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的氣氛陡然緊張起來,幾個日軍士兵將曲採桑團團圍住,槍口對準了前心後背。西尾寺造唯恐曲採桑突襲,連忙躲在士兵的身後。
那個農夫裝扮的年輕人笑了兩聲,說:“將軍,如果我沒有猜錯,此人應該是鐵甲師指揮官墨子風的妻子曲採桑,日文名叫英子。恭喜將軍,只要抓到這個女人,墨子風必定會不戰而降,最重要的是我們還能從她的身上找到帝國追尋多年的天國寶藏。”
西尾寺造哈哈笑了兩聲,說:“這真是得到全不費功夫,好,馬上把這個女人關押審訊!”
曲採桑心知難以全身而退,索性搏命一賭,遂厲聲喝道:“慢!西尾將軍,你如果不想被載仁親王責罰,趕緊放開我!要是耽誤了載仁親王的大事,你就是帝國的罪人,就是有十條性命也難逃一死。”
西尾寺造愣了一下,說:“你以爲我會相信你?第一軍已經覆電,證明筱冢將軍的信使是一個男人,而不是一個女人。哼,你現在搬出載仁親王編造謊言,恐怕也救不了你的命。”
曲採桑呵呵笑了兩聲,說:“你能和第一軍電臺聯繫,也應該能和陸軍參謀總部取得聯繫吧。好,我不着急,你現在就發電證明我的身份好了,我的中國名字傅雪,日文名字櫻樹,是雲州師範學校的教師,隸屬陸軍參謀總部第二課,我們這個行動小組除了我之外,還有珍妮和冉玉,都是剛從蘇俄前來雲州的帝國諜報人員。”
此語一出,西尾寺造呆了一會兒,隨即說道:“毅騰,你馬上和陸軍參謀總部聯繫,證明此人的身份。不過我很奇怪,你爲什麼要冒充筱冢將軍的信使?這可是一個愚蠢的招數!”
曲採桑說:“愚蠢嗎?我看愚蠢的不是我,而是你們這些帶兵打仗的將軍。實話告訴你,筱冢義男將軍的真正信使已經被鐵甲師攔截擊斃了,此人是鐵甲師派來的間諜,我這麼說你明白嗎?”
西尾寺造哈哈大笑起來,說:“你的故事很精彩,不過我不會相信!”
曲採桑說:“那好,現在我們等着陸軍參謀總部的回覆好了!”
曲採桑心裡清楚,珍妮特工小組破獲後,墨子風恩威並施,對她們加以利用,仍然將一些不重要的情報定期報告日軍陸軍參謀總部,並以此探聽日軍陸軍參謀總部的情報。現在情況緊急,只能冒險一試了。
過了一會兒,毅騰匆匆返回,湊在西尾寺造耳邊說了兩句話,並將一張電報紙遞了過去。
西尾寺造掃了一眼電報紙,驚奇地看了曲採桑一眼,對看押士兵說:“把她放開!呵呵,櫻樹小姐,實在對不起,陸軍參謀總部已經回電證明了你的身份。”
曲採桑沒想到自己的冒充竟然奏效,索性繼續說道:“西尾將軍,鐵甲師已經擊斃了筱冢將軍的信使,此人是假冒的,請將軍將此人扣押起來審訊。”
那個年輕人急道:“胡說!我是筱冢義男將軍的貼身衛兵,名叫小川次郎,我怎麼會被鐵甲師擊斃!”
曲採桑冷冷看了他一眼,說:“你是怎麼趕到這裡的?要知道鐵甲師的封鎖很嚴密,根本不可能穿境而過。”
小川次郎說:“你沒看到嗎,我是裝扮了中國農夫的模樣才趕到這裡的。櫻樹小姐,你是陸軍參謀總部的特工,爲什麼要陷害我?”
曲採桑說:“我是陷害你嗎?告訴我,你此行一共來了幾個人?”
小川次郎說:“只有我一個人!”
曲採桑呵呵笑道:“錯了!你此行一共是十八人,其中有十七人已經深入第二軍腹地,圖謀破壞西尾將軍的毒氣彈,我沒有說錯吧?”說着,曲採桑走到小川次郎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藏在指縫的飛針一下子扎進了小川次郎的皮膚。由於飛針極細,針尖塗抹的毒藥有麻痹效果,小川次郎緊張之餘驚然沒有察覺。
曲採桑繼續說道:“何必吞吞吐吐,你以爲你們的計劃設計周密,豈不知我們早就通過內線獲取了你們的陰謀,這些毒氣彈我不會讓你們破壞的。”
小川次郎張口結舌,臉色發青,指着曲採桑說:“你、你……”突然口吐白沫,渾身抽搐起來。
曲採桑急道:“他要自盡,快叫醫生。”
西尾寺造急忙讓人喊軍醫過來。
不一會兒,一個軍醫趕來,翻了翻小川次郎的眼皮,摸摸脈搏,說:“將軍,此人中毒身亡!”
西尾寺造哈哈笑道:“死了好!櫻樹小姐,多虧你來得及時,要不然我可能就上當了。對了,你剛纔說他們一共十八個人,是不是已經滲透進來?要知道毒氣彈是剛剛運來,我正準備明天對雲州實施襲擊。”
曲採桑說:“西尾將軍,根據我們獲取的情報,鐵甲師已經派人混進軍營,企圖破壞這批毒氣彈。剛纔這個人只是一個刺客,他的任務是來刺殺將軍的。好在我冒充他的身份趕到了前面,他見到陰謀暴露,咬破藏在牙齒的毒藥,這才自殺身亡。不過,還有十七個鐵甲師特工藏在軍營之內。既然他們的目標是毒氣彈,還請將軍加強保護。”
西尾寺造感嘆道:“好險!多虧有你這樣的帝國特工保護,要不然我們要倒黴了!”
曲採桑說:“將軍,請立即帶我去毒氣彈倉庫,我要將這批特工全部抓獲,因爲帶隊的組長是墨子風兄弟,他知道天國寶藏的秘密,這對載仁親王很重要!”
西尾寺造驚喜地說:“好!我這就帶你去彈藥庫!”
曲採桑說:“將軍,派人隨我去就可以了,你還是在司令部等待消息吧,我擔心特工會對你不利!如果你有什麼閃失,第二軍就會羣龍無首,到時候受損失的是帝國聖戰。”
西尾寺造說:“也好!毅騰,你馬上帶領櫻樹小姐去彈藥庫。”說着親自把曲採桑送到院子裡。
院子裡黑暗,曲採桑彬彬有禮,彎腰鞠躬道:“將軍請回!”說着趁機將一枚飛針射進了西尾寺造的皮靴,這才快速出了院子。
曲採桑隨着毅騰大佐和一隊士兵趕到村外的一處磚窯,見到磚窯四周挖了很多壕溝,有一個大隊的士兵在守護。
曲採桑說:“毅騰君,看來你們的防護很嚴密,這些毒氣彈都在磚窯裡面?”
毅騰畢恭畢敬地說:“是的!”
曲採桑說:“給我介紹一下這些毒氣彈!”
毅騰說:“這一批是神經性毒劑毒氣彈,這類毒劑毒性大,作用快,滲透力強,神經性毒劑可通過呼吸道、眼睛、皮膚等進入人體,並迅速與膽鹼酶結合使其喪失活性,很快會引起神經系統功能紊亂,出現瞳孔縮小、噁心嘔吐、呼吸困難、肌肉震顫等症狀,重者可迅速致死。”
聽到這裡,曲採桑感覺心裡一陣震顫,她沉思一會兒說:“毅騰君,看來你是行家啊,很不錯!不過你們在這裡如此佈防會引起鐵甲師的關注。你想在這荒郊野外,帝國士兵餐風露宿,這就說明他們擔負着重要任務。鐵甲師的那個很狡猾,很快就會猜到是毒氣彈,如果到時候他們前來引爆了毒氣彈,這些士兵將全部受到危害。”
毅騰說:“這倒不會!這些士兵都配備了防毒面具和皮膚防護器材。”
曲採桑說:“那也不行!聽我的安排,將這些士兵全部撤走!如果他們在這裡駐守,肯定會引起鐵甲師特工的格外關注!”
毅騰說:“這合適嗎?”
曲採桑說:“有什麼不合適!你要想保護好這批毒氣彈,只能按照我說的辦!出了問題我負全責!我是載仁親王親信特工,你不會連我都不相信吧?”
毅騰急忙說:“我對您自己非常相信。”
曲採桑說:“那就好!你命令所有士兵退回村莊,這裡只留下我們兩個人就行了!”
毅騰雖然覺得曲採桑的命令有問題,但是想到她是載仁親王的親信特工,肯定有過人的招數,隨即放棄了懷疑,立即下令所有士兵趕回村內休息,他自己陪着曲採桑在磚窯前面守候。
曲採桑見士兵們走遠了,這才說道:“毅騰,告訴我,這些毒氣彈怎麼才能拆掉?”
毅騰一驚,說:“你是什麼意思?”
曲採桑緩緩從背上拔下武士刀,厲聲說道:“載仁親王的最終目的是找到天國寶藏,不是讓你們在這裡荼毒生靈。如果雲州城裡的所有人都死了,我怎麼尋找天國寶藏?現在我命令你,馬上把這些毒氣彈拆掉。”
毅騰冷笑兩聲,說:“我明白了,你並不是帝國特工,而是敵人派出的間諜。哼,你殺了我好了,我是不會俯首聽命的。”
曲採桑說:“既然如此,我留你也沒什麼用了!”說着把刀鋒逼近毅騰的脖子。
毅騰忽然跳起身子向曲採桑撲去,曲採桑手腕一動,刀鋒便劃破了毅騰的脖頸。只見他慢慢癱倒在地,抽搐幾下,隨即便死在壕溝中。
眼前天色漸明,曲採桑對這些毒氣彈毫無破解辦法。正在發愁的時候,忽然看到有幾個黑影慢慢摸了過來。曲採桑突然想起可能是蘇雲帶領的特工小組,便發出一聲唿哨。等了一會兒,對方迴應了一聲。雙方對上暗號,隨即有一羣人跑了過來,領頭的正是蘇雲。
曲採桑急忙說:“毒氣彈在磚窯裡,這裡沒有外人,你們趕緊處理吧!”
蘇雲來不及說話,立即命令特工小組的成員戴上防毒面具進入了磚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