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路相逢勇者勝,就是這麼簡單而樸實的道理。
拼命的話,還能有一線生機。
不拼命,那就真沒命了。
我完全是以瘋子一般的狀態在和他們作戰,以傷換傷。
不知道是哪個老陰逼,在混亂中給了我一個掃堂腿。我半步還沒踏到地面,落足生根的感覺還沒到,就被直接破招。
這種時機的把握和獨到,還有對半步崩拳的瞭解,絕不是隨便能用出來的。
沒有任何疑問,這羣畜生專門研究過我的手段!
我直接被絆到,雙手迅速地撐在地面,這纔沒有來個臉先着地。但手腕也是疼痛到麻木,近乎沒了知覺。
緊隨其後的,是幾隻同時狠辣踏下來的鞋底。
我就地一個滾翻避開,正準備起身還擊,踏馬的一個大概有一百八十斤的高個壯漢肌肉猛男,竟然直接飛天跳起,一屁股向我坐了過來!
不開玩笑,他這樣的體重,加上這樣跳起來的威力,絕對能把我骨頭都弄散架。
我尼瑪嚇得不輕,當即又是一個翻滾,頭都撞到了木製護欄上。
“砰”的一聲,一陣生疼。
但比我更慘的,還是那個一百八十斤的壯漢。
他這一招“泰山壓頂”,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實木地板上。
“啪”的一聲巨響,我感覺地面都在嗡嗡作響,還震顫了兩下。
“啊!!”
那個壯漢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眼淚頓時就嘩嘩流了下來。
我聽着都覺得疼,感覺他的尾椎骨怕是都廢了。
當然,要是沒躲開,廢的人就是我了。
壯漢的泰山壓頂,直接把身下的實木地板都震裂了,整個人僵硬在那裡,動都不敢動一下。
與此同時,我終於聽到一個熟悉的女聲:“你們找死!”
冰冷,肅殺,還有種掩藏起來的憤怒。
我從沒像現在這般覺得,江影的聲音如此悅耳動聽。
我都已經鏖戰到脫力了,雖然戰果不菲,但雙臂尤其是手腕和手掌,基本沒了知覺,麻木到不行。
她聲音響起的一瞬間,我和周圍的練家子,幾乎是瞬間看了過去。
然後我就看到,江影直接狂野地奔跑起來。
她直接下了水,以她爲中心浪花四濺,在她身後還有一條白色的水浪線條。
江影那一頭紅色的短髮,在奔跑帶來的勁風下飄揚起落,如同燃燒的烈焰。
什麼是氣勢?
這就是氣勢。
她直接在木筏上飛踩了一腳,讓其深深沉入水中再借助浮力彈起。
而藉着這一踏之力,江影整個人直接飛到了半空,要讓人仰視。
灼眼的日光之下,那個騰空而起的身影顯得極端具有震撼力。
“砰”的一聲!
江影從半空中一個斜踹,踢在了象形拳高手的胸膛。
那人連格擋和反應的機會都沒有,當即在一個180度旋轉,在欄杆上撞了一下,而後直接滾下了水。
“噗通”一聲,水浪飛濺,把這羣人都看呆了。
而江影藉助着相反的力道,整個人向後飛退蹲身,重心下沉。
她右手五指按在地面增加摩擦面積,左手向後反屈着維持平衡,向後滑行了一小段距離才堪堪停下。
對不起,這個東西是真的帥,像在拍電影一樣!
“江影!”這羣練家子之中,有人當即陰沉着臉開口道。
“你也配叫你姑奶奶的名字?”江影冷笑一聲,站起身來,做出格鬥準備姿態。
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節,都透着蓄勢待發的力感和美感,找不到絲毫破綻。無論面對什麼樣的攻擊,或是要先發制人,都是完美預備姿態。
“你要退出我們沒問題,但還幫着他們江家人,是不是太過分了?”
“忘了自己和江安寧的仇恨了嗎?”那人咬牙切齒地說道。
其實光從言語中,我就看出了他們的忌憚。
先前面對我和江藝的時候,誰和我們多說一句話了?
“江安寧是一回事,江藝又是一回事。”
“你們傷到他了。”
江影面色凜冽,用近乎從喉嚨中“蹦”出來的聲音道:“只有我能欺負他。”
我聽得驚了。
這算不算表白?
可是這表白方式也太霸道帥氣了吧,而且出現在一個女人身上,竟然還毫無違和感?
“我看哪個能擋我?”
江影的話音未落下,人已經動了。
上去就是升龍拳,打在了別人的下巴。
先前還在說話的人,這一瞬直接起飛。
而他升到半空中的時候,江影一記側踢的鞭腿,“啪”的一聲踢在了他的胸膛。
“噗通”一聲,又一個人下水了。
不過一瞬間的事情,江影甚至腳步都沒有停下,更沒有多看那人一眼。
都說真男人從不回頭看爆炸,那江影也算真男人了吧?
就像她所說的一般,任何擋在她身前的人,都在兩招之內滾下水。
肘擊、膝撞、半步崩拳、寸拳、太極瞬間發力,全是瞬間爆發的手段,沒有半點花裡胡哨的操作。
這些原本顯得強大至極的練家子,竟然變得如此不堪一擊。
在接連不斷的“噗通”水聲中,我撐着站了起來。
跟在江影開闢出的道路上,我迅速向江藝那邊跑了過去。
光是看到他的模樣,我就覺得心頭狠狠一顫。
江藝手裡握着劃木筏的那支竹竿,身前的白衣上滿是觸目驚心的鮮紅血跡。
他渾身顫抖着,蒼白的嘴脣都在哆嗦。
江藝雙手死死攥緊竹竿,將其矗立在地面,手指關節都泛出了青色和白色。
他腳下一軟,直接單膝跪倒在了地上。若不是依靠着竹竿,恐怕整個人都直接倒下了。
我不知道先前江藝經歷了怎樣的戰鬥,但可以看到的是,他身邊沒有一個能站起來的人。
陳安琪應該是被他趕在了身後較遠的地方,避免波及到他。此時也急忙衝了上去,要去扶他。
“你逞個屁英雄?”看得出來,江影真的生氣了,只是也紅了眼眶。
事實上他如果不是爲了保護陳安琪死戰不退,也絕不可能遭受這麼慘重的傷勢。
然而江藝只是虛弱地一笑,搖了搖頭。