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等護駕來遲!”黑熊倒地,衆人立即圍在君無邪身旁,紛紛跪地道。
手中的金蟬絲被鮮血浸染,傷口處傳來刺痛的感覺,讓秦莜嵐眉頭微皺。倉促之間,她想都沒想就用金蟬絲作爲繩子,拉住黑熊向君無恨揮去的大掌,卻忘記金蟬絲不是繩子的事實。
傷人利器若是用不好就會傷了自己。
腦中迴盪着當初武器老師所說的話,秦莜嵐有些晃神。
“小心!”柳清和的驚喝聲傳來。
秦莜嵐反射性回望,就見那隻胸前還插着幾支箭的黑熊,正張牙舞爪的朝她撲來!
果然是熊,肉糙皮厚,不易被殺死。
秦莜嵐心裡冷哼一聲,金蟬絲劃過手上的傷口,帶着血珠緊緊勒住黑熊的脖子。金絲劃破厚厚的皮毛,如薄刀般切入血肉之中。黑熊痛及之下發狂,嘴上嘶吼着,手掌竟不顧疼痛的拉扯金蟬絲!
纏在手上的金蟬絲被黑熊硬拉着,絲線緊繃,勒住秦莜嵐的手。鮮血不斷流下來,她想像之前那樣用金蟬絲做牽引止住黑熊的動作,但手卻疼得厲害。
不行,再這樣下去,手會被金蟬絲切成兩半!
“讓開!”
就在秦莜嵐着急着想對策的時候,只聽君無恨沉聲低喝,她靈機一動,身體猛地往旁邊躲。幾乎同時,一柄劍夾雜着呼呼風聲,從她眼前掠過,狠狠刺入黑熊的心臟部位!
“沒事吧。”柳清和趕忙上前道。
回過神來的秦莜嵐回頭看了看終於死透了的黑熊,對柳清和笑道:“沒事,只是手上用力過度,受了點輕傷。”
“這也叫輕傷?”柳清和拉住秦莜嵐的手,見滿手鮮血,連忙招來侍從奉上傷藥,小心翼翼的給她包好傷口。而她手上的金蟬絲,則在上藥之前已經取下。
直到這時,君無邪纔在一干人前呼後擁之下,走到秦莜嵐面前,道:“秦夫人,你今日護駕有功,想要什麼賞賜?”
“回皇上,妾身只想這手上的傷不會留疤。”秦莜嵐揚揚手笑道。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不管她提什麼君無邪肯定都會答應,但這並不是免死令牌。秦莜嵐深知按照她現在的身份,頂多只能提出金銀財寶等賞賜,而這些東西她要了還不如不要,索性就隨便找個理由用掉賞賜。
君無邪臉上笑意更深,招招手對身旁的人吩咐道:“等下將拿瓶玉肌膏給秦夫人。”
“謝皇上。”秦莜嵐俯身行禮。
出了這檔子事情,衆人也無心狩獵便匆匆的鳴鼓收兵打道回府。回了行院後,君無恨很快就被君無邪派人叫走了,來人順便還給秦莜嵐帶了治傷的藥,留她在屋裡好好休息。
“夫人,柳公子求見。”守門的丫鬟走入室內畢恭畢敬的說道。
秦莜嵐正在給傷口塗藥,聽到這話,遲疑了一下道:“讓他進來吧。”柳清和來這裡,難不成還不死心,想當說客?
柳清和剛進門,一眼就看到秦莜嵐自己給自己塗藥,旁邊連個服侍她的丫鬟都沒有。於是,皺皺眉,徑直走到她面前拿走傷藥道:“我幫你塗。”
“多謝了。”秦莜嵐也不反對,將雙手攤在他面前。
纖細修長如同女子的手輕輕在傷口上塗滿藥,爾後又仔仔細細用棉布一層層包起,忙完這些,柳清和一擡頭就道:“你好歹也是王爺府上的人,怎麼連個侍候的丫鬟都沒有?”
“是我不讓她們來的。”秦莜嵐輕笑着解釋道。
驀然想起了什麼,柳清和表情頗爲無奈:“我知道你不喜歡別人服侍,但你現在都受傷了還逞強做什麼?”
“這點小傷,沒必要。”秦莜嵐聳肩,話題一轉道:“柳公子今日前來,不知所謂何事?”
“作爲朋友來看看你不行嗎?”柳清和苦笑道。自從岸邊一別,他跟秦莜嵐再見後就陌生了很多,說起話來也帶着許多生疏。
秦莜嵐眼神閃了閃,面露歉意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不是受傷了嗎?我這次只是作爲朋友來看看你。”柳清和擡擡手中拎的東西道:“你最近瘦了,我帶了些調養身體的藥給你。”
“多謝。”秦莜嵐讓丫鬟接過東西,扭頭對柳清和道。
“我……”
柳清和剛要開口,就見君無恨走入室內道:“今日我家夫人身體不適,柳公子送完禮物就可離去,本王會好好照顧她,不勞你費心。”
逐客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柳清和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實在沒有那個厚臉皮再繼續待下去,便說了幾句客套話就轉身離去。
“王爺,你吃醋了?”秦莜嵐似笑非笑的看着君無恨道。
揮手屏退屋內其他人,君無恨坐在秦莜嵐旁邊道:“皇兄的事不簡單。獵場裡雖然有猛獸,但大多都在深山裡。今日我們只不過到了林子外圍就遇到黑熊,很可能有人蓄意爲之。”
“然後?”秦莜嵐挑眉。
“八成是柳易的人。”君無恨面色陰沉道:“他們已經膽大到敢襲擊天子,看來不能久留了!”
秦莜嵐收起藥,隨口道:“那就動手抓人,免除後患。”
“若是手中有證據,早就動手抓人了!”君無恨憤憤道。
“既然動不了人,抱怨又有什麼用?”瞟了君無恨一眼,秦莜嵐毫不客氣的說道:“與其把時間放在這種事上,不如多派點人保護皇上。冊子我也在盡力找,但請王爺不要再逼我,說句實話,現在我還未選擇站在哪一邊。你要是把我逼急了……”
聞言,君無恨拍案而起:“你果然有異心!”
“談不上異心,我只是局外人,有我自己選擇的權利。”秦莜嵐淡淡的說道:“以後這些事情,麻煩王爺不要找我說,我的目的只是冊子,不想攙和進其他的事情。”
“你以爲這樣你就能置身事外?”君無恨冷聲道。
秦莜嵐站起身道:“我本來就置身事外,是你們硬拉我進來。”說罷,不理君無恨起身往屋內走,半晌停下腳步扭頭道:“不管怎麼說,今天的事多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