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一天下午，江雪在家裡哼着歌整理書架時接到了童鈴音的電話。
“喂？”
“江江你快出來，出事啦出事啦，蔣曉他去找姚堯打架啦！”
江雪趕到的時候蔣曉半倒在地上，姚堯在一邊站着，他身後是章雲曦，姚堯身邊站着七八個人，其中有兩個人正朝蔣曉走去。
江雪一下衝上去擋住兩人的拳頭，不過女孩子家畢竟力氣小了點，有點扭傷了胳膊，緩了緩就開始打成一片，過程中一直不忘在蔣曉的半米範圍內，把他護在身後。
江雪放倒了第三個人就支撐不住了，把他甩到一邊之後自己也順勢倒下去，卻被一人抓住衣領拎了起來，揮拳就要往她臉上打。
江雪也不看那人，只是一直看着姚堯。
“停！”
姚堯終於忍不住了。
“鬆手。”
那人鬆手，江雪跌在地上。
她也掛了不少彩，此刻看來更顯一種野性。
江雪突然想到之前她的學霸同桌張正清說過的話：“姚堯啊，他其實不像外表那麼陽光，他背後的勢力和狠厲也不是吹的。”
江雪嘲諷地笑了：“這麼多人欺負他一個，有意思嗎？”
姚堯一愣，辯解道：“是他來找我們麻煩的，他沒事找事。”
江雪反問：“他爲什麼來找事？你爲什麼不問問自己哪裡惹到人家了？”
姚堯不說話。
江雪道：“哦，讓我來猜猜，他是來找事的時候對你身邊那位說了什麼吧？”
姚堯握拳，咬牙道：“他說我沒什麼，我做了錯事，我知道對不起你，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說雲曦。”他說到這裡擡頭看向江雪：“我希望不是你叫他來的。”
江雪不怒反笑，不知心裡在想什麼。
半晌，她悠悠道：“他說章雲曦，說錯了嗎？”
姚堯本來滿懷愧疚的臉上突然顯出一種戾氣：“江雪你說話掂着點分寸！”
再看他身邊的章雲曦委屈的都快哭了。
江雪歪頭：“他是我叫來的，如何？我不想看到你們，滾，好嗎？”
姚堯眯眸，拉着章雲曦走了。
江雪待人走盡後，架着蔣曉深一步淺一步地走到一處角落的臺階坐下，把蔣曉的頭放在自己腿上，讓他坐在地上，呈半躺狀。
蔣曉今天給童鈴音打電話叫她問一下章雲曦在哪裡，童鈴音是個自來熟誰的號碼都有，想着舉手之勞嘛，就幫了這個忙，告訴蔣曉之後總覺得越想越不對，突然意識到蔣曉要去幹嘛就匆忙給江雪打電話，也便有了之後的這些事。
江雪給蔣曉輕揉着有一些淤青的地方，讓血塊散開一些再去專業治療。
她有些着急：“你說你來幹嘛啊？明明不會打架還去找人家的茬，這不找打嗎？再有下次，我就不幫你了。”
蔣曉笑：“他們欺負你，我就不能讓他們好過，死也得揪他們幾根毛。”
江雪不語。
蔣曉突然一秒深情：“江雪，我說過了，我喜歡你。”
江雪輕言：“不值。”
蔣曉一下坐直，有點拉動了傷口，惹得江雪一陣白眼：“值！當然值！十幾年我都等了，這幾天還不值嗎？”
江雪沉默。
蔣曉自信道：“我知道你也喜歡我對不對，從你那些小動作我就……哎呦！”
蔣曉一聲慘叫。江雪剛纔一個用力讓他住了嘴。
蔣曉就更肯定了，和要到糖的孩子一樣：“看吧，你就是喜歡我，我就說嘛，你也喜歡……哎呦疼！”
江雪撲哧一笑：“我纔不喜歡哎呦疼。”
蔣曉嘿嘿笑了：“那就是喜歡我啦。”
江雪白他，略一思考：“嗯……好像是的吧。”
蔣曉就枕着江雪的腿，江雪就給蔣曉揉着淤青。
半晌，蔣曉道：“那，以後我陪你去漂流吧。”
江雪奇怪：“啊？”
“你那天不是說，你想和自己喜歡的人去漂流嗎？”
江雪想起來了：“啊，好像是啊。”
然後又無語。
江雪道：“那你想幹什麼？”
蔣曉想了想：“嗯……先說一句喜歡我來聽聽。”
江雪賞他一個白眼，不過也輕聲道：“喜歡你……”
蔣曉笑，笑的好開心，過了一會兒才道：“我啊，我最想看你長髮披下來的樣子，一定絕美。”
江雪臉紅：“鬼才給你看，醜死啦！”
蔣曉坐直：“不會啊，肯定好看。”
“我說醜就是醜！”
“醜我也想看嘛。”
“……就是不給你看！”
“那不行啊，你不是說喜歡我嗎？”
“喜歡你就要給你看嗎？”
“哎你看你又承認喜歡我了！”
“……總之就是不給你看！”
“看嘛看嘛……”
“……哎呀現在不要！以後再看……”
“成交！哈哈，我用一次漂流賺了你一句喜歡和披髮，啊，值了！”
江雪汗顏，她發現蔣曉還真有這種流氓潛質，或者說，讓她想一巴掌拍死的潛質。
以後的蔣曉回想起來，真後悔自己當時的妥協，如果預料到以後，就應該讓她那時候批發。
因爲他聽說，只有看過喜歡的人披散長髮的樣子的男孩，此生纔可以和她一直在一起，直到生命結束。
如果那時候就完成這個儀式，那我們就可以一直在一起，那之後的事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江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