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不會有事的!他答應我要守護我一輩子,不可能有事的!”安欣然喊着,哭着,眼中滿是悲哀。
“小姐,你也看到了,我們都在認認真真的找了,這個河裡年年都會死人,我們也是沒辦法的事。”
“是啊!是啊!該找的地方我們都找了。”
幾個警察七嘴八舌地說着,勸安欣然放棄。
安欣然望着河水急速的流動,聽着水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沒有剛剛的激動,默不出聲。
她的木納,惹火了幾個人。
“小姐,我們還有工作,家裡也有人需要我們去照顧,我們不能陪着你做這些無用功。”
安欣然站起來,無神的黑眸眨了眨,安靜地看了一圈在場的人,深深地軀了一躬。
“謝謝你們,你們走吧。”
幾個人沒有想到安欣然會做出這樣的舉動,都愣住,看着安欣然。
安欣然小臉神色認真,開口,“我留在這裡找他,我一定會找到他,我相信他不會就這樣離開我,他跟我說,有好多好多想跟我說的話,我還要聽,我還想知道,他爲什麼寫那麼多信給我,卻不去找我。”
安欣然的眼眶,再次通紅,喉嚨哽咽,不停地說。
“他跟我說,一會兒就回家,讓我等他,我等了幾個小時,像那天晚上一樣,等了幾個小時,沒關係我可以繼續等,八個小時,十個小時,二十個小時,幾百幾千個小時,我都可以等……”
安欣然的情緒波動厲害,嘴角卻努力的上揚,眼角的眼淚滑落臉暇,滑到嘴裡。
“他會出現的,他是那麼厲害的人,一定會出現的,一定不捨得離開我。”
安欣然踉蹌地往前走,沿着河邊走,擦掉眼角滑落的眼淚。
“全世界的人都可以放棄他,唯獨我不可以。”安欣然邊走邊說,腦海中浮現很多畫面。
她記得,在她經歷泥石流困在山洞的時候,是他救了她,她在醫院昏迷不醒,是他陪在身邊,這次被綁架在山洞,也是他,被石頭劃得滿身是傷痕,跑下來救她。
就好像,他從來不會相信她會真正的出事一樣。
喊了一夜,安欣然的嗓子乾燥,疼得厲害,她依然喊着,她怕傅邵勳會聽不見。
“傅邵勳……傅邵勳……”
隨從的警察,心疼她的執着,陪着又找了一會兒,最後實在堅持不住,一個接着一個走光了。
安欣然空無一人,在河邊走着,腳鑽心的痛,她也不自知。
她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傅邵勳不可以出事,只要他不出事,她做什麼都可以。
“傅邵勳……”
“欣然……”
安欣然喊着,好像聽到細微的聲音,夾雜着她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幻聽,安欣然愣神一會兒,覺得是幻聽,又繼續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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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邵勳……邵勳……”
“欣然……”
又一聲細微的聲音,安欣然的聽力出奇的好,一點風吹草動,她似乎都能聽得很清楚。
“邵勳,真的是你嗎?”安欣然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喊一聲,順着她聽到的聲音的方向尋過去。
“欣然……”
這次安欣然聽清楚了,聽得很清楚,傅邵勳的聲音,磁性,清冷,是他獨特的聲音。
安欣然覺得自己的心臟彷彿漏了一拍,耳邊什麼聲音都聽不見,除了傅邵勳的聲音。
她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
就是找到傅邵勳了,他沒有事,快找到傅邵勳了。
“邵勳,你在哪裡?”安欣然輕聲地喊,又怕他聽不到,加大音量。
“你在哪裡?”
“這裡……”細微,沙啞的聲音,傳出來。
安欣然眸光一亮,就像此刻,天空吐白,刺眼的光芒,她撥開,有她膝蓋般高的草,踉踉蹌蹌地找着,朝聲音的來源處接近。
她看到了,看到了一個人影。
是傅邵勳!
安欣然撥開最後一縷草,傅邵勳整個人完完全全的現在她的面前。
昨天離開的傅邵勳還是意氣風發,現在的傅邵勳讓她觸目驚心。
全身溼漉漉的,頭髮,額頭,衣服上,一片紅,安欣然不知道是染來的紅,還是血,薄脣發白,緊閉的眼睛,一動不動。
讓安欣然覺得觸目驚心,她彷彿被定在遠處,盯着傅邵勳,失去知覺,好一會兒,眼眶的眼淚嘩啦啦的掉下來。
提醒她,找到傅邵勳了。
“我們回家說,我有很多想對你說的話……”
“我一會兒就到家……”
“邵勳,這一會兒,好長啊。”
安欣然尊在傅邵勳身邊,想去抱他,給他自己的溫暖,手卻不知道放在哪裡,不知道該怎麼動。
她怕,怕碰到傅邵勳的傷口,怕她動,他就會疼。
安欣然跑開了,她把快要離開的警察給叫了回來,一路跑一路喊。
“別走,我找到他了!我找到了……”
全然忘了自己的腳還在扭傷中,喜悅衝擊全身,讓她忘卻所有自身的傷痛,腳步跑得無比的飛快。
警察安排救緩,安欣然跟在邊上寸步不離的跟着。
救護車上,安欣然才緊緊握着傅邵勳的手,傅邵勳全身滾燙得可怕,就像火爐中一樣,安欣然的手心冒出細汗,她自己都分不清楚,是她的緊張,還是傅邵勳的氣溫高。
邵勳,你知道嗎?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有多麼怕失去你,多麼怕沒有你,我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以前的是自己是多麼的幼稚。
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日日夜夜的折磨自己,邵勳,你不該,不該是這樣子的。
想起,我第一次見到,你的冷酷,你的高高在上,那樣纔是你啊!
邵勳,你一定要好起來!一定不可以有事!沒了你,我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活下去,我沒有你的堅強,你可以忍受我的失蹤,可以無限的等待,可是我不可以,我會害怕,我會恐懼,那漫長的時光。
安欣然的眼淚從找到傅邵勳就沒有停下來過,心裡一遍一遍說着自己說不出來的話。
突地。
傅邵勳的嘴脣動了動,發出細微的聲音,睫毛撲眨。
安欣然聽得不是很清楚,耳朵貼近聽。
“欣然,我的深愛……”
安欣然聽得很模糊,但她清晰聽到,她的名字,還有深愛兩個字,傅邵勳說完這句話,再也沒有意識,徹徹底底的昏迷,彷彿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
安欣然趴在傅邵勳的身上痛哭,撕心裂肺,同行的護士和醫生,都和動容,卻不知道該怎麼樣去安慰。
到了醫院,安欣然想抽出自己的手,怎麼抽也抽不出來,傅邵勳緊緊抓着她,深怕她會逃走一樣。
“小姐,病人不能耽誤治療。”醫生一旁催促,誤會是安欣然不捨得放開
安欣然急急地說:“我的手拿不出來。”
幾個人幫忙一起,傅邵勳就是不放開。
“小姐,你想想辦法,病人耽擱下去,會出大事。”醫生說道。
無奈之下,安欣然湊近傅邵勳耳邊,保證地說:“我會一直陪着你的,不會離開你,你放心。”
傅邵勳的手鬆動了,安欣然一點點抽離傅邵勳的手,在快要抽出來的時候,傅邵勳又一把抓住安欣然的手。
“我不會騙你的,不管你在哪裡,我都會陪着你。”安欣然儘量放緩自己的語速,讓傅邵勳相信她的話。
傅邵勳意識模糊中,全是安欣然的影子,安欣然的聲音。
她在讓他好好的,她說永遠陪着他不離開。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安欣然在他的生命站着主導的位置,她說的每一句話,都能亢奮他身上的細胞。
她的簡單的一個動作,都能牽掛自己的神經。
傅邵勳聽到了,安欣然讓他放開下她的手,她不會離開的。
傅邵勳只有順從,鬆開了安欣然的手,他聽到了滾輪的聲音,聽到腳步聲,更是聞到熟悉的香味。
是他的丫頭。
傅邵勳想喊,想出聲,想告訴安欣然,他會好好的。
她是他的深愛,他還要去守護一生呢。
最後,安欣然的手拿出來,傅邵勳也被推進手術室。
幾次有護士來勸她,去處理下自己身上的傷口,都給安欣然給拒絕了。
她要在這裡等着傅邵勳出來,她不能離開。
安欣然還沒有通知回傅家的人,等到出了手術室再告訴。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安欣然體力實在支撐不住,意識開始渙散,坐在輪椅上的她,靠着牆着,迷糊中昏睡過去。
鍾沐陽公寓。
李琪琪想起來,也沒有跟鍾沐陽好好吃頓飯,這段時間一直忙於拍戲,各種發佈會。
雖然兩個人在同一個片場,同一個公司,除了戲裡的對話,其他說話的時間真的少之又少,更別說一起吃飯。
一來,李琪琪不喜歡片場工作人員的流言蜚語,和鍾沐陽保持一定的距離。二來,李琪琪想專心拍戲,是對演戲的一種尊重。
一大早。
李琪琪買東西到鍾沐陽的公寓,準確來說,是他說,他和她的小家。
李琪琪掏出鑰匙,打開門進去。
“沐陽哥哥。”熟悉的聲音傳入李琪琪的耳裡,李琪琪扶着門把的手一頓,輕輕關上,細微的聲響。
似乎裡面的人沒有聽見。
“沐陽哥哥,昨天晚上睡得好嗎?”嬌滴滴的聲音再次問。
李琪琪知道是誰了,是宋曉雯,她竟然回來了。
昨天晚上還在這裡留宿?李琪琪腦子亂成一鍋粥。
鍾沐陽一句未回,李琪琪站在拐角處,將兩個人都收入眼中,宋曉雯穿着睡衣,站在鍾沐陽邊上,鍾沐陽穿着是家居服,背對着她,看不清楚表情。
“沐陽哥哥,沒想到你還會做飯啊!”宋曉雯驚喜地說。
李琪琪的角度,正好能把,宋曉雯的表情收入眼中,一臉的小迷妹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