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月冷,萬里黃沙,軒轅子卿先走出了馬車,迎面而來的就是風的呼嘯,沙土的土味,他對馬車內正準備走出來的瑤華伸出了手。
瑤華站起身後,正好看到子卿對自己伸手,她對他頑皮的眨了眨眼,而後將自己的右手放在了他的手中,頓時被他溫柔的掌心給握住。
紅菱已經牽過早早守候在沙漠邊界下人準備的最好駱駝,停靠在馬車旁邊,供馬車上她的主人乘騎。
“多謝你,紅菱!”瑤華站在子卿的身邊,擡眸就看到了一邊的紅菱,不免對紅菱柔柔一笑。
“女主子,這是奴婢該做的。”身份有別,紅菱垂着頭,畢恭畢敬迴應。
看到紅菱這般模樣,瑤華也不在說些什麼,畢竟在她看來,紅菱的做派是下人做派,並沒有對她的不敬。
軒轅子卿先上了駱駝之後,他一個彎身,順勢直接將瑤華摟了上來,然後,他低眸看着她柔聲道:“準備好了嗎?”
“嗯,好了。”瑤華在深吸一口氣之後,堅定的應道。
軒轅子卿對着瑤華一笑,手中握着的繮繩一甩,駱駝就奔走了起來。
第一次來的時候,她眼睛失明,只覺得很顛簸,很累,很冷,還有沙土的味道之外,她別無其他感覺。
然而,這次卻不像第一次那麼單一,因爲她的眼睛可以看到了,可以看到這天地之間的任何景色,故此,她坐在譽爲“沙漠之舟”的駱駝身上,身後有讓自己充滿安全的寬闊懷抱作爲依靠,腰間還有有力的臂力在攬着她。
這樣的情況下,剩下的就是她最大自然的美的追求,其實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只有廣闊的金黃大漠,死寂一樣的沙海,雖然她坐在駱駝之上有風的吹拂,可這風在這用完午膳的午後陽光下便是顯得格外的風涼氣爽。
雄渾、靜穆、板着個臉,總是給自己一種單調的顏色,沙漠就像一個孤僻的人一樣,永遠都是沉默着的。
她擡眸微微眯眼,望向前方,這一眼望去,到處都是這種單調的黃色,連一棵樹木都沒有,根本就是寸草不生,沙漠的廣闊使自己感到有種永遠都無法走出去的疲累、恐懼。但是,她相信,路到橋頭自然直,沒有什麼能難道他們夫婦的。
“相公……”她收回了一直看向遠方沙漠的視線,將身子的重量依在子卿懷裡,她輕輕的叫道。
“嗯?”軒轅子卿疑問應聲。
“有人說在沙漠之中不可能種花……”瑤華遲疑了片刻,才臉上帶着一抹嚮往的笑容輕輕道。
軒轅子卿沒吭聲,他聽得出來瑤華的話只是單單的說了一句,後面還有下話,所以,他等待她下面的話。
“但是,這個世界上仍然有人去堅持、去灌溉,去相信有可能。因爲能開花的原因,並不在乎有沒有水,而是在於人有沒有一份執着的信念……”過了片刻,瑤華纔再次開口柔柔道。
“其實我們兩人都是這種人,因爲我們心中都有一份執着、共同的信念。”軒轅子卿在聽瑤華將話講完整之後,他已經是明曉了她話中的含義。
瑤華溫柔的依在子卿的懷裡,沉默了下來,嘴角的笑容很深,眼中的柔意、堅定也更濃……
軒轅子卿駕着駱駝一直走着,偶爾還會掃一眼四周的荒漠風景,午後的陽光還是有些烈,特別是愛犯困的瑤華,沒過多久,她就有些昏昏欲睡。並且,這一曬,還有沙中映射的亮意,就像埋藏在黃沙之中的寶藏在閃耀着奪目的亮光,期待被人們發現一樣的散發着璀璨,兩者的結合,很快,瑤華就靠在了子卿的懷裡,合上了眼睛,要睡覺。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充滿了茫然,顛簸的讓她很難受,在第二次有了心理準備之下,她還不算特別難受,反倒充滿了新奇,稍微好受了。
瑤華累了,軒轅子卿感受得到,他放在她腰間的手稍微緊了一些,讓她有些安全感,而他身子也往後傾了下,爲的是讓她睡的舒服些。
瑤華真的睡着了,整個身子的重量都放給了軒轅子卿。本走的很快的駱駝慢慢的,慢慢的慢了下來,這是因爲軒轅子卿怕駱駝走快了,顛簸的厲害驚醒她,所以,他這一放慢,跟隨在他身後的一隊人都隨着緩慢了下來,無人敢快速前行。
當然,他也不願意讓瑤華曬到太陽,是怕曬傷,就微停了一下駱駝,從身後跟着的下人手中拿過了一頂寬大的紗帽帶在了自己的頭上,長及半腰的寬大黑紗將兩人籠罩在內,這纔再次慢慢走了起來。
有了黑紗的遮蓋,便是黑色,這讓瑤華睡的稍微久了一些,只因在她慢慢轉醒的時候,她的眼前是一片閃着點點光芒卻也是黑的紗。
不過,她也沒有什麼驚愕,因爲她能知曉是子卿怕曬到自己,亦或者不願意自己身上都是沙子,才這般的護着自己呢。
她輕輕的伸手將自己從黑紗之中釋放出來,可是,她沒有看到落日的夕陽美景,只因天似乎轉陰了起來。
很是奇怪,中午那會太陽還烈着呢,這會天已經轉陰了起來,並且,風沙似乎有些大了點。
“要變天了嗎?”瑤華眯着眼眸望向烏沉沉的天際,問道。
“嗯。剛剛纔變天,大漠的天氣是這樣的,變化無常。”還帶着黑紗帽子的軒轅子卿應答。
“不會要下雨吧,我不喜歡在露天被雨淋呢。”瑤華隨口講了句。以前她也淋過,但是她也一直不喜歡淋雨。
“沒有雨,只是陰天,身後有熟悉大漠天氣的下人剛說了……”軒轅子卿先是安撫瑤華。
“那就好!”瑤華這才微蹙的眉頭展開,暗暗鬆了一口氣。
他們繼續在沙漠之中走着,入了夜,就選了一個有沙丘保護的地方紮營歇息,因爲在沙漠之中不能走夜路,很容易迷路。一旦在這寬闊的黃沙之中迷了路,然後又沒水的話就只能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