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將事情全部告訴你,你必須要放了我。”清塵道長道。
沐音冷笑一聲道:“到現在爲止看來清塵道長還是有點搞不清楚狀況,現在你在我受傷,你是生是死由我掌控,而你,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
清塵道長面色一僵,雖然不願承認,但是這卻是事實:“那如果我告訴你,我能得到什麼?”
“或許……你可以不用再受皮肉之苦。”沐音淡淡的道:“你可以選擇不說,我有的是精力和你在這周旋,雖然我的耐心不太好,但是十年都過去了,自然也不在乎這幾日了,不過我的耐心向來不怎麼好,讓我等待的下場應該也不會太好,清塵道長應當深有體會纔是,若是想重來一次,我倒是樂意奉陪。”
說着,端起一旁放置好的茶水愜意的品嚐了起來。
一陣緘默。
清塵道長臉色變了又變,俗話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如今他已是囚中困獸,掙扎無望了,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他不想要再重新來過,哪怕是一刻也不想。
良久,方纔擡眸沉聲道:“當年有關你的命格確實是我胡言,你並非此命。”
“這個我自然知曉。”沐音放下手中的茶杯,擡眸直視着他,涼涼道:“清塵道長還是說些比較有用的消息來吧。”
清塵道長面色一動,雙眸微蹙,似是想起什麼道:“十年前寧振安派人找到我,說是讓我幫他做一件事便可許我再建一座寺廟,專供皇室中人蔘拜,你也知道他身爲當朝宰相,手握大權,而我只是一介道長,又哪裡抵得過他的脅迫……所以我便應了下來,之後才知道原來他讓我做的事情是篡改你的命格,將你變成不祥之人,後來我依着他的意思斷言你的命格,但是顯然並沒有起到什麼效果,後來……”
“後來……我便找上了沐柔,也就是你的妹妹,我說只要有你的存在她就永遠不會得到幸福,你是她的殺星,只有除掉你她才能獲得所有的一切,所以……後來的一切你都知道了。”
“這麼說當年南侯府出現的各種事端也是你們一手策劃出來的了?”沐音淡淡的道。
清塵道長頓了一下,而後點了點頭道:“是,這一切都是寧振安早已策劃好的陰謀,我也是迫不得已才……這不關我的事。”
“迫不得已?”沐音眉梢一挑,卻是勾脣道:“清塵道長怕是還有所隱瞞吧。”
“我所說的都是實情——”清塵道長的話音還未落下,伴隨着一陣慘烈的叫聲,只見其蒼白的面容陡然變得青紫紅黑,毫無血色的雙脣哆嗦着顫抖,整個人如同蠕蟲一般蜷縮在一起,唯有雙臂拉攏着,看上去尤爲的怪異。
“方纔忘了說,這噬心蟲的滋味可不怎麼好受。”沐音看着眼前即將蜷縮成一團的人,鳳眸平緩,脣角微揚掛着清淺的笑意,但是唯有這笑意卻是十分的涼。
那清塵道長蜷縮成一團,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是身上那蝕骨的疼痛卻是直浸心扉,說不出半句話來。
這種蝕骨的疼痛過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纔有所緩解,但是清塵道長卻像是歷經了十個時辰,整個人虛脫的再無半點氣力,看上去就是隻有出去的氣息而沒有進去的氣息一般。
“十六年前你所在的地方頻繁發生女子失蹤案,每次且都是在兩日後被人發現,皆被抽乾了鮮血,變成了難以辨認的乾屍,由於未曾查到絲毫線索,此案迄今爲止一直都是懸案。”沐音的聲音平緩淡漠,聽上去卻涼意十足。
原本毫無氣力的清塵道長聞言卻是陡然間瞪大了雙眸:“怎麼……怎麼會……這不可能!”
“看來清塵道長已經猜出來我接下來要說的是什麼了。”沐音淡淡的道:“說起來我倒是有一個問題十分好奇。”
對上清塵道長驚懼的眸光,沐音淡淡道:“你與剎魔宗宗主是如何勾結在一起的?”
看到清塵道長慘白如紙的面容,沐音再次緩緩道:“雲中之境的石室內的血水是你做的吧?以血養劍?倒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你想借着與慕奕寒合作的機會練就旁門左道的功夫,但是你沒有想到慕奕寒會卸磨殺驢將你趕盡殺絕,正巧此時寧振安找到你,你便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他,這條件麼?你心裡應該明白,你之所以此番會再次出現在盛京,就是因爲寧振安沒有兌現當年的承諾,我說的可對?”沐音道。
“你……你怎麼會……知道這些的?”清塵道長面色驚疑不定,這些事情也僅有他一個人知曉而已,爲什麼?爲什麼這些她竟然全都知道?!還有當年他殺人的事情根本就沒有其他人知道,這一切他做的都是神不知鬼不覺,不可能有人會知道的!
“你覺得還有云門查不到的事情?”沐音揚眉淡淡道。
起初她也不曾想到這些,但是待派人追查下去才發現事情的端倪,前後連接起來,所有的事情也都通了,爲什麼他會殺這麼多人?爲什麼血池中會有這麼多的血水?這一切都已然明瞭清晰。
雲門?!
清塵道長心頭一震,面上卻是閃過一絲了悟,原來是找了雲門,難怪將這一切都查的清清楚楚了,這一切都只怪他太過於輕敵了,沒想到這個十年前還尚且只是個女娃的孩子如今能有這般的本事!
是他錯估了對手的實力啊!
所以他註定失敗了!
“十年前追殺我的人事你做的還是寧振安的手筆?”沐音道。
追殺?清塵道長蹙眉:“你是說當年你在古剎寺被人追殺?”
沐音淡淡揚眉,鳳眸閃過一抹幽光,並未開口。
待從密室出來,蘭諾才道:“小姐,你爲何不繼續再問下去?”
沐音淡淡道:“他也只不過是一個靶子罷了,很多事情他是不清楚的,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麼來。”
“那當年被追殺的事情真的與他無關?”蘭諾繼續道。
“有些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沐音擡眸眺望了下遠處,清冷的鳳眸不知道在看向何處。
“主子,蘇老來了。”突然,有人來稟道。
蘇老?
沐音眉梢微挑,鳳眸閃過一抹詫異,心中卻是不明此時他過來是所爲何事?但是還是擺了擺手道:“將人請到偏廳,我稍後就到。”
“是。”
“小姐,你說這蘇老這個時候來這裡做什麼?前些日子不是纔剛去過他的府上麼?”蘭諾皺眉道。
“走吧,去瞧瞧看。”沐音淡淡的道了一聲,卻是轉身朝着院子走去,待換了一身衣服方纔走了出來。
那蘇老一見沐音,冷然的眉眼卻是霎時間化了開來:“看來離開了南侯府你這丫頭倒是更忙了起來。”
“自立府邸,總歸是有一些瑣事要忙的。”沐音淡淡一笑道:“蘇老這個時候怎麼有空前來?”
“你這丫頭不去看我,我也只有挺着這老身板來過來找你了。”蘇老輕哼一聲,話雖如此,但是眉眼間卻並無任何不悅之色。
沐音知曉他這是給自己找個理由,倒也不戳穿,而是點頭應承道:“這兩日府中的事情有點多,有些抽不開身,正打算過兩日再去蘇老府上,倒是蘇老先過來了。”
將沐音如此,蘇老自然也是笑呵呵的應下了道:“罷了罷了,此番前來我也只是想要瞧瞧你這府邸而已,本打算若是這府邸住的不習慣倒不如搬去我那府上,如今看來倒是我多慮了,不錯,這裡比那南侯府瞧着順眼多了,倒也是清淨。”
沐音淺淺的一笑朝着蘭諾淡淡的擺了擺手,藍點了然的點了點頭,而後卻是走至一側的桌子上拿起那早已包裹好的物品送到了蘇老的身前。
“這是?”蘇老看着手旁的物品揚眉問道。
“只是一些茶葉,前兩日才從幽州運送過來,本打算下次去府上一道帶去,既然蘇老今日來了,倒也省的再等兩日了。”沐音道:“這茶口感不錯,蘇老閒來無事可以多喝,對脾胃倒是有不錯的功效。”
蘇老眉眼閃過一抹欣慰,平日裡上府送他禮品的人倒也不在少數,但是卻都被他一口回絕了,但是今日這禮他收的倒是格外的開心啊,心中更是對這個意外而得的幹孫女越發的滿意了:“你這丫頭倒是個有孝心的,好,這茶我就收下了。”
沐音淡淡的笑了笑,眉眼間的凌厲卻是柔和了一些。
“你離開南侯府是個好的,在那總歸是不省心的,但是在這個節骨眼上的確是有些辛苦了。”蘇老嘆了口氣道:“如今你與熠小子的婚事將近,需要打理的東西自然也是需要忙活一陣子的,我這雖沒有什麼金銀,但是這些東西就當做是你的嫁妝吧。”
說着,從身側拿出一個長形的木盒來,打開木盒,只見其裡面裝的都是一些古物以及幾張地契。
“嫁妝的事蘭諾和文姝兩人如今已經打點的差不多了。”沐音輕嘆了口氣道:“這些東西我暫時用不到,蘇老還是帶回去吧。”
聽到已經打點好了,蘇老倒是心中鬆了口氣,不過面上卻是輕哼一聲,佯裝不悅道:“這些我既然已經帶過來了,用不用得着全在你,反正我這把老骨頭是不會在帶回去的。”
看着蘇老這難得傲嬌的神情,沐音脣角倒是微微的抽了兩下,罷了,她敗了。
“既然蘇老一片盛情,那沐音就收下了。”
蘇老眉眼這才溢出一絲滿意的笑意來。
想他孤寡一生,如今意外得知一合心意的孫女,倒也真乃不枉他這一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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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咳嗽外加牙疼整個人頭昏腦漲,這是補昨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