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焦慮不已,又不敢問,想飛奔回家的感覺也慢慢被膽怯所佔據。
近鄉情怯,也許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吧。
想我走的時候還信誓旦旦的讓弟弟好好讀書,我掙錢供他。可最後呢,我怎樣,我灰溜溜的回家了。
過了奇隆就要到代寺了,四娘才說:“我們坐的是到代寺的車,等會兒去到我家,你要叫人哈,不要又給我傻起。”在我看見車上過了奇隆就幾乎沒人了,我驚慌失措的時候,四娘對我說。
“嗯”,我口裡答應着,心裡卻緊張不已,並在心裡不斷練習着英婆英婆。
下午一點多,我和四娘才下了車,因爲中午沒車,到了黑市場,我和四娘就走着回家了。
中間遇見幾次摩托車,四娘問我要不要坐,我都搖頭拒絕了:“一開始坐還差不多,現在坐又不划算了。”
因爲摩托車不會減價,中途中我提着裝梨兒蘋果的袋子壞了,水果掉了一地,我羞愧極了。
可四娘卻說:“不要去撿了”。她看着我跟着那個蘋果追,估計畫面很滑稽。
其實我內心深處是想坐摩托車的,但坐摩托車就要開錢,我出還是四娘出,我還想省點錢回家呢。四娘出,我不想總佔四娘便宜,買吃的時候,老闆娘沒給我錢,本來我就一分錢東西都沒買的。
十五里路說遠不遠,說近可也不近了,在我看見埋葬小表妹的地方,四娘停了下來。其實我是不想去她們家的,此時的我只想回家,只想知道家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你餓不餓嘛?”
“不餓”,說不餓,我說得心虛。在路上四娘叫我吃水果的時候我也說不餓,只因兩個手裡都拿着東西不得空,但現在真的有點支持不住了。
“走吧”,看我低頭不說話了,四娘帶頭走。
“嗯”,我鼻子裡哼了一聲,臉紅心跳的跟在四娘身後。
就這樣,回去面對家人讓我覺得沒臉面,爲了拖延回家的時間,去四孃家裡吃飯,又如何叫我不緊張。
“阿敏來了啊,四,快進屋吃飯。”
“嗯”,我剛剛醞釀好的情緒,打算跟英婆打招呼呢,她卻先開口了,弄的我有話說不出,心裡逼得難受。
“嗯”,讓我感到意外的是,面對英婆的熱情,四娘怎麼也如此冷淡,難道是因爲小表妹的死?我腦海裡閃過一些以前的畫面。(四娘排行老四,川話直接喊四,四是se,怕是隻有四川人能懂。)
“因爲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到,我就沒去買菜,炒南瓜,還有從隔壁老鄉那裡買的魚,他去水庫打的可多了。”可面對英婆的侃侃而談,四娘始終一言不發,看着英婆尷尬微笑的面孔,我含在嘴裡的飯也如梗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