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管寧之後,我剛關上門,沒等我坐下,高山搶先說:“你不是讓我們也隨你回鄉吧,黃巾叛亂就要來了,你在涿縣安全麼?”
我搖搖頭,對他們三人說:“你們別隨我回鄉了,在我離開期間,你們各有各的任務,尹東要儘快建立宗教體系,其中要仿照十戒,創造出一種道德體系,比如:不許撒謊;不許偷盜;不許隨便向人承諾,所承諾的話必須遵守;要對人尊重,友愛;對朋友對老師對自己的長者要忠誠等等。
要在整個遼西設立傳教機構,讓人在固定的時間來禮拜天父。爲此,我們要選擇一個適當的機會,宣佈採用7天作息制。理由是:既然神都在工作六天後休息一天,凡人也要這樣。當然,這樣做更深層的理由是讓人提高工作效率,勞逸結合。”
周毅插嘴說:“七天工作制,那休息日裡是不是要像猶太人一樣歇市?士兵們怎麼辦?誰來警戒?”
“那樣不行,我們不能建立搞得像猶太教一樣。我們可以要求商人輪流歇市,而且只有那些有功勳的大商人,才准許在休息日歇市。他們獲准與政府官員,百姓一起禮拜神靈。這些大商人都是批發商,歇市半天對他們影響不大,反而讓他們覺得是一種榮譽。”我說出了策劃已久的方案。
“至於士兵,可以在第六日日落以後進行禮拜,白天仍執勤上崗。休息天只容許三分之一的士卒出營,其餘士卒只准在營內自由活動,離營士卒不準離營五里以上,聽到軍號聲必須立即回營。這樣,即使在休息日,我們也保持着強大的打擊準備。”
尹東等人聽到我的話後,點點頭。高山接着問:“那我和周毅都幹什麼?”
我接着說:“高山你仍然主持船隻建造,要把我們的船塢向海裡伸出去,增加船塢水深以便建大船。要集思廣益,每個人都把自己印象中的大帆船模樣畫出來。咱們都是學理科的,充分發揮你們的優勢,設計好配重,計算好船的重心應該不難。當然,這樣計算會太繁瑣,但與其把資金勞力都扔在不切實際的建造實驗上,不如我們通過大量的計算,驗證設計的可行性。我們不能像我們那個時代的領導一樣,一拍腦門就決定幹什麼?他拍腦門決定的都是別人的財產,這城是我們自己的,我們不要毀了它。
雖然我們的計算會繁瑣了一點,但有了好的開頭,有了我們的計算公式,以後船隻設計起來就不會太複雜。再有,這樣做還有一個好處是,今後我們可以讓民衆養成用數據說話,用數學模式測算可行性的習慣。這項任務無比重要,關係到我們未來海洋政策,我就麻煩你了。”
高山苦着臉,拿額頭磕着桌案:“苦啊,哭啊,在這時代幹這個,我得算一年吧”。
我們異口同聲的說:“一年?三年你能算出來,I服了YOU”。
高山暈倒。
轉過身去,我拿了一卷圖紙出來,遞給周毅:“這是你的任務——造鐘錶。我家裡那個煙臺大座鐘我曾拆卸過幾次,這些日子以來,我反覆回憶當時見過的部件。鐘錶的原理,不過是利用地心引力造成鐘擺的擺動,再利用機械裝置計時。我們的度量衡逐步完善,而時間上還採用古老的日晷計時,太不精確。我要求你利用這些圖紙,反覆測試各個齒輪的大小,重量,造出大座鐘來。當然,能計算出鐘錶各齒輪間的重量搭配更好,這樣,我們就可以把鐘錶小型化了,你是學機械製造的,這個任務非你莫屬。”
周毅暈倒。
工作還沒佈置完,我豈能讓你們躺着,我上前拍了拍高山,“醒醒,我們的大司刑,你還有項重要的任務,我需要你在三年的時間裡,建立一套法律體系。當然,這套法律體系還需要尹東周毅的參與。”
站起身,我對他們三人說:“這套法律體系要包括公法和私法兩個部分,公私法劃分的目標是:限制政府公共權力,保障百姓個人權利。
其中,公法主要涉及憲法、行政法和刑法等。公法的原則是“政府的行爲規範不得由私人間的協議而變更,其變更必須徵得大衆的同意”,其法律模式是“凡是法律未允許的,都是禁止的”。也就是說,我們必須建立一套公法——憲政法律,用這套法律來保障公民的社會權力不受侵犯,使以後的權力更替只是人的更替,體制的大框架不會變更,社會就不會動盪。也就是說,我們要用公民的社會權力來限制政府的國家權力。
當然,我們現在不能把這個道理明白的告訴百姓,但我們可以把這個思想隱含在法律中,影響我們的後來者。
在這裡,我要特別提醒一下尹東,要藉助宗教把這個思想灌輸給現在的人,那就是:“君主只向兩種權力低頭,一種是我們在天的父神,一種是地上的法律。”
這樣,在我們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通過我們設立的憲政法律和宗教,也可約束君主和官員。讓我們的心血不至於白費,讓我們的民族少走些彎路。
要言辭懇切地告誡人們,維護法律就是維護秩序,有了秩序纔會有個人的權力、財產和全部城民的富足,纔會有昨日和今日之出雲城。這一切,值得我們付出鮮血和生命。
我是這樣考慮的,我們可以讓每個通過公民身份考覈的人,在他們的公民宣誓時,說出如下誓詞:‘讓每一個熱愛出雲城,每一個熱愛生命,每一個渴望生活富足的人用自己的鮮血發誓:從不違反出雲的法律,從不容忍他人對法律的冒犯。’
至於私法的設立,我想,應該包括人權法、物權法和債權法等等。私法的原則是“協議就是法律”,要適用聽許原則、任意原則、私法自治原則,其法律模式是“凡是法律未禁止的,都是允許的”。
不過,在這個等級森嚴的社會,人權不適合過分強調。我們只有在物權法上加強,要承認:人人有權擁有自己的勞動所得。
我常常思索,爲什麼中國歷史上有那麼多的漢奸,我想,不是我們這個民族天生下賤,而是君王從來沒有容許百姓擁有自己的財產。對百姓來說,反正誰來統治,都是一樣納稅,反正誰當皇帝,都要把財產交給統治者享用。所以,只要生活比過去好點。百姓纔不管是蒙古人還是滿族人統治。這種民族的悲劇我們必須避免,必須讓老百姓自覺的保護自己的財產,並願意爲之流血犧牲”。
望着他們,我意味深長的說:“護窩的狼最兇猛,讓百姓爲我們守好出雲城吧”。
歷史上,正是私法的設立促進了民主的生成——自己的財產自己做主,自己債務的自己負責,進而過渡到自己爲自己做主,自己對自己負責,這是私法自治的精義,也正是民主的初始含義。我們這部法律,將播下民主的火花。
我起身宣佈:“我現在的任務就是回涿縣,把關羽張飛招攬到旗下,爲你們在亂世中打下一片天地,讓你們可以自由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