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憂頓覺心塞的不行,憋了一口氣道:“那檀霄神君爲什麼還答應給我一個月的時間?”
“我怎麼知道,或許神君只是心情好,隨口承諾。”君遷子散漫垂眸。
“隨口承諾,那他未免也太隨便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完全就是在給我無謂的期望。”忘憂越說越來氣。
“這我管不着。我只負責,帶你找到翠風草。”君遷子漫不經心說完,淡淡一笑,繼續朝前走。
忘憂驀然一擡眼,就看到那張俊逸容顏上淡淡的笑容,頓覺猶如楊柳拂面,繁花醉人。
她詫異的不行,指着君遷子的臉道:“你居然,在沒看到蘇合的情況下笑了。”
“我又不是不會笑,只是沒遇到開心的事而已。”君遷子邊走邊解釋。
“這麼說,你是看我吃癟,所以覺得好笑?”忘憂登時拉下臉,心情極度不爽。
“不是,不知道爲什麼,就是覺得開心。”君遷子偏頭,望了眼忘憂一雙澄澈的眼。
忘憂扯了扯嘴角,安靜下來,主動拉住他的手,心中竊喜的往前走。
君遷子也未發表任何意見,兩人就這樣毫不費力的走到了魔靈山山腳。
山中有野獸嘶吼之聲,不時從黑壓壓的山林深處傳出。
忘憂皺着眉問:“藥毒獸到底生活在什麼樣的位置?”
“我們先找翠風草,找到翠風草,纔有可能找到藥毒獸。”君遷子吸口氣,施法間,掌心氤氳出淡青色的光芒,照亮了周圍晦暗的天色。
忘憂扯了扯他的袖擺,疑惑道:“你爲什麼不用火靈法術?”
君遷子鄙夷的睨了她一眼,解釋道:“火是樹木的天敵,我怎麼可能去學火靈法術?”
“不對啊!在森林的時候,我醒來時,明明看到周圍有火燒的痕跡,而且還有一股燒焦的氣味,難道不是你用火靈法術救了我?”
“不是我,我不會火靈法術。”君遷子肯定的搖頭。
“不是你,難道還有別人?”忘憂迷惑起來,如果不是君遷子救了她,那會是誰救了她?
“不清楚,或許你只是比較走運。”君遷子朝前走着,在山腳形形色色的雜草叢中尋找起來。
魔界的植物不同於人神兩界,有些奇怪,甚至很多會自己動,就像是獨立的生命體。所以,還得避免惹到什麼有靈識的植物。
忘憂也沒心思繼續去想到底是誰放火救了她,連忙問起來:“翠風草長什麼樣?好認嗎?”
“翠風草,通體碧綠,有熒光。葉片如同銀杏葉,只有指甲大小,有三條紋路,呈黃色,很好認。”君遷子仔細將翠風草的形態說給忘憂聽。
忘憂一一記下,點了點頭,隨在君遷子身後,在草叢中認真尋找起來。
就這樣一直找一直找,走了也不知道多遠,忘憂累的腰桿都快直不起來了,直起身揉了揉,抱怨道:“這不是大海撈針嘛!要找到什麼時候去啊!”
“找到了!”
君遷子忽然喊了一聲,擡手指着前方不遠處靠近一處山洞外側,綠瑩瑩的一片草地:“是翠風草,不會有錯。”
循着君遷子的目光看過去,忘憂登時驚喜的瞪大了眼,笑着道:“太好了,真的是翠風草。”
隨後她又偏頭看着君遷子:“我們趕緊採摘,趕緊回去。”
君遷子微笑點頭,先一步上前,俯身採摘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別緻的翠風草。
忘憂也心情愉悅的採摘起來,邊採還邊哼起了歌:“青鯉來時遙聞春溪聲聲碎,嗅得手執棠梨初發青黃蕊,待小暑悄過,新梨漸垂,來邀東鄰女伴擷果緩緩歸……”
“你唱的是什麼歌?怎麼我從來沒聽過?”君遷子脣角漾着微笑,疑惑問道。
“你當然沒聽過,只有我會唱啊!”忘憂甩甩手上採起的翠風草,得意的揚了揚眉。
君遷子來了興致,笑問:“那你還會些什麼歌?是我沒聽過的?”
“多得很,你要是喜歡聽,有時間的話,我會經常唱,你別嫌棄我五音不全就行。”忘憂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
“不會,我覺得你唱的挺好,你要是願意唱,我當然願意聽。”
“那可說好了,說不定,你也能跟我學着唱幾首。”忘憂笑眯眯道。
“那,剛纔那首歌,叫什麼名字?確實很好聽。”
忘憂認真回答:“那個叫《棠梨煎雪》,歌詞還算好記。”
“那你繼續唱,我還想聽。”君遷子溫和笑道。
忘憂點點頭,接着唱起來:“舊歲採得枝頭細雪,今朝飄落胭脂梨葉,輕挼草色二三入卷,細呷春酒淡始覺甜……”
樹林中,窸窸窣窣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君遷子眸色一沉,連忙近前捂住忘憂的嘴,噓聲示意:“別出聲。”
忘憂腳下絆到石子,身形不穩,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君遷子連忙帶着她旋身躲開身後的石頭,傾身壓在忘憂身上,依然緊捂着忘憂的嘴。
忘憂眨了眨眼,望着兩人忽然間貼近的距離,心跳驟然加速。
君遷子卻只是偏頭望向有說話聲的方向,不同於忘憂的胡思亂想,只是心無雜念的戒備着靠近之人。
忘憂望着他的側臉,臉頰漸漸發燙,難道君遷子不覺得,這樣的姿勢很曖昧嗎?
她前世雖然談過男朋友,可還從來沒這麼曖昧過,頂多就是親一個神馬的。
耳聽着說話聲離他們越來越近,忘憂和君遷子都清晰的聽到對話的內容。
一名黑衣人煩躁道:“你說魔君到底怎麼想的,怎麼莫名其妙叫咱們來這裡查看?這哪裡會有神界的人?”
“別抱怨了,我們還是仔細找找吧!咱們魔界和神界素來井水不犯河水,神界的人若是真未經魔君同意闖進來,魔君也就有了合適的理由,找神界中天帝君討說法。”藍衣之人如是道。
黑衣之人託着腮,思忖道:“你說,這魔君幹嘛總想找神界的不是?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隱情?”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藍衣之人理了理袖擺,湊近了一些,壓低了聲音:“這事兒得從一千多年前說起,你可記得,神界有位檀霄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