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當真?”落煙兒驚訝,眸中笑意盈然。
孫遠失笑,道:“我爲何要騙你。”
落煙兒欣喜,問道:“可有說什麼時候回?”
“年前應是可以回的……”
“還要這般久啊……”落煙兒有點失落,還以爲可以早點見到哥哥呢!
“因着汝陽還有些瑣事要處理,所以會耽擱些時日,畢竟汝陽已是侯爺的封地。”
“原來是這樣……”她頷首,低喃,復又擡眸,道:“那哥哥可有說何時啓程?”
“應該是要再過一月吧……”孫遠停頓,“世子的來信中並未提及何時動身。”
“哦……”略帶失望,本還想推測一下哥哥回定都的確切時間呢。
既然這樣,那就只能再等消息了。
“遠叔叔可知爹爹是否用了晚膳?”
“侯爺哪日不是與你一起用的晚膳?”孫遠反問。
落煙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這就去找爹爹……”
說罷便朝孫遠一笑,轉身走向落定陽的營帳,孫遠望着她遠去的身影,眸中閃過一絲憂色,但願她能一直這般開心快樂……
落煙兒還未走進落定陽營帳,便聽見裡邊傳來熟悉的嗓音……
“侯爺爲何不肯相信我對煙兒的真心?”
落煙兒鼻尖一酸,他竟是找到這兒來了……
“……不是我不相王爺,而是我不會拿煙兒的幸福做賭注,就算此時相信你又如何?世事難料,誰又能保證王爺會一直如現在這般呢?”
“侯爺還是不相信我……”君子逸語氣無奈近似嘆息。
落定陽沉默,不再言語,此間靜謐的都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君子逸坐在椅子上,單手撐額,輕柔眉心,似是在思慮此事該如如何才能達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他眸光深邃,思緒幾重,卻是毫無頭緒,若是不能讓落定陽或是沈氏點頭,此事怎麼着都不會圓滿,更何況落煙兒……
君子逸只覺煩悶……難道還是和母妃那有關?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叨擾了,侯爺,告辭!”君子逸悠然起身,此事還是急不得。
“王爺慢走。”落定陽亦起身相送。
落煙兒站在營帳外,儘量收斂自己的氣息,不讓營帳裡的人察覺。見二人就要走出營帳,她蓮步輕移,閃身躲入了營帳後方。
待到聽見君子逸走遠之後,她才慢慢從陰影中走出來,一
擡頭,便看見落定陽溫和的看着她。
落煙兒踟躕,不知道怎麼開口,“……爹爹……我……”
落定陽輕笑,朝她招手,落煙兒慢慢朝他走了過去,二人一同走進了營帳之中。落定陽又招來一隨侍小卒,吩咐道:“將備好的飯菜給端上來。”
“是,侯爺!”
“傻丫頭,爹爹早就知道你來了。”
“啊……?”落煙兒驚異,怎麼可能,她明明有很小心的收斂氣息的。
落定陽示意她看那營帳之內的燈火,落煙兒啞然……
難道是外面火光太亮……所以將她的身影給映在了營帳之上?那他豈不是也發現了?
“他也應該知曉……”
落煙兒脣角勾起一抹淺笑,就算知道又如何?他們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麼?
“煙兒?”落定陽關切的喚道。
“沒事,爹爹……”她揚起明媚的笑臉,“我有點餓了,咱們吃飯吧……”
落定陽深深的望着她,實在看不出有何異樣,便也將此事暫且放在一旁,接過小卒遞過來的碗,與落煙兒一同用晚膳。
帳中燭火明亮,落在父女二人身上映出暖意融融……
陪落定陽用完晚膳之後,落煙兒回了自己的營帳,珠兒早已等帳內……
一見落煙兒回來,珠兒便忍不住哀怨,嘟囔道:“小姐今日又不知跑去了哪裡,都沒有帶上我……”
落煙兒失笑,走上去捏住珠兒小臉,揉捏了一番,道:“珠兒你如今似越來越大膽了啊,都敢埋怨小姐我了……”
珠兒略有些圓潤的小臉被落煙兒捏的通紅,她使勁掙扎,奈何敵不過落煙兒習武的力氣,只得放棄,瞪大了眼睛哀怨的看着落煙兒……
落煙兒見珠兒眼神太過幽怨,便訕訕一笑,鬆開了手,道:“今兒不是看你在忙麼?下次一定帶着你好不?”
珠兒無奈,還不是擔心她一個人會出什麼事麼?
她揉了揉被捏痛的臉,道:“這可是小姐你說的啊……”
落煙兒賠笑道:“當然,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啊。”
珠兒這才扯開笑臉,說道:“今日我將那香囊給做好了,小姐你若是適才沒有答應我,我便不會給你,既然你都答應我了,我就給你戴上吧!”
落煙兒揚脣,嘴角梨渦若隱若現,心中更是暖意流淌,她知道珠兒這般都是因爲擔心她……
暮色已深,,珠兒伺候
落煙兒洗漱完畢,便只留一盞長明燈,與落煙兒一同睡在那軟榻之上。
身旁珠兒已然睡熟,可是落煙兒卻毫無睡意……
皎潔明月透過帳簾留下一線清輝,微風拂來,帳內長明燈火明暗忽閃,落煙兒的小臉在燈火的映襯下忽明忽暗……
腦中迴盪的都是君子逸的輕柔的嗓音……以及他明明微笑着卻無法掩蓋悲痛的神情。
那日,她答應過孃親不再與他來往,病好之後,便入宮去見蕙蘭,也是爲了與他有所了斷。她央着蕙蘭去將他尋來,蕙蘭笑的揶揄,她卻是滿心的苦澀無法與人言……
“此話何意?煙兒……”他輕笑着,如往常一般,似是不懂她話中之意。
落煙兒卻是眼眶微紅,“君子逸,以後……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君子逸驚愣,一瞬,復又迴歸平靜,只是眸色稍冷,“煙兒,此話何意?”
他重複問道,語氣中已是冷意流出,卻教她碎了心腸。
“聽不懂麼?君子逸,我說……我以後……都不想再看到你了!”
終是擋不住心中酸楚,淚水盈滿眼眶,卻倔強的不揚起臉,不讓它們落下來……
“爲何會這樣?是否母妃又對你說了什麼?煙兒……你不必管那些個許多,你只要相信我便好……”
他已略帶懇求,仍是淡淡然的模樣,落煙兒卻是知道他慌了……
嘴角滑過苦澀的味道,他的懇求,他的驚慌無疑更是讓她心似絞痛,只是既然無結果,何必又再次牽扯……
“與貞貴妃無關,是我……是我不願再見到你……君子逸,我無意於你……”是怎樣的心狠,她纔可以說出這般的話來……
君子逸卻是輕笑,掩不住眸中冷意,“煙兒……你不會撒謊……”
只一句,拂袖而走。
落煙兒留在原地,怔怔望着他遠去的背影,淚水模糊她的眼,卻使得他的身影更清晰的留在她的心間……
明明不是已經轉身離去了麼?今日又爲何會來?心中百般思緒,卻仍是想不出個所以然……她看不懂君子逸的心思,本以爲那日之後便是他們之間的訣別,縱然傷了情,碎了心……
也只得接受那般結果……
擡手拭去眼角晶瑩水珠,眸中哀色漸濃,不知是爲他的堅持,還是因她自己的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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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