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見他的身份被一名人仙一語道破,大吃一驚:“你T怎能識破我的身份?”
靈空“噗哧”一笑,說道:“什麼身份?你當你是哪方神聖,難道還有何來歷不成?我哪裡識得你是哪個?……莫要攔我去路,我還要上山砍柴,然後燒火做飯要緊。”
按捺住滿心狐疑,畢方對靈空遠去的背影凝望半晌,忽然開口說道:“此人好生厲害,不過好象自行封閉了靈性,所以雖然看似瘋瘋癲癲,實則暗藏玄機,無心之舉卻能暗合天機……他究竟何人?”
張翼軫答道:“正是我的授業恩師靈空道長。”
“果然!”畢方連連點頭,臉上流露愴然之色,“以人仙之境教出飛仙徒弟,世間絕無僅有。正是有此天縱之才的徒弟,纔有莫測高深的師傅。翼,畢方至此心悅誠服,跟你前來,算是不虛此行。”
張翼軫也是清楚畢方離開滄海桑田不大情願,心中總有一絲不甘,雖未明說,他也感覺畢方多少也是認爲此舉有些小題大做,過於謹慎小心。不想剛到無天山,原本還擔心畢方心存他想,竟被靈空幾句話便將畢方之心安定下來,張翼軫也是暗叫僥倖,幸好靈空在此,否則畢方在此不得心安,萬一生變也是不好。
無天山又得畢方控木靈獸坐鎮,戴風自然喜出望外。身爲神人,對天地靈獸有天然的敬畏之心,是以無天山上下對畢方無不畢恭畢敬,讓畢方頗覺受用。
一直以來忙碌不停,沒有片刻得閒,終於勸得畢方來此,也算了了一樁心事,張翼軫決定在無天山小住數日,也好調整一下迫切心情,正好用心思索一下下一步如何進行。
張翼軫與應龍在無天山住下,最高興之人自然是戴嬋兒。戴嬋兒不管別人有事沒事,反正只管強行霸佔張翼軫,天天賴在他的身邊不走,聽他講述近來勞心勞力之事。
應龍也正好清閒,與畢方一起,叫上靈空一起在無天山中游玩,同時又和鎮守在此的數十名地仙說些天庭之事,痛斥天庭的不端之事和滅絕人性之舉,自然少不了將張翼軫大大誇獎一番,從他化解木石化形天劫到解救魅妖於危難之中,不過與此同時,應龍也小小地自誇了一些,惹得靈空大爲不滿。不過靈空倒也沒有怎麼反駁應龍,只因應龍幾乎將全部功勞歸於張翼軫,聽得靈空也是心花怒放,彷彿所有好事都由他一半功勞一般。
衆地仙聽了張翼軫如此坦蕩仗義,更是一心歸順。畢方雖然不善言談,不喜夸人,不過卻因爲心中敬畏靈空之故,也無意中多說了張翼一些好話,說他當年只憑地仙修爲,便和他爭鬥半晌不分勝負,當真也是天縱奇才。只聽得衆地仙更是對張翼軫心馳神往,認定他是天地之間所有修道之士楷模。
幾日下來。靈空和應龍之間少了冷嘲熱諷。多了互相擔待。畢方也更加了解了靈空爲人。越是見靈空信口開河。他越是心中難辨真假。總要暗中惴測良久。就算不得其解。也要小心應對。唯恐一時疏漏而誤了天機。
這一日。應龍得了空子。在一處山峰尋到張翼軫。不顧戴嬋兒在場。問道:“翼軫。靈養芝與量天尺已然具備。現今又是空閒之時。正是時機。可有把握?”
張翼軫微一凝神。答道:“這些時日我也一直暗中留意。不過時機未到不可強求。只有等他神識凝固自行醒來之時。纔可施展。否則恐怕會有意外。”
應龍點頭:“可知何時是良機?等他重見天日之後。也是你一大助力。”
“依我看來。應該就在數日之間!”
三日後。張翼軫急急尋到應龍。說道:“今日正當時。應龍。快來爲我護法。”
應龍一聽頓時大喜,急忙隨張翼軫來到無天山中一處無人之所,問道:“他怎麼說?”
“他自然是欣喜無比,深感意外。也是合該有此機緣,靈養芝到手之時,也正是他神識凝固可以出離之際……不管如何,能夠再次化形現世,他也是期待已久。”
二人說話間,已然心意相通,同時施展控風之術,將此地方圓數百丈範圍生生從天地之間隔絕開來。以張翼軫和應龍神通全力控風之下,即便天仙經過,若非刻意探查也斷然難以發現此處的隱匿之所。
張翼軫收回心意,由應龍全力支撐控風之術,然後微一點頭,先是自身上取出靈養芝,將玉瓶拋向空中,懸浮不動,隨後又拿出量天尺,雙手緊握,雙目微閉,凝神半晌,驀然輕喝
“凝神識,重化形,天地廣,任我行!”
隨着張翼軫話一出口,但見自他頭頂之上,一縷若有若無的輕煙悄然逸出,如同薄霧輕紗,幾欲被風吹散,好在身處控風之術的籠罩之內,風力隨心,才保得輕煙不散,只是淡淡隨風飄逸。
過了片刻,輕煙漸漸收攏一起,凝聚成形,猶如一團隱含七色彩光的光團,緩慢閃爍不定。張翼凝神不語,只顧以神識慢慢切斷與輕煙之間的聯繫,如以刀剔肉,不可傷及骨肉相連之處,是以格外小心謹慎,不可有絲毫差錯。否則一着不慎,不但輕煙會消散於天地之間,連他自身神識也會大損,說不定還會走火入魔,陷入癡迷張狂之中也未可知。
如此過了半個時辰有餘,張翼軫感應到神識相連之處只有一絲極其細微的連接,正是時機已到,當下立即睜開雙眼,衝應龍說道:“以五行之力注入量天尺!”
應龍等候多時,不敢怠慢,急忙分神將五行之力飛泄而出,一閃便沒入量天尺之中。
張翼軫也不閒着,一身仙力催動到極致,也是源源不斷注入量天尺之中。受此兩種天地之間至強之力的貫注,量天尺頓時光芒大盛,亮如旭日,光芒暴漲一丈開外。
見時機成熟,張翼軫趁神識仍與輕煙還有一絲相連,以神識帶動輕煙,令其旋轉間沒入量天尺之中。在最後關頭,張翼軫強忍痛楚,切斷與輕煙之間的最後一縷感應,隨即毫不遲疑,將玉瓶擊碎,靈養芝隨之電閃之間,緊隨輕煙其後也沒入量天尺之中,至此,施法完成。
隨後張翼軫和應龍同時收回仙力和五行之力,二人又全力施展控風之術,隔絕天地感應,靜候半晌,只見量天尺光芒越閃越暗,漸漸回縮,最後由實化虛,又由虛化實,變成一個玉樹臨風的翩翩公子現形在二人面前。
此人只一現身,便立時向張翼軫深揖一禮,口中說道:“燭龍謝過翼再造之恩!”
禮畢,又轉身嚮應龍拜謝:“多謝閣下五行之力的無上神通,助我仙體大成,再無傷病之患,此恩大過天,燭龍銘記在心,不敢稍忘。”
張翼軫和應龍相視一笑,同時說道:“幸不辱命!”
二人心意相通,此話一出頓時一愣,隨後又一起哈哈大笑,笑聲之中包含欣慰暢快之意。至此,張翼與應龍之間再無芥蒂,二人心意默契,所思所想無不相通,一是因同爲操縱天地元力之故,二是也是因爲此日助燭龍化形之事。
燭龍借量天尺,得靈養芝之助,又有張翼軫和應龍兩位不世高手以仙力和五行之力化解量天尺排斥之意,更有控風之術隔絕天地感應,不讓天雷擊頂,不被天庭發覺,所以說燭龍能夠重新化形現世,乃是天大的福澤,若非有此機緣,更有張翼軫這般心性坦蕩,拼了自身受損也要將他神識放出之人,否則燭龍永無出頭之日。
燭龍對此自然心知肚明,內心感激之情無以言表,當即自行立誓:“此後永世追隨翼軫左右,赴湯蹈火在所不惜,若有違背,甘願魂飛魄散!”
燭龍此言確實是發自真心,有感而發,說得情真意切。
不等張翼軫答話,應龍搶先說道:“也好,翼軫於你有大恩,不過你雖然包藏禍心,先前卻也有意外助他成就飛仙之實,你二人不如結爲金蘭,從此攜手共進,不分彼此,可好?”
此言一出,張翼軫當即贊成,燭龍猶豫再三,只好應下:“依翼軫所作所爲,我本不配和他稱兄道弟,不過既然千應開口,定有深意,不得不從。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自擡身份與翼軫結爲金蘭,儘管我年長許多,不過甘願爲弟……此事不容商量!”
張翼軫笑道:“好說,好說,哪個與你計較些許小事……既如此,賢弟,爲兄就託大一些,沗爲兄長了。”
燭龍感嘆一笑:“翼軫兄,你我不打不相識,歷經波折,不想今日義結金蘭,也是讓人不勝感慨。以後天地雖大,在我眼中唯兄長一人而已。”
應龍半開玩笑說道:“怎麼,在你眼中我這個大恩人便可以直接忽視了不成?”
燭龍鄭重答道:“千應身爲我輩之中至高無上的存在,於我而言乃是高山仰止,不敢有絲毫不敬。正是因爲如此,所謂敬而遠之,怎敢親近?”
張翼軫奇道:“燭龍,莫非你清楚應龍真正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