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雖機關重重,但是對於沐音而言,這些機關即便危險重重,但是卻也容易化解,就第一道石門而言,裡面半步癲的氣味也只不過就是動動手指的功夫而已,第二道石門相較第一道石門卻是有趣的多,剛踏腳進去,四面的石壁之上霎時間寒芒四射,猶如繡花針一般大小的暗器立時涌現,且紛紛朝着沐音而去。
只見沐音微微擡步朝後退了兩步,鳳眸一凜,只見其水藍色寬大的袖袍一撫而過,袖袍過處,襲來的暗器卻是再無半點蹤跡可尋,往返三次,石門之內卻是再無半點寒芒射出,石壁之內的暗器也皆是消失於無形。
沐音冷笑一聲,袖袍微動,嘩啦一聲脆響,只見其袖袍之內突然涌現出成千上百的暗器紛紛掉落在地,細小幽寒的鍼芒散發出森然的寒芒,在這寂靜幽深的石門之內顯得異常的詭異陰寒。
剛踏入第三道石門,沐音突然神色一變,鳳眸幽深,正欲提步閃身,卻不想腰腹突然被一道強有力的力道攬住,身形隨之伊戈爾旋轉人已然飄然落地。
“轟隆——”就在腳步落地的當下,一道沉悶的巨響陡然響起,隨之腳下的地面也不由得微微顫動了兩下,只見其沐音原本站立的地方赫然變成了一個黑洞,四四方方,幽深冷然,透着一股子陰光森森,讓人不寒而慄。
收回目光來不及有所動作,那覆在腰腹上的手臂卻是越加的收緊了,隨之耳畔響起一道沉悶的聲音:“音兒,你嚇到我了。”
沐音身形微微一僵,而後心底的某處卻是陡然間化開,擡起雙手緩緩的覆在身前那腰身之上,緊緊地似是安撫又似是心安:“你來了。”
兩人靜靜地站在原地,攬着對方的腰際的手臂卻顯得如此的堅定。
良久,沐音的聲音才幽然的響起:“師兄是如何找到這裡的?”
“自然是看到了你留的線索。”祁瑾熠擡眸,雙眸微眯:“不是商量好了一起進來?怎麼總是這麼不乖呢?恩?”
儘管心裡知道這密室之中的機關陷阱根本不能傷及到音兒分毫,但是閃身進來的那一刻看到眼前的景象心裡還是莫名的一慌,誰都不可以傷到他的音兒分毫!任何人都不可以!
沐音知曉方纔的一幕可能確實是有些驚險,她確實也不曾料想到閔懷良竟是將這機關打造的如此精密,方纔落腳的當下就已然察覺到了不對,雖然並不算晚,但是在這一刻被撞見顯然不是個好的遇見,擡手想要摸摸鼻子,卻發現雙臂還已然落在身前的腰身之上,心中不由得輕嘆了口氣,淡淡的道:“巧合而已,正巧碰到別人的算計,所以就只好將計就計,先來摸清楚狀況。”
“算計?”祁瑾熠雙眸一眯,顯然抓住了重點:“閔懷良的人?”
沐音搖頭道:“這個節骨眼閔懷良又怎麼會蠢到對我出手,此次動手的人是閔懷良的夫人,估計是因爲閔承鈺的死。”
明面上她與閔懷良也並無什麼仇怨,唯一有過過節的也唯有那次閔承鈺的死,雖然閔懷良事後並未追究,但是心中倘若毫無芥蒂那自然也是不可能的,在這依照當下的局勢而言,閔懷良不會就此貿然的得罪於她,但是對於這曹汶蕙的舉動倘若說他毫不知情那自然也是不可能的,閔懷良之所以沒有妄加阻攔,唯一的可能也不過就是爲了試探她一番而已。
祁瑾熠又怎麼會想不通裡面的彎彎繞繞,閔承鈺的死他自然是知曉的,本看在郝胥柏出手相護的份上,並不打算追究,挖了雙眼也就罷了,竟然將禍水引到音兒身上,看來是他仁慈了,呵,還有這閔懷良,膽敢有了傷害他的音兒的心思,那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深邃的眸光陡然閃過一道寒芒。
正趕回淳王府路上的郝胥柏狠狠的打了一個噴嚏,萬萬沒想到因爲閔懷良的一個無心的舉動卻是讓他也遭到了連累,倘若知道這些,當初他定會將那閔承鈺千刀萬剮以此贖罪啊。
“師兄在想什麼?”沐音挑眉道,這個時候她可不認爲他會想什麼美好的事情。
“聽說淳王妃正在幫淳王世子選妃?”祁瑾熠淡淡的道,聲音平淡無波,聽上去就如同一般的問話一般。
但是沐音卻還是在其聽出了不同的意味:“師兄不會是打算?”
祁瑾熠沒有開口,但是攔在沐音搖出餓的手臂卻是收緊了些,沐音又怎麼會猜不出他的意思,當下不由得默默的嘆了口氣,她也只能幫到這裡了,但凡師兄決定的事情,那可是誰都沒有辦法改變的,只能祈禱郝胥柏不會太慘了。
“前面幾間密室都沒有琉璃珠的蹤影,看來這裡似乎也並沒有什麼線索。”沐音淡淡的道:“不妨下去看看?”
“好。”祁瑾熠應了一聲,鬆開了那摟在腰側的手臂,不過另一隻手卻還是如同鐵壁一般緊緊的摟在腰側,並無放開之意。
沐音勾了勾脣,兩人對視一眼,卻是同時身形一轉,一躍便消失在了原地。
沐音與祁瑾熠都屬輕功卓絕,躍下這黑洞自然不在話下,黑洞並不深,不過眨眼的功夫,人已然快要觸到地面。
“小心。”就在落地的當下,沐音突然面色一沉,祁瑾熠卻是身形一轉,快速的攬着她的腰身落到了另一處地方。
不過轉瞬間的功夫,兩人的默契卻是無人能及的。
就在此時,原本黑漆漆的密室卻是陡然間亮了起來,只見其石壁之上赫然點亮了三三兩兩的燭火,倒映着兩人相攜的身影,燁燁搖曳。
順着目光朝着腳下前方的地方望去,沐音冷笑一聲:“果真如此,這閔懷良還真是捨得下本啊。”
只見那洞口垂直向下的地面之上赫然是一道不深不淺的圓坑,直徑與那洞口倒是頗爲一致,但是那圓坑之內卻並非空無一物,而是佈滿了花花綠綠驕縱相纏的毒蛇,每一條單拎出來那都是一擊致命的毒蛇,其體內的毒素堪比砒霜,倘若方纔不是她對於蛇類的味道異常的敏銳,直接落下,那必定是要掉入這蛇窟之中的,雖然有她在不至於死,但是卻也絕對不是那麼容易脫身的。
祁瑾熠揚了揚眉,眸色卻是漸冷。
“剛放蛇將沐鴻平給咬了,沒想到轉眼就遇到了這麼一個大蛇窟,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現世報?”沐音眯眼看向身側的人,語態悠閒,顯然沒有方纔差點喪命的驚恐,反倒是透着一股子愉悅。
祁瑾熠垂眸對上那雙微揚的鳳眸,淡淡的勾了勾脣角淺笑道:“就算是現世報,那也不會報到你的頭上。”
因爲,他會爲她當下所有的一切。
沐音眯眼一笑,現世報自然不會報到她的頭上,這沐鴻平可並非是個善類,對他出手頂多算是個爲民除害,恩,絕對算不上濫殺無辜,再者說什麼報應之類的,她本就不信,如此一說不過就是一時興起而言罷了。
倘若這世間真有報應,那沐鴻平也不會活到現在等到她親自動手來收拾了不是?
五指翻飛,一道無色無味看不見摸不着的氣息直直打入頸交相纏的蛇窟之中,收回眸光淡淡一笑道:“走吧,到裡面瞧瞧可有琉璃珠的蹤跡。”
祁瑾熠勾脣淺笑:“好。”
兩人的身形逐漸消失在原地,而那蛇窟之中卻是突然嗤拉一聲響動,只見其幾十條的毒蛇身形冒煙,眨眼間便已化爲了一道白煙消失在了空氣中,圓坑之內卻已是空無一物,並未留下任何的蹤跡。
這黑洞之中的密道與那上面的密道卻有不同,其通道也僅有一條,放眼望去,一眼便能看得到底,並無其他的石門密道。
不過這倒是省了麻煩,畢竟每一道機關雖不足以放在眼裡,但是卻也着實浪費時間,總歸而言,還是速戰速決的爲好。
此番密道之上並無任何的機關陷阱,不費一絲一毫的功夫就已然到了那密道的最深處,眼前赫然出現的是一間形如房間般大小的石室,石室之內沒有任何的擺設,唯有正對着眼前的一尊石雕,石雕的外形乃是一隻雄鷹,蒼勁的外形,鋒利的雙爪,無一不讓人感覺氣勢蓬髮。
“看來誤打誤撞倒還真是找對地方了。”沐音眉眼間閃過一絲笑意,淡淡的開口道。
只見其雄鷹口中赫然吐着一枚圓形的珠子,波光淋漓甚是好看。
祁瑾熠深邃的眸光淡淡的掃了眼那雄鷹周身,卻是將目光停留在了其一側左邊的翅膀之上:“銜接繩?”
銜接繩?沐音揚眉,順着眸光望去,待看清翅膀之上的東西之時,鳳眸不由得立時變得凜然起來,銜接繩?竟然是銜接繩?呵!這閔懷良當真是可是當真豁得出去,一旦取下這琉璃珠,那勢必會觸動這雄鷹身上的機關,而由此一來,這密室也將立時坍塌,如此巨大的響動,自然也會引來閔懷良等人的注意。
不得不說閔懷良的這番謀算倒還真是精彩萬分吶!
“不過就是一顆假的琉璃珠也當真難爲閔懷良費了這麼多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