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謝謝老師。”李琪琪點點頭,起身開門抱着等在門口的人兒,本來低落的情緒,也因爲一一的笑臉,而覺得沒什麼。
“老師,我能帶一一出去玩一天嗎?下午我把她送回來。”李琪琪明白,一一的世界只剩下她了,她要好好補償一一。
老師欣慰的點頭,親自送她們出去,看着李琪琪坐上車離開,纔拿起手機撥通了電話“陸先生,一一被她媽媽帶走了,您不用來了。”
李琪琪看着一一賴在自己身上,說什麼都不下去,大大的眼睛看着車窗外面,好奇的像是從來都沒見過一樣。
“一一,你這麼喜歡外面啊?”李琪琪心疼的看着一一,小小年紀就要被關在學校裡,不能出去見不到父母,可是她身爲母親,根本不知道。
“當然了,這可是媽媽第一次來看一一,第一次帶一一出來玩。”一一抱着李琪琪的脖子,歡喜卻也懂事的沒有吵鬧。
大概算一下,自從領養之後,她就各種各樣的事情忙着,一一就一個人在幼兒園裡面生活,說不心疼是假的。
李琪琪正傷感,手機“鈴鈴”響了一聲,打開一看是鍾沐陽發來的短息,好好玩一天,短短五個字,讓李琪琪心都是暖的。
還沒有感動完,那邊又又一條到賬信息,鍾沐陽雖然表面上很冷,但是對一一真的很好,或許他說的不夠動聽,但是做的的確很完美。
“一一,媽媽今天帶你好好玩一天,有位叔叔特意交代的哦。”李琪琪親親一一的臉,再看外面,似乎都帶了一層濾鏡,格外好看。
“是不是那個帥叔叔啊?他來看過一一好幾次哦。”一一吃吃的笑着,捂着嘴巴比了一個噓,偷偷摸摸的樣子像是在說秘密。
“是嗎?可能就是那個叔叔哦。”李琪琪覺得很幸福,至少鍾沐陽沒有認爲,一一是她的累贅。
“那我們一會給叔叔挑一件禮物吧。”一一驚喜的張手劃開一個圓,樣子滑稽不知道這麼活潑是像誰。
李琪琪寵溺的點點頭,有這麼古靈精怪的女兒,恐怕是上天給她最好的禮物了吧?爲了一一,她要足夠堅強。
帶着一一瘋玩了一下午,李琪琪的手機卻再也沒響過,只是消費一筆錢之後,過不多久又會再打進一筆,讓李琪琪覺得好笑。
誰知道,鍾沐陽在公司看着手機看了一天,隔十分鐘看一眼短信,隔十分鐘查一下銀行賬號,導致一天下來,鍾沐陽還不如不去上班。
每個人戰戰兢兢的工作,不知道今天鍾少這麼反常怎麼回事,導致工作效率下降,還免不了被罵。
鍾沐陽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他條件反射,第一時間接了電話。
“沐陽,公司管理得怎麼樣?”崇陽欠扁的聲音傳過來。
鍾沐陽話也沒說,就給掛了。
此刻,崇陽帶着林玲在國外海灘度假。
崇陽和林玲的關係有了進展,崇陽就急不可耐的把林玲拐上自己的牀,再然後飛速的飛往國外去玩,公司的大部分管理就交給了鍾沐陽。
崇陽和鍾沐陽雖然是後來才認識,但重新,早就實實在在的把鍾沐陽當成好兄弟,十分相信他的能力,也非常的放心。
“這樣真的沒事嗎?”林玲過意不去地問。
崇陽哈哈大笑幾聲,捏了一把林玲的鼻子,寵溺地說:“沒事,我也是爲了給他們兩創造條件,都這麼久了,兩個人的關係還那樣,所以他們應該感謝我。”
聽崇陽說得很有道理,林玲懵懵懂懂地點點頭,暫時安心的玩起來。
“媽媽,我們還沒給叔叔挑禮物呢!”一一拽着李琪琪的手往商店裡跑,着急的樣子似乎晚了就沒有禮物了。
“一一慢點,媽媽拿了好多東西,跑不動了。”李琪琪無奈的喊着前面撒歡的一一,早知道今天就不穿高跟鞋了。
“媽媽你慢慢走,一一先看着。”一一一溜煙就跑了沒影,李琪琪還沒來得及讓她停下,就已經連飛揚的馬尾都看不到了。
李琪琪拖着一天給一一買的東西,心裡不禁想,要是鍾沐陽知道她花錢買了這麼多小孩子的玩具,會不會覺得她亂花錢?
想想鍾沐陽平時一擲千金的樣子,想她第一次認識的時候,隨隨便便就能包下一個酒吧,,更不要說這麼一點小錢,怎麼可能在乎。
李琪琪走了半個商場都沒有找到一一,最後卻在男裝區看到了那個小小的身影,跪在沙發上看着各式各樣的領帶,認真的很。
“一一想要給叔叔買領帶嗎?”李琪琪坐在一一身邊,看着她很仔細的看着每條領帶,一時間甜到了心坎裡。
“是啊,媽媽你看看那條好不好看?”一一指着櫃檯裡一條蔚藍色的領帶,看着她希望得到認同。
李琪琪看着那條領帶,想着鍾沐陽沒有蔚藍色的領帶,他的領帶都是很正式,很嚴肅的,這麼小俏皮的,恐怕不是他的風格。
“一一喜歡嗎?喜歡我們就買了,叔叔肯定也喜歡。”李琪琪想要想要拒絕的話,在看到一一殷切的眼神之後全都拋到了腦後,只要一一開心就好。
李琪琪是想她給鍾沐陽買過領帶了,一一又買……哪哪都很怪。
不過讓李琪琪高興的事,她跟女兒的眼光差不多,簡直就是親生的。
安欣然跟着傅邵勳來到了醫院。
站在醫院門口,安欣然猶豫了,她以爲傅邵勳是擔心她的身體,帶她過來看看,心裡暖暖的,到她身體現在好多。
她自己就是醫生,能調整好自己的身體狀態。
安欣然見傅邵勳心事重重,話到嘴邊沒有說出來,跟在身側,緩慢走着。
安欣然微微側過頭,看傅邵勳的俊臉,面無表情,腳步聲沉重,她無法猜想,這一天一夜裡傅邵勳發生了什麼?
走着走着,安欣然後知後覺,兩個人走到了太平間,停放去世者的地方。
“我們……”
“跟我進來。”
安欣然昂首,微微點頭,緊跟着傅邵勳,太平間陰森,透着淒涼。
其實,世人都以爲太平間相當於鬼屋,是因爲他們接受不了逝者已逝,出現幻想他們的靈魂還在,轉來轉去,就成了鬧鬼。
傅邵勳在幾具蓋着白布的屍體面前停下來,俊臉出現哀傷,他掀開蓋着的白布。
安欣然清楚看到三個年輕人,一箇中年人,安安靜靜的躺着,面色灰白。
看樣子自己去世有幾天,安欣然當醫生時,就面對過很多生生死死,一直以來她就勸慰自己要習慣,要冷靜,但當看到自己眼前的去世者時,她還是會害怕,會恐懼。
“他們怎麼了?”安欣然艱難的問出來,她不知道這些人是誰,但她知道這些人跟傅邵勳的關係意義非凡。
傅邵勳的指尖撫過中年男子的面孔,輕輕地說:“他們是我的戰友,他是我的班長,帶過我,中了兩槍,被炸彈擊中而亡。”
“他,二十一歲,入伍不過兩年,爲了搶救一個孩子,一槍斃命。”傅邵勳指向一個人年輕人。
隨即,又指向另外一個,“他爲了救他的同伴,點燃自己身上的炸彈……”
傅邵勳像講故事一樣,一個一個的說給安欣然聽。
第一次,安欣然看到傅邵勳像個大男生留下自己哀痛的眼淚。
傅邵勳當過兵,安欣然知道,或許在以前她不明白這種當兵的情懷,她當過志願者一段時間,有一部分的時間是跟當兵的人打交道。
那個時候,她深深的體會到,他們之間那種常人無法理解的感情。
傅邵勳帶着安欣然看完後,回家,坐在樓梯上,一言不發。
安欣然坐在邊上安靜的陪着,主動給傅邵勳點上一根菸,讓他抽。
傅邵勳現在最需要的發泄。
坐了很久,地面上零零散散的幾根菸頭。
傅邵勳側過頭看安欣然,看着她清澈見底的眼眸,接下來的話讓他怎麼說出來。
他知道等人的辛痠痛苦,這個痛苦,他不願意她來承受。
昨天,傅邵勳被綁架後,帶到一個地方。
他見到了他許久沒有見到的首長。
“傅上士,別來無恙啊。”首長面帶笑容。
那一刻,傅邵勳就明白了怎麼回事,退伍的時候,他許下過諾言,只要部隊需要他,他會在第一時間歸隊。
現在是到了需要他的時候嗎?傅邵勳知道這意味的什麼。
意味着,他要和他的丫頭,他的孩子分離,傅邵勳更清楚這是他不可推卸的責任。
首長對傅邵勳說了很多,最後給傅邵勳一天的時間準備。
“丫頭,對不起。”傅邵勳黑眸滿滿的愧疚,苦澀地說出這句話。
安欣然異常的冷靜,她見到那些逝者,她就大概猜到傅邵勳要做什麼。
安欣然投進傅邵勳的懷抱中,緊緊的抱着傅邵勳,鎮重的說出兩個字。
“我懂!”
那天晚上,傅邵勳和安欣然說了很多很多,兩個人緊緊抱着,抱了幾個小時。
第二天如往常一樣度過很平靜的一天。
傅邵勳什麼時候走的,安欣然不知道,他要那裡。安欣然不知道,他要去執行什麼樣的任務,安欣然不知道。
傅邵勳就給她只有一個空等和一句話。
“等我,我會爲你好好的守護好腳下的土地。”
安欣然明白傅邵勳的意思,她儘自己最大的容度,遮掩下自己的所有不捨得和擔憂。
之後,印康找上安欣然。
“嫂子,我應該跟老大一起去的。”印康懊惱到。
安欣然給印康泡了一杯茶,淡笑說:“他從來不做無準備的安排。”
從印康口中,安欣然知道,傅邵勳把小胡帶走了,留下了印康,囑咐印康事事以她爲先,照顧她最重要。
聽到這,安欣然忍不住想落淚,傅邵勳就是這樣的人,什麼事情都安排好好的。
安欣然打起精神,她作爲傅邵勳的妻子,唯一能做的,爲他解決後顧之憂,照顧好他重要的人,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孩子。
他才能心無旁騖的做自己的事情。
安欣然是一天比一天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