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一臉尷尬,卻也不好拒絕,點了點頭道:“那姑娘稍等,我這就讓人準備。”
忘憂點了點頭,看着老闆娘轉身離開,安排店夥計去準備筆墨紙硯。
辛夷在一側的椅子上坐下,託着腮問道:“忘憂,你到底哪裡不滿意?我覺得這些喜服都挺好的嘛!”
“成婚可是人生第一樁大事,我當然想着,讓一切都能完美無缺。”忘憂如是說着,也走到桌邊放下,等候店夥計送紙筆來。
店夥計辦事相當麻利,很快送了筆墨紙硯到忘憂面前,忘憂望了眼桌上的筆墨紙硯道:“你先忙去吧,等會兒我畫好,會親自去找老闆娘。”
店夥計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辛夷納悶看着她,不知道她究竟想幹什麼。
忘憂深吸一口氣,凝神在腦中將喜服樣式描繪了一番,隨即掌心一揮,紙張之上已畫好了喜服樣式。
抹胸的金絲繡花鑲邊,下方裙襬如同拖尾婚紗,正身繡着百鳥朝鳳圖,外袍是寬大的廣袖,邊緣處都繡着團花金色鑲邊,又夾雜了淡墨色在其中,不仔細看,倒還難以注意。
檀霄的衣服一般都是淡墨色,所以她纔想出這麼個細節。
外袍全袍上下,散散繡着百鳥爭鳴、金色牡丹,別緻中卻也不失貴氣。
忘憂鬆口氣,收了手睜開眼,將圖畫放置在眼前仔細打量了一陣。
辛夷忍不住讚歎出聲:“這樣式還真是別緻好看,忘憂,沒想到你還有這份玲瓏心思。”
“既然你也覺得好,那便好了。至於檀霄的喜服樣式,就按照他平日所穿仙袍的樣式來準備便好。雖說沒什麼特別,穿在他身上,卻格外好看。”忘憂滿意點點頭,拿着畫好的圖站起身,去找老闆娘。
老闆娘仍在忙着招呼客人,看到忘憂出來,連忙將客人交給店夥計招待,走到忘憂面前,微笑問道:“姑娘可是畫好了?”
忘憂點點頭,將圖紙遞到老闆娘手中,背在身後的手掌心旋動,已有了另外一幅圖。
老闆娘細看了圖畫,讚歎不已,繼而道:“姑娘放心,既是喜事,我立刻吩咐繡娘趕製,七日後,姑娘便可來取。”
忘憂點點頭,將另外一張圖也遞與老闆娘之手,除了上方所繪的團繡圖案略有不同,倒沒太多特別之處。
老闆娘忙不迭將兩張圖仔細收好,面上帶着和善笑意。
忘憂付了定金,與老闆娘告辭後,牽着辛夷的手一同離開錦繡莊。
出了錦繡莊,辛夷舒口氣愜意伸了個懶腰:“這事兒總算告一段落了,剩下還沒準備的東西也沒多少了,現在呢,該好好琢磨一下要如何佈置喜堂。”
忘憂從容笑着道:“這個也好說,待喜服做好之後,你就跟時染說一下,讓時染引檀霄離開一日,然後我再安排人儘快把喜堂布置好。”
辛夷點了點頭,卻還是有些憂慮:“忘憂,我有點擔心,萬一你什麼都準備了,檀霄卻不肯與你成婚,那可怎麼辦?”
“若真如此,只能說明,他從未愛過我。說明,一直以來,他只把我當作另外一人的影子。”
忘憂輕嘆口氣,繼而又恢復樂觀:“你說你幹嘛說這種話?他怎麼可能會不與我成婚呢?本來成婚之事,就是他親口答應我的。”
“那你就當……是我想多了吧!”辛夷抿了抿脣,憂慮道。
忘憂握住她的手,粲然一笑:“好了,別想那麼多了,咱們先回仙草園吧!另外,好好琢磨琢磨,看成婚那日要如何佈置。”
辛夷淺笑點點頭,兩人不再多說,走到無人角落處,施法回往仙草園。
忘憂與辛夷回到仙草園時,天色已是擦黑。
時染等的急不可耐,站在迴廊中來回踱步。
檀霄只凝眉靜坐着,神色疏淡的看不出情緒。
園子外,忘憂與辛夷旋身落下,對看一眼,隨後整理了精神,若無其事的進了藥香殿園子。
時染遠遠便看到辛夷走近,未等兩人走近,便趕忙迎上前,極盡呵護的扶着辛夷,皺眉嘆着氣道:“你說你,明知自己懷着身孕,怎麼還到處亂跑。到處亂跑也就不說了,怎麼還一跑就是一整日,你不知道我會擔心嗎?”
辛夷撇嘴,心中雖暖,嘴上卻不滿道:“你整日就知道瞎擔心,我就是出去走走,你就能急成這樣。”
“我還不是心疼你,你倒還有意見起來。”
時染嗔怪了一句,扶着她便要回房,邊走邊道:“咱們回房再說。我已命人給你準備了飯菜,都是你愛吃的,一定要多吃些。”
“你倒把我當成個凡人來養了,怎麼整日就是吃吃吃的。”辛夷不滿道。
“如今有了身孕,不比從前,自然要多吃。”時染解釋的句句在理。
“……”辛夷沒法反駁,無奈搖搖頭,隨他扶着回房。
忘憂站在迴廊中,望着檀霄冷淡神色,緩緩開口:“檀霄,我回來了。”
檀霄擡頭,淡淡掃了她一眼,頷首道:“回來就好。”
忘憂走至他面前,凝望着他的眼睛,問道:“這些時日,你爲何總對我忽冷忽熱?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還是說,你心裡有了別人?”
“憂兒,你我之間,最近還是保持些距離的好。”檀霄皺了皺眉,輕聲道。
忘憂苦笑一聲,又問:“是因爲昨夜你傷了我嗎?”
檀霄默了默,緩慢點頭:“我如今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爲,隨時都有可能對你下手。我本以爲,這種情況只是一時,卻沒想到,一次次傷你。”
頓了頓,檀霄望着她的眼睛,眉宇輕蹙:“我不想傷你,所以,你我之間必須保持距離。自今日起,你還是住在廂房,你我本未成婚,住在一起,也於禮不合。”
忘憂深吸口氣,平靜問道:“那你答應我成婚之事呢?難道也遙遙無期了嗎?”
檀霄緘默,不知該如何回答。
忘憂自嘲一笑,質問道:“還是說,你從未愛過我,在你眼裡心裡,一直把我當作另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