都在乎人情,若是哪天,人情都沒有了,這世界對我們,也就沒什麼意義了。”
“怎麼突然那麼傷感,這故事我覺的真神奇,既有科幻又有玄機,長生不老的靈芝,飛越時空的山峰,莫名消失的那兩個人,還有那發紅光的人形……,這都……”,李萌萌正說的起勁,突然看見石放正起身去冰箱那裡,又沉默了起來,想到這個人也放着紅光,不禁心裡有點泛怵。
石放拿了瓶酒,又掏出幾瓶飲料抱在懷裡,走到茶几前放了下來,吵起開瓶器往逍遙椅上一座,問道:“有誰還想喝酒的?”
“我。”張小嘉第一個說道。
“我也來點。”路通說道。
“我不用了,我想喝茶了。”唐平擺了擺手。
“有點累了,好睏。”顧輕舟似乎對這個故事不是很有興趣,來了點睡意,說完瞥了眼牆上的掛鐘,“一點了?小張,你這故事真神奇,不過我真的想睡了,現在就不和你研究這個了。”
“顧姐,今晚咱們一起擠擠。”李萌萌衝顧輕舟說道顧輕舟點了點頭,笑了下。
“三個人一起吧,我也跟你們一起擠擠。”陳珍在沙發上說道。
“你?你不和唐總一起麼。”李萌萌笑道。
“說什麼呢?”陳珍嚷道。
“別,你們三一起睡那最大的,二米二的牀,足夠你們三個睡,路總和小張一間房,我和唐平就在這客廳守夜,你們都是我客人,我來當班,一晚上大家都辛苦了,你們一會你們休息,我在這。”說完轉眼這唐平說道:“你累了就先睡,我想坐會。”
“我哪那麼快睡,她們幾位女士倒真累了。”唐平說道。
“我也喝點酒,一會再上樓。”路通
說完看了眼李萌萌。
李萌萌一嘟嘴說道:“你上樓就上樓,看我幹嘛?”
“我正好眼光順過來了。”路通解釋道。
“那你怎麼不往那邊順,往我這邊順幹嘛,晚上別摸房,三個人打死你。”李萌萌眯着眼睛笑道。
“你腦子都想些什麼?”路通叫道,“我不上去了,我就在客廳跟石總說話到天亮。”
“嗯,這個我歡迎,正想多喝點盡興。”石放笑道。
“這裡就是打個地鋪也可以睡。”路通指着地板說道。
“行,你打地鋪,我上去了,吃飽了就去變豬,走嘍。”李萌萌拉了下顧輕舟,笑道:“科幻玄學講完了,接下來是他們這幫男人的夜話時間,姐,上去吧,我陪你。”
顧輕舟點了下頭,衝衆人說道:“不好意思,各位,有點累了,真想睡了,小張,謝謝你的故事。”
張小嘉笑了笑,擺了擺手說道:“沒事,顧經理,你先休息,今天也辛苦了。”
顧輕舟又看向石放:“石先生,今晚不好意思,在這裡要打擾您一晚了。”
石放站了起來,說道,“你休息,今天真辛苦了。”
陳珍看了眼唐平,用手在他膝蓋上摸了摸,輕聲說道:“唐平,我也想上去跟她們一起。”
唐平用手撫了撫陳珍的背,微笑道:“你去吧,我再坐坐。”
陳珍“嗯”了一聲,起身跟顧輕舟和李萌萌一起上了樓。
李萌萌讓了下,走在最後,站在樓梯上衝樓下的四人揮了揮手:“明天見,各位。”
“明天見……”
“明天見……”
“晚安……”
“明見……”
四個男人各自應道,看着李萌萌轉身,上了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