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師公的毒藥。”
董青度卻沒有什麼欣喜的神情,臉色難看,藥王谷和董家十年的交情了,又有董青禾在,兩者理應是同進退的。
藥王谷的毒藥,被發現在韓珍的身體裡,這可不是一件讓人欣慰的事。
“青禾,你確定這是你師公的毒藥?”他有些疑惑,可是,這種事妹妹怎麼會弄錯。
點了點頭,董青禾明白他的意思:“這件事和藥王谷的人有關,我會查清楚。”
“可有解藥?”這是藥王谷內部的事,董青度也不方便多問。
“我還要慢慢研究。”言罷,一隻手拿着小冊子,一邊指着和董青度說着自己是怎麼發現的。
這只是一份隨手寫下的東西,或許只是一個不完全的構思,卻在多年後成了毒藥。
“我寫一封信問問師父他們和谷內的長老。”有了線索,就一定能找到解藥,何況還是她從小看的師公的東西,她一定能解毒。
“好。”董青度忙着董家的生意,也擔心着母親的病,極爲憔悴,卻安慰董青禾:“好好歇息,你是大夫,可別逞能。”
“嗯。”董青禾點頭,嘴角帶着滄桑的笑意。
董家夫人昏倒一直到現在也沒有醒來,太京城的人一時陷入緊張,不少人去寺廟裡求菩薩保佑韓珍,也有人在家裡立了長生牌位,希望保佑韓珍。
順安堂和保和堂所有有本事的大夫幾乎都天天守着韓珍的病情,宮裡面太醫院的太醫和御醫也天天往董府跑。
楚漢和楚林、楚原都來親自探視過,太后派得力的宮人賞賜下來不少好東西。
更別說其他的人家,世家貴族、富商權貴、清流名士、平頭百姓,東西幾乎是流水一般往董府裡面送。
艾雨管着董府的大小事宜,事情太多,不得已銀霜也來幫忙處理。
不少人登門探望過,都被擋在了外面,沒幾個人真的見到了,也不在意,畢竟董家確實沒幾個主子,事情有那麼多,韓珍那裡每日光是大夫都圍滿了。
董青禾一直在研究毒藥,師公一指老人在製毒上天賦極高,她是比不上的,況且這也只是一頁紙上一些無厘頭的字,大部分還是推敲的時候試用了,沒有效果的。
她也只有根據母親身上的毒,一點點來推,究竟是什麼配成的毒藥。
“不好了,青禾,快,母親情況不好了。”董青度闖進竺曉居,一股勁風推開門,裡面正在寫東西的配藥的董青禾只望着他剎那間就從院門到了房間裡面。
“可用了止息丸?”
董青禾詢問,這東西她也沒有多少,只有七八顆,都給了父親。
“用了,沒有用。”
董青度沒有拉董青禾,她早就抓起自己的藥箱子,一隻腳點地,跟上了他。
韓珍躺在牀上,董城朔和吳大夫、徐媽媽在一邊照顧,徐媽媽是韓珍的奶媽,當年韓珍嫁過來時,跟着來的陪房。
她是被放了奴籍的,跟着女兒生活,每月只有固定時間纔過來請安。
“青禾,來看看。”這方面董城朔見到女兒,臉上的神情總算有一絲舒緩。
董青禾直接到了牀邊把脈,又把韓珍的右手攤開,右手裡面,已經有一團隱隱的黑色的陰影。
“病情加重了。”董青禾臉色大變,攤開手:“止息丸給我。”
董城朔把一個小瓶子交到她手上。
“我給娘鍼灸,今日藥王谷的止息丸就會送來。”
“拿一碗開水來。”
門口的丫鬟馬上去倒,董城朔和董青度退了出去。
徐媽媽幫着脫下韓珍的衣服,董青禾拿出兩枚止息丸,捏碎了放到碗裡,又拿出最後一枚止息丸,讓韓珍含着,這纔開始用長針蘸了藥水,開始施針,把藥水渡進去。
一直到一個時辰後,房門才被打開。
董青禾眼底的黑色更重了,實在是太累了。
董城朔先是看了看妻子,纔過來叮囑女兒:“好好歇歇,你母親已經這樣了,你可不能。”說到這裡,已經說不出來了。
夫人已經這樣了,要是女兒再出了什麼事,他可,唉。
搖了搖頭,董青禾扯出笑容:“沒事,馬上就能弄出解藥了。”
董青禾知道,不止是她,只怕父親和兄長,這些天也沒怎麼歇過。
回了竺曉居,董青度猝不及防,點了董青禾的睡穴,見妹妹應指而倒,示意竹亦扶她去睡覺。
他也是不得已而爲之,要是妹妹再出了事,這一家子可怎麼辦。
太京城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董家,這麼久了,董家夫人的病情依舊沒有一點起色。
可以說除了董家青禾剛出生的時候,這太京城有名的大夫從來沒有這麼齊整聚到一起過。
有些老人還記得,董家夫人剛剛生下女兒的那段時間,董家順安堂可以說是關門了好些日子,天天圍着病弱的嬰兒,一大羣鬍子花白的人圍着一個白嫩嫩的連話都不會說的小孩子抓耳撓腮,也是一個奇景。
現在董家夫人這,可真是奇怪,忽然就倒下了,還一直就不醒。
很多百姓都覺得是哪位神仙要請她或者小鬼作的祟,都吃齋唸佛,希望保佑董夫人。
不少人都想起了前段時間才離開太京城的藥菩薩,要是她在,就好了。
羅釗還疑惑了一下,難不成藥菩薩跟着兄長一起去天影閣了?
“小姐。”
董青禾是被竹亦叫醒的,以她這麼長時間沒睡來看,這一點時間是遠遠不夠補眠的。
“藥王谷的信來了。”竹亦遞上來東西,要不是因爲這樣,她也不敢把董青禾叫起來。
一開始韓珍就分別給藥王谷和她兩位師傅寄過去了信。
現在纔拿到回信,後面的一封信估計也要到了。
合着信綁在一起的是一個小瓶子,董青禾慢慢拆開被重重裹住的小瓶子,裡面有十多顆止息丸。
再拆開信,知道了這毒藥和師公有關,她就一直在期待藥王谷的信。
這裡面是藥王谷的幾位長老寫的,自從收到信,他們就上路了,日夜不停奔馳,一路換馬,希望能早點到。
這上面,也有長老提出,這藥,估計是藥王谷的,讓她好好琢磨。
最後,還有一位長老告訴她,曾經,她的師公制作過一種藥丸,堪稱能解百毒。
是得到了珍貴無比的千年血蓮合着他自身的鮮血,以及當時藥王谷很多極爲罕見的絕品藥材製作出來的,全天下只有幾顆。
這真的是所有毒藥的剋星,沒有解不了的毒。
這消息是他師公的小侄子,也是谷內的長老韓長老告訴她的,同時韓長老上路趕來太京城。
韓長老自己也沒有子女,他雖說頑固了些,可算得上和葛禹他們是一家人,董青禾自然也算得上他唯一的後代了。
董青禾入了藥王谷十年,還是第一次知道這消息,原來還有這東西,不愧是師公,這也能弄出來。
韓長老以爲董青禾是知道的,他是藥癡,可葛禹夫婦是經常跟着一指老人在外面的,至少葛禹夫婦應該是知道的。
董青禾立即修書,讓蒼鷹寄到俞國去,這已經是第三封信了,還沒有受到俞國來的一封回信,也不知道有沒有到師傅們手裡面。
同時也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董城朔他們,馬上把這作爲最緊要的消息傳下去,讓人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