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裝修

巫自強緊鑼密鼓地進行着所有的前期準備工作,選址,租房,籤租賃協議,挑選傢俱,定購門頭霓虹燈,制定公司的規章制度,儘管只針對自己一個人,構思工作室的裝修風格······等等等等。

巫自強沒有選擇寫字樓,一是租金太高,二是因爲藏在深閨無人知,所以,他選擇的是一個地段沒那麼黃金的,面積只有12個平方的,左邊是一家賣瓜子,花生,葡萄乾等炒貨的乾貨店,右邊是一家姐妹倆開的小發廊的,這麼一間由街道籌資興建,對外招商的小門面。

簡單地描述一下週邊環境,在巫自強租的房子馬路正對面,是一個老小區的大門,這是一個比較大的小區,形成時間也有幾十年了,周圍的配套設施也比較完善,學校,菜場,小超市,網吧,遊戲廳,服裝店,乾洗店,手飾店,菸酒店,飯店,藥店,這個店,那個店,反正除了火葬場,其他的生活服務類的設施幾乎都有。

這裡的人氣是足夠旺的,每天的車水馬龍,熙熙攘攘,唯一的缺點就是停車不方便。老小區一般交通都比較擁堵,路邊一旦停車,很快就容易造成交通阻塞,只有把車開到自己店門口停放,可如果這樣,一來堵住自己的大門,二來今後有客戶開車上門的話,他們的車停哪呢?

租這間房巫自強一共花了一萬五千塊,半年一次性付清。總體來說,巫自強還是很滿意的,無論價格還是地段,與巫自強想象中的比較相符,甚至可以說,除了停車不便,其餘完全滿足巫自強的一切要求。

剩下5000塊,託了以前在廣告公司時候認識的一家客戶,按成本價給做了一個門頭,已經定好1000塊,創意是巫自強自己想的,足夠吸引人眼球。還有4000,還要買桌子、椅子、沙發、茶几、飲水機,茶具and杯具。還有辦公用品,筆筒,文件架,文件夾,文件櫃······一大堆零碎,就算將廉價進行到底,也得差不多4000塊了,牆面和地面完全沒有能力再進行裝修。

於是乎,在自編自導自演完一場愛情動作片之後,巫自強開口向王妮借錢。而此時的王妮雖然渾身酥軟,腦子卻沒迷糊,藉機擡價:“60%,哎喲,腰都要斷了,來,替本宮揉揉。”

巫自強伸過手去:“51%,你是董事長,我是CEO,行了吧?”

王妮:“成交。哎,我說你手往哪摸啊?是腰,不是胸!哎呀,討厭啦······”

從王妮那裡順利融資高達——1000塊。巫自強拿到錢,很是齜牙咧嘴了一番,1000塊,夠幹嘛的?看來只能找朋友了。幸好在廣告公司做了好幾年,認識不少朋友,其中一個就是做牆體彩繪的,最牛的是,他還會祼眼3D立體畫。巫自強咬牙花了1000塊請這個畫畫的朋友吃了一頓海底撈。

一個星期後,巫自強的辦公室被這位朋友免費改造成了大馬路,地上有一個很大的窨井蓋,被人掀起一半,另一半,黑咕隆咚,深不見底,就在剛一進門腳底下的位置。隔壁的姐妹花應邀一前一後進店參觀,當後面的姐姐眼看着妹妹一腳踏在窨井上的時候,姐姐“啊”地尖叫了一聲,一把抱住妹妹的腰,妹妹很無辜地回頭看着抽風的姐姐,看見姐姐正低頭往地上看,也下意識的往腳下看了一眼,可能是心理的作用,也有可能看見腳下黑乎乎的一塊,旁邊又是一個被掀起了一半的蓋子,尖叫的聲音高了姐姐三個八度。

姐妹倆圍着這個神奇的窨井轉了一圈又一圈,轉完之後,姐妹齊心,其利斷金,衝上前去將巫自強一頓海扁,讓巫自強又享受了一次免費異性按摩,就姐妹倆那小拳頭,打到身上跟敲背似的。

進門左手邊的牆上畫了兩輛並排行駛的本市36路公共汽車車頭,不過這兩輛汽車卻是破牆而入的,一前一後。前面那輛車身已經穿過牆體四分之一,開車的公交車司機已經傻了,抓着方向盤,兩眼驚恐地看着前方;後一輛車剛剛撞開牆體,裡面的司機身體向左側,雙手抱住頭。站在這兩輛汽車面前,時刻有一種我命休矣的感覺。

正對着門的牆體比較簡單,是一條延伸的馬路,順着地面的馬路一直向前延伸。巫自強身後的牆上,很花哨,不過也很簡單,就是巫自強的一張自畫像,一看就知道是照片掃描後電腦噴繪上去的,身後是書櫥,壁爐,爐子裡還有火苗在跳躍。面前是一張長條桌子,桌子上擺了一溜排各種造型但一看就知道是獎盃的東東。巫自強手上捧着的這一個獎盃很牛,上面寫着“巫村十大傑出青年”。

最後再看看屋頂,白的,什麼都沒有。廢話,已經畫了三面牆了,還想怎麼樣?而且這些不是他朋友一個人畫的,是他的整個工作室忙了整整一個星期才完成。就拿看起來最最簡單的馬路來說吧,爲了調出最接近柏油路面的顏色,兩個人用了大半天時間調兌纔算滿意。巫自強只好又忍痛取出1000請大家吃飯。

拿着最後的4000塊,巫自強像一個有着多年菜市場還價經驗的家庭煮夫一樣,在一箇舊傢俱市場裡,和一名來自山東棗莊的,名片上寫着“物資回收公司董事長”錢某某,實際上就是一個收售二手傢俱的二道販子手上買齊了所有大件東西。連運費一共是3980。在姐妹花的幫助下將辦公室整理好,用剩下最後的20塊錢在隔壁的炒貨店買了2塊錢多味葵瓜子,3塊錢奶油西瓜子和5塊錢的青梅,非常豪爽地往姐妹花店裡的小圓桌上一扔說:“謝謝你們倆,吃吧。”

誰知道妹妹說:“全是乾的,吃的又渴又上火,也不知道買兩瓶可樂。”

巫自強捏着褲兜裡僅存的10塊進了小超市,大瓶可樂6塊5,小的2塊3,而從總量上來說,三瓶小的加起來也沒有一瓶大的多,卻還要貴上一毛錢,所以決定拿一瓶大的,自己也能蹭兩口喝。

晚上回家的時候,巫自強將口袋裡的3塊5給了一個從門前開着自制滑板車,失去雙腿,只能坐在車上靠雙手拿着兩塊木頭向後撐離地面前進的大頭娃娃手裡,一貧如洗地回了家。

第二天王妮上班後,巫自強將家裡的飲水機,純淨水搬到車上,又回家拿了一套嶄新的茶具。因爲王妮自己本就開公司的,家裡難免會有一些文件夾,架之類的東西,都在一小房間的壁櫥裡放着,巫自強打開壁櫥,找到所有自己想要的東西,甚至連訂書機,水筆,簽字筆,膠水這些零碎的東西都有。最令巫自強開心的是,居然還有一臺全新的愛普森噴墨打印機,兩本A4紙。巫自強抱着這些東西下樓的時候笑得像那隻穿靴子的貓。其實巫自強不知道,這些都是王妮這兩天替巫自強剛買回來的。

最後,揹着自己的東芝L700,帶着一個路由器和一卷長長的網絡連接線,已經和姐妹花商量好,暫時先和他們共用一條線,加個路由,等下次繳寬帶費的時候就由自己來交,不用姐妹花掏錢了。

巫自強的最後一步是裝門頭,經過一番精心打造,一個寬3米,長12米的超級門頭被一輛早已在城市裡銷聲匿跡的毛驢車拉了過來,一頭毛驢,兩臺平板車,上面搭載着“點子公司”四個大字,一路上穿小街,走大巷(因爲小巷轉不了彎),成功躲避了警察叔叔的火眼金睛,成爲了街頭一道華麗麗的風景。早上8點30分,一頭毛驢打着響鼻站在了巫自強的店門口。

因爲豎在屋頂上太高,招風,所以單單用來固定門頭就費了大半天的時間,採用了斜拉索的方式,由頂端拉了四根鋼絲繩下來固定,每根鋼絲繩上都纏上了彩燈。

等鋼絲繩固定好之後,將所有的電源線全部接上通上電,直到夜幕降臨,這個超級門頭才安裝完畢。試燈的時候,巫自強的新招牌吸引了所有路人的眼光,不止是因爲招牌很大,而且這塊招牌上那四個字“點子公司”讓人覺得是那麼的新鮮。開這家店的人,不是天才,就是白癡。

王妮其實對巫自強真的很上心,在巫自強忙活店面這段時間裡,她已經悄悄地爲巫自強打起了廣告,只是這個什麼點子公司實在是太標新立異,倒是有媒體願意採訪的,不過都是在以一種看待癡人說夢的態度來看待巫自強這一舉動,王妮害怕會打擊到巫自強的自信和自尊,沒有透露更多的具體內容,只是暗暗努力,爭取爲巫自強接到第一筆訂單。

第一炮是否能夠打響,至關重要,現在最簡單的就是做婚禮策劃,可是哪對新人又會放棄一個專業的婚慶公司,去選擇巫自強這樣一個光桿司令呢?而即便選擇了巫自強,他又能讓新人滿意嗎?

俗話說吉人自有天相,又有俗話話說瞌睡遇到枕頭,還有俗話說天上掉餡餅,正好拍臉上。還記得巫自強離開廣告公司那天那個對巫自強說:“小心回家讓你跪鍵盤。”的那個女孩兒嗎?她叫吳玥,還有半個月,她就要成爲別人的新娘,已經簽好了一家婚慶公司。

在王妮的威逼利誘之下,吳玥和她的男朋友答應做巫自強的第一個客戶。王妮將需要付給婚慶公司的違約金如數交給了吳玥,最後一再囑咐,不準告訴巫自強她墊付違約金的事兒,不說的話,婚假期間不但全勤,還算全獎,如果走漏半點風聲,吳玥接過錢吐了吐舌頭說:“殺無赦!”

王妮:“喲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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