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這般不小心!”楚容微怒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落煙兒呆愣,她不是在好好走路的麼?這是怎麼了?她不解的望向楚容。
此時君子逸伸出的手還在半空中僵硬,半晌,他收回手,暗自苦笑,遲了一點麼?
“笨丫頭!”楚容輕嘆,“適才你差點就掉下去了!蠢的你!”
落煙兒狐疑,掙扎着自他懷中離開,忽的聽見腳下似是有水聲,她垂眸,復又向後看了一眼,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原來這清歌坊與玲瓏畫舫是相連的,而這相連的之物便是腳下這一踏板,適才跟隨梨兒走的時候,落煙兒只顧看那屋中的擺設,沒有注意腳下,走出了房間之後,便是要上這踏板,走上畫舫。
而落煙兒一沒注意,不小心便踏了空,她自己倒是還未察覺到,便被楚容抱在了懷中。
有些尷尬莫名,她輕咳一聲,掩飾道:“快些走吧,不然等下說不定就錯過月瑩姑娘的表演了呢!”
說罷便往畫舫中走去,不再看向衆人。珠兒跟在她身後輕笑,就連梨兒眼眸中也盛滿可笑意,暗自感嘆,這小姐太有趣了些。
三人走在前邊,自是沒有注意到身後楚容與君子逸雙目相望,淺笑的面容下潛藏暗潮洶涌,冰鋒冷箭!
不過一瞬,卻又都移開了目光,仿若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請!”楚容右手一擡,朝君子逸說道。
“楚兄太客氣了。”君子逸回以微笑,紙扇一搖,便走上踏板,跟了上去。
楚容鳳眸微斂,邪肆一笑,便也走了上去。
“小姐,公子,這間便是了。”梨兒將衆人帶到畫舫二樓華間。
“多謝梨兒姑娘了。”落煙兒笑道。
“小姐客氣了,這是梨兒分內之事。”梨兒微紅着小臉,“若是沒有其他吩咐的話,梨兒便下去了,房間內備有酒水點心,諸位慢用。”
“多謝姑娘!”
楚容與君子逸同聲說道。
“不客氣……”梨兒小臉通紅,低聲回道,便退了下去。
“進去瞧瞧吧。”楚容對着一臉好奇的落煙兒道
。
落煙兒嘻嘻一笑,拉着珠兒便走了進去。
寬敞明亮的房間內設有一窗一隔簾,落煙兒走至窗前,微微推開,映入眼簾的是微波粼粼的漠水,參差不齊的房屋,以及漠水河岸爲一觀月瑩姑娘表演而聚集的百姓。
她關上窗,走至隔簾處,本以爲看外面的情景會有些模糊不清,因爲之前上樓之時看到了這隔簾,卻看不清裡面的情形。卻不曾想從此隔簾看向外面卻是如此清晰,外間丫鬟小廝來來往往,忙碌的裝飾着待會表演的場地。
從落煙兒這個角度,剛好可以將那大殿看的一清二楚,不得不說,楚容還真的會選地方。
“落落,可是要吃點點心?”楚容舉盞,示意她看桌上的糕點,問道。
“好!”落煙兒走至桌前,坐下,捏着一塊芙蓉糕便吃了起來,“表演什麼時候開始啊?……咳……咳!”
“你看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楚容斜睨着她,卻是耐心的替她輕拍背部,將她身前的殘渣拂了去。
落煙兒接過他遞來的水,飲罷,有些尷尬的笑笑,緋色染紅了雙頰,暗自嘆息:忒的丟臉了些!
只是沉浸在自己情緒裡的落煙兒沒有看到,君子逸見他倆異常默契親暱的行爲眸中一閃而過的嗜血殺意,他握緊了手中杯盞,卻強壓下了那暴躁的情緒,略帶笑意的眼底冰雪狂涌。
“可是好些了?”楚容問道。
似是有意將身旁之人都忽略了去。
“沒……沒事了。”落煙兒回道,卻又忍不住將目光看向了君子逸,見他仍是笑若春風的模樣,暗自舒了一口氣。
楚容見狀,眼角笑意略減,看向隔簾處,道:“月瑩姑娘出來了!”
“是麼?”落煙兒一下便將目光轉移,看向了簾外。
只見一身着月色紗衣臉帶面紗的女子從外間緩緩走來,婷婷嫋嫋仿若仙姿飄逸,素白玉手抱着一紫檀造就的琵琶,白皙細嫩的手搭在紫色的琵琶之上,略顯幾分妖嬈。
那女子走至先前便已備好的軟榻之上,朱脣微啓,仿若黃鸝輕語,“多謝諸位賞光,此番厚愛無以回報,便已一曲贈之。”
纖纖玉手輕輕撥動琵琶弦,悠悠絃音從指間流淌,玲瓏清脆仿若珠落玉盤,又似是黃鶯清啼,婉轉自如。轉手輕捻慢攏,卻又似泉水流動,微微冷澀之音挑動心絃,沉寂了此間浮躁。再而素手陡急,絃音鏗鏘,如銀瓶乍破,氣勢磅礴,錚錚之音迴盪在衆人腦間。
待到一曲完畢,四周一片寂靜,似是還在沉醉其中……
啪啪啪……
清脆的掌聲響起,衆人似是才從那美妙的琵琶聲中清醒了過來,跟隨着鼓掌,驅散了適才寂靜的氛圍。
聞見掌聲響起,月瑩朝那方向望去,卻只見一道簾幕擋住了視線,只隱約可見一嬌小玲瓏的身影,約莫是一女子罷!月瑩於輕紗之下輕笑,難得有人如此之快便從她的琵琶絃音之下清醒。
“月瑩姑娘再來一曲!”
“再來一曲!”
“月瑩姑娘……”
呼喝聲叫響開來,月瑩秀眉微蹙,似是不喜這嘈雜之音,她身後的侍女見狀,忙上前一步,道:“大家不要着急,我家姑娘今日還爲大家準備了一段歌曲,只是此曲仍需一伴奏,不知在場那位客官能爲咱們姑娘伴奏一曲?”
聞言,原本喧譁之音瞬間靜寂,誰都知道月瑩姑娘歌喉一絕,她的清唱之音怎是一般之人可以相伴?無論是簫聲,笛音,或是琴曲,若是不知道她將如何起唱,又有幾人能跟得上上她那天籟歌喉?
望着這此間靜寂,月瑩臉色微微有些落寞,看來還是無人能與她同奏同歌麼?
“爲何無人上前?”二樓隔間,落煙兒小聲問道。
“只因月瑩姑娘的歌喉實在太過出色,想必是無人敢上前與之一較吧!”君子逸淡雅的身影響起,回答了落煙兒的疑問。
“哦……”
落煙兒這一聲輕嘆說的如此詭異,只見她面帶笑容的看向楚容,滿臉的不懷好意。楚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脣角笑意不變,只是眸中神色有些無奈。
果然!
“容公子願爲月瑩姑娘伴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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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