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這是真的了?”畫兮慘淡一笑。
原來是真的啊。
她是姓秦的啊,那這麼久她在算計什麼?是在幫別人算計自己的親人?呵呵,真是天意弄人啊。
“哈哈,原來是真的”
安陵恪的眼底盡帶痛苦之色,這樣的事實來他都無法接受,更何況是她呢?自己心心念唸了十年的人竟然是自己最恨之人的女兒。
命運是何其的不公平。
一次又一次的捉弄着自己。
“這又是怎麼一回?”見着畫兮崩潰的摸樣,太后心底隱約感覺到大事不妙。
娜姑的話,她已經不能接受了。
“太后,皇后纔是當年那個和秦朗調換身份的女嬰,也就是說,她纔是你們秦家的女兒,呵,是貨真價實的秦二小姐”
太后瞬間瞪大眼睛,這回是真的聽清楚了,聽明白了。
淑妃的話,是說,這西寧公主纔是秦家的孩子。
那淑妃一直護着的妹妹又是何人?
“呵呵,太后,不,應該說是姑母了。我怎麼也沒有想到,我爲先帝賣命十年,一心想要除去的仇人竟然是自己的親人。老天爺真是不公平,一點也不公平”
這一刻,安陵恪恍然明白。
爲什麼她口口聲聲說自己換了她蠱毒的解藥,秦朗並非秦嫣然的弟弟,那麼他的血又怎麼可能救畫兮?
原來如此。
“你把話說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皇上,你給哀家一個解釋,這麼晚,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有你,淑妃,這麼晚了,你不在你的玲瓏殿就寢,跑到驚鴻殿又是做什麼?”
這個晚上發生的事情讓太后應接不暇。
更加無法接受。
“很簡單,先帝爲了除去秦家,便在金家滅門慘案中救下了我和月蒼穹。西寧國王爲了贖罪將自己的親身女兒送走,而我從此取代了西寧長公主的位子”
十年前,她第一次見到西寧王和王后,那個時候她還帶有幾分恐懼。
而如今,在提起,依然帶着幾分愧疚。
無論如何,她都要保他們
的女兒平安無事。
“入宮,爲的就是將秦家不法的證據一點一點的送到皇上面前”只是沒有想到,在安陵恪拿到了那些證據之後卻遲遲不動手。
“所爲得長公主得天下,亦是先帝所製作的假象!”
太后腦海裡一片空白,已經無法去思考,去辯解。
身體一個不穩,險些跌倒,臉色慘白毫無血色。
用盡全身的力氣擡起手臂,指着畫兮,微喘“你剛剛說什麼?”
“太后心裡很明白了不是嗎?何必在問呢。何必在讓自己在痛一次?”
畫兮知道,太后在意的是那一句將秦家不法的證據一點一點的送到皇上面前。這意味着,先帝從一開始就容不得秦家。
這對一個深愛着自己丈夫的女人來說,無疑是最殘忍不過的事情。
一面的虛情假意,一面的暗藏殺機。
“皇上,你告訴哀家,是不是從一開始你就想要對秦家趕盡殺絕?”太后猩紅的目光讓安陵恪有一瞬間的呆愣。
而,這樣的目光卻不能改變什麼。
“是,從朕的母妃被打入冷宮,從朕的太子之位被廢的那一日朕就發誓總有一日要秦家付出代價。太后,您算計了一輩子,怎麼就那麼輕易的相信了朕?相信朕會留你秦家?”
當年秦嫣然主動跑來說可以助他一臂之力,唯一的條件就是娶她做皇后。
那個時候,其實他根本無需尋求秦家的幫助。
對於秦嫣然的主動示好並不放在心。也只是白洛駒說,這樣一來可以確保萬無一失,而來可以暫時穩住秦家,所以才娶了秦嫣然。
“哀家以爲,你會念着這些年的情分……”太后悲慼。
她沒有想到,皇上對她的恨會如此之深。如今想來,是她錯了。她怎麼會以爲皇上不會真的那麼絕情,一直告訴自己,皇上還是念着這些年來的情分。
“哀家,這十幾年對你不薄啊?”
“不薄?太后殺了朕的母親,就算您對朕再好又有什麼用?殺母之仇,豈能不報?”
“哀家沒有殺你的母親,你的母親……”
太后差一點便將當年的事情說出來,不,當年的事情她答應過的,不能說。
畫兮見太后欲言又止的樣子,冷笑出來。
既然太后不說,那她又何必枉做小人。
“難道會是我的母親自己去死的嗎?我的母親雖然曾經是你的婢女,可是她愛着父皇,她比任何人都愛,你憑什麼選擇結束她的生命?”
安陵恪握緊雙拳,雙眸泛着怒氣,心口就彷彿被千萬只螞蟻啃噬着,一點一點的入骨髓。當年他從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一夜之間成爲冷宮廢太子。
那幾年雖然有着母親的庇佑,可是依然受盡人間冷暖。
母親去世之後,若不是有瑞海的暗中照顧,他又怎麼會有今日?
而他所有的痛苦都是野心勃勃的太后所造成的。
恨,怎麼可能因爲一點一點的小恩小惠而泯滅?
瞧像畫兮,見她那副冷清的摸樣,更是恨意重生。她從一開始就是虛情假意,從未真心接受過自己。一次有一次的用手裡的東西來威脅自己。
她根本就不是當年他遇見的那個小畫兮。
根本就不是的。
“給朕,你答應朕的,現在你清楚了,你是秦老賊的女兒,給朕”一把抓住畫兮的手腕,狠狠的說道“給朕,朕就饒了秦家所有人的性命,否則,朕要你嚐嚐什麼是滿門抄斬的滋味”
他的眼底都是怒火,彷彿要將畫兮吞噬一般。
畫兮迎上他碧色如墨的眸子,心底淒涼一片。
那樣不被信任的目光讓畫兮心底一痛,猛然間失去了呼吸的能力。另外沒有被握住的手抵在胸口,希望以此來減輕胸口傳來的痛。
淚,在眼底打轉,她卻想要用盡所有的力氣將眼淚圈在眼眶裡,不讓其流出來。
因爲她害怕,一旦淚流出來,她所有的堅強便真的變成不可一擊。
她什麼都可以的,唯獨面的安陵恪卻又變得什麼都不可以。
曾經他給予的溫柔,這一刻卻變成了她最致命的傷痛。
他的一言一語都是一把利劍,隨時隨刻都能將她傷的體無完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