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從風雲清的嘴中傳來一聲聲低聲的笑聲,慢慢的成爲尖銳的大笑聲。
瑤華怔了怔,不懂她明明好心放了他,他爲何要大笑,而這笑聲卻帶着無盡的冷意、譏諷。
不過對於對方理不理解她這麼做法的用意,她卻是無所謂的。
反正她如今的任務,只是放人而已。
“瑤華,生死棋局,我便是輸的一敗塗地,你沒必要故作假惺惺的來放了我。你這般的侮辱,還不如殺了我乾脆。”過了許久,他笑着冷冷的凝視着鐵欄外的瑤華,往前走了一步,站在鐵欄旁,與她的距離稍微近了一些。
“侮辱?”不可否認當瑤華聽到風雲清這話時,她終於明曉他爲何笑的那般讓她驚悚,原來啊,她的這番好意,卻被他領悟成了自己對他的羞辱。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笑,還是該惱火,因爲這充分的說明了她的好心沒好報。片刻,她開口講道:“我想你誤會了,我沒有侮辱你的意思,而是爲了地圖才放了你,我希望你不要會錯意。”
“你會這麼好心?你手中沾染了那麼多人的鮮血,也不差我這一個,不是麼。”風雲清依舊冷笑着,稍微近的距離,讓他凝視着她,看的更仔細了。
她的臉色蒼白如紙,白髮如絲,雖是一身淺色粉妝,卻還是掩飾不掉她的憔悴和虛弱。這麼長久以來,她沒死,對他來講,的確算是一個異數了。畢竟,當初那毒,他知道習性,每個人肯定都有七情六慾,更何況一個多愁善感的女人呢?
“你還是一點信任都不給我。”瑤華苦澀一笑,過了會她微微一笑,收斂掉了苦澀的味道多的是淡然,她道:“無所謂,反正我現在也不需要你給予的絲毫信任。話我放在這裡了,什麼時候和南陵的仗打完,什麼時候就放你離開。”
話落,她微微轉身,擡起了右臂,這是示意魏神醫上前來攙扶着她離開這裡。
“我給過你,是你自己不珍惜。”風雲清聽到瑤華的話,當即就脫口而出。
一旁的魏神醫急忙將手臂遞向瑤華,讓她的手扶上他的手腕,而他,聽着他們的對話,眼中有些複雜。
本想走的瑤華收回挪動的腳步,她轉頭看向風雲清方向,臉上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柔聲道:“可惜的是,你給予的信任,從來都是你自欺欺人的罷了。是你,從開始給了我信任,而我也第一次去相信一個人,相信你。到了最後,你所謂的信任不過只是你口中的藉口,你打破了我對你的信任,不,是先打破了對我的信任,所以,我不怨你,而你也沒有資格來怨我。”
“走吧!”在她話落,她淺聲言道。
誰是誰非已經不重要了,瑤華只知道,如今的她是該到了走出過往陰影的時刻,只要拋開這些枷鎖……
下一刻,魏神醫便帶着瑤華挪步離開。
留下的只是一臉複雜無比的風雲清……
此刻已是下午,外面的陽光還是有些烈,雖然看不到四周的景色,可瑤華在這裡生活了如此之久,腦中已是能呈現出此刻四周的風景了。
那些生活過的痕跡,點點滴滴映在心間,她知道此時的皇宮定然是繁花似錦,百花齊開呢。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我散散步吧。”瑤華在下了鳳輦之後,她柔聲對魏神醫道。
“是。”魏神醫應了聲。
又想起了些事,瑤華便傳來了負責後宮聽命與皇后的女官,細細查問了一番,才得知,這後宮之中,除了那些在這場鬥爭中該死的后妃都死了之外,剩下的后妃都被蕭凝兒遣散,留下的只有兩位妃子,就是蝶妃和晨妃。
這是和蕭凝兒最初一起進宮的四妃中的兩妃,被留下來,在瑤華看來也是無可厚非,畢竟蕭凝兒可沒那麼狠心。
“傳蝶妃和晨妃前來見本後!”她淡聲言道。
“是!”女官恭敬應道。伺候過兩朝皇后,甚至在瑤華冊封爲德王妃時,這位女官就見過這位德皇后,如今看着眼前的德皇后,真是感嘆這宮中風雲的快速涌動。
魏神醫將瑤華扶在了一處水中亭榭坐下,四周的湖風吹拂,讓她愜意不少。慢慢摸索着桌上的茶具,她小心翼翼地爲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然後輕抿一口。
之前,她身體越發的變好,她爲自己倒水時,子卿開始不願,但最後就放任她自己,讓她自己來做這些事。她便燦爛一笑,他的男人很瞭解她,知道她不願意做無用的人,所以,就放任她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放下茶杯,拿起一旁桌上的團扇,輕輕的搖摺扇,享受着外面的氣息,外面微風,真的讓她舒服的太多太多。
要知道,她在鳳德殿寢宮內已經半年,半年沒出過殿門,每天呆在殿內,鼻尖滿是藥的苦澀,口中也是藥的苦味。雖然,每次她嫌藥苦的時候,總是子卿用嘴去先喝一口,然後用嘴喂到她的嘴中,這樣才能讓她舒服一些,可總歸被困也難受,現在出來一次反倒很愜意。
端坐了許久,在宮女的傳達下,她才知曉蝶妃和晨妃已到,便讓她們坐了下來。反正她也看不見到她們兩人,有的只是之前的記憶而已。
今日的晨妃着了一襲淺綠宮裝,眉目間沒了從前的憂傷,剩下的只是一片沉寂,那是毫無生氣的冷寂。
當她看到面前一身粉色宮裝的德皇后時,她纔有些反應。只是,她怎麼發覺眼前的德皇后眼神不對視線,失明?
晨妃當即眼中滿是震驚。
蝶妃之前就很怕這位內斂、深沉地德皇后。而今,先兩任儀皇后都死了,皇帝都成了階下囚,連最初以姐妹相稱的皇貴妃也死了,她家的權勢雖在,可一切都在身不由己中。看着眼前依舊如故的德皇后,她的臉上有着掩飾不住的忐忑。
她十分惶恐瑤華的召見,因爲她不知道自己在對方的眼中,是否構成棋子的重要,還是累贅的棄子,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