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鈴音手裡攥着一張滿是文字的紙捂着腦袋坐在醫院的長椅上,身邊是童雪融。
剛纔一的幕幕在腦海裡回放——
穿着白大褂的女醫生仔細地翻閱着童鈴音的各種化驗單和B超結果,然後擡起頭,看了眼童雪融,對坐在對面的童鈴音說:“根據化驗情況和B超結果來看,她有先天心臟缺陷,之前她心性樂觀,無限地延長了潛伏期,可能是最近過於疲勞或心情激動,逐漸損傷了心臟膜瓣,導致急性心臟衰竭,現在情況惡化迅速,左心衰竭較爲嚴重,右心也相對的有衰竭前兆,以現在的惡化速度,如果不及時治療,死亡率爲99%,還會導致全心衰竭。”
童雪融看了看已經呆滯的童鈴音,有些急切地問:“醫生,這要怎麼治療,有什麼方法可以完全治好嗎?”
女醫生答:“急性左心衰竭很容易致死,因爲她有先天缺陷,而且首次病發時沒有及時控制,現在我們的建議是心臟移植。”
童雪融問:“那多久能找到合適的心臟?就沒有其他辦法嗎?”
醫生道:“全國願意捐心的人不多,而等着心臟移植的病人數以百計,髒源根本不夠用,在短時間內找到合適的並完成心臟移植手術的可能性……不過我們可以儘量先用藥物控制,只要患者的心態轉好,可供等待的時間會相應的延長,機率能更大。”
【回憶完畢】
童雪融看着童鈴音,那是她的孩子,親骨肉,相依爲命的感情加上血濃於水,她現在也好受不到哪裡去。
她把手放到童鈴音的背上,緩緩地、輕輕地拍,她說:“音兒放心,你就好好的生活,當什麼事都沒有,髒源的事,媽媽傾家蕩產也會給你找到。”
童鈴音不說話,童雪融等了半晌,嘆了口氣,把手放下。
……
最近童鈴音像是變了一個人,不說話,更多的時候是在一個人發呆。童雪融看在眼裡,心裡也難受,就請童鈴音同輩的親人和朋友多叫她出去玩。也不能怪童鈴音,哪個正值花季的少女突然收到自己幾乎百分之百會死亡的消息都會有點受不了的。
今天童鈴音的表哥季澄約她出去吃串串香,童鈴音最愛吃的街頭小吃。她欣然同意了。
兩人吃飽喝足,季澄給她講了不少大學裡的見聞,多半都是搞笑的,童鈴音笑點低,自然被逗得前仰後合,也就暫時忘了生病的一回事。
氣氛達到一個頂點的時候,童鈴音開玩笑地說:“你這麼幽默,怎麼還沒女朋友上門來提親啊?”
季澄無奈:“我也不清楚啊,本人玉樹臨風風趣幽默,摸骨大師都說我命犯桃花,怎麼就是連女朋友的影子都看不到呢?哎不對啊,你這臭丫頭急着要把我入贅出去呢?”說着使勁揉了揉童鈴音的頭。
童鈴音“咯咯咯”地笑,還沒開口,就聽有人喊她:“童鈴音!”
童鈴音自然聽出這是誰,無奈地心想:怎麼最近到哪兒都能見到他。那就是方夏。
童鈴音懶得回頭,隔空問:“幹嘛?”
方夏本來看到兩人打打鬧鬧說說笑笑心裡就窩火,一看童鈴音這態度就不幹了,上前一把把她拉過來,問:“看你們很久了,還挺親密哈,這人是誰?”
季澄知道她的病,自然不會放任一個自己不認識的陌生人這樣拉扯她,插到兩人中間,把方夏的手擋下來,說:“有什麼事好好說,不要動手動腳。”
方夏本來就在亂想,對童鈴音的病又一無所知,一聽這話當然就理解成,這是我的人你別亂動,方夏看着季澄,咧了咧嘴角,下一秒就抓住他的衣領揚起拳頭就要打下去,童鈴音驚呼一聲,撲上去把季澄推開,方夏的拳頭就停在她面前,她都能看清上面跳動的青筋。
童鈴音生氣道:“你幹嘛?怎麼不分青紅皁白就打人呢?”
方夏說:“你走開,沒你事。”說完朝季澄走去。
童鈴音一下擋在季澄面前:“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事也是我的事,你說怎麼就沒我事了?”
方夏鑽起牛角尖來也不是蓋的,就看着童鈴音問:“你說他的事,就是你的事?”
童鈴音知道他理解錯了,下意識要解釋,轉念一想,自己這幅樣子也別拖累人家,現在就是叫他死心的好機會,便說:“對,他是我很重要的人,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方夏感覺就和被雷劈了一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看着堅定的童鈴音和詫異的季澄,他點點頭,離開了。
季澄比童鈴音大四歲,自然閱歷也廣,一眼就明白了童鈴音和方夏的關係,嘆了口氣,又揉了揉她的頭髮,說:“走,哥送你回家。”
那天晚上,童鈴音正要睡覺,突然接到了一個來電,是張烈打來的,童鈴音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起來了:“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